疯心(99)
花束好好地被夹在两人中间,周唯如释重负地抽出手臂,轻松写意地将下巴搭在花上问他:“说,这些哄人的玩意都哪学的?”
“我自学。”武文殊回道。
“不说实话我可动了。”
“……”
就在周唯即将左右摇晃时,武文殊失声大吼:“同事!!同事教的!!”
“助理吧?”周唯挑眉,审他:“哪个啊?这也太骚了!这种祸害我可不能留在你身边。”
“……就一个小孩。”
“机场那个?!”周唯震惊并立即警觉,眯着眼打量起武文殊,对方无奈,愠怒,更多是焦急,他手酸得发麻,周唯却竖起眉头,没事找事:“难道你跟他……?!”
“胡扯!!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他给我建议,让我送你玫瑰花,投你所好。”
“你还把咱俩的事跟他说了?嘴怎么这么大啊!”周唯嘟着嘴。
“那怎么办?!我没人问。”武文殊真不行了,全身的肌肉,特别是腰腹上的如同石快一样梆硬,却在坚持不住地发抖,热气升腾,内衫被汗水打透贴在皮肉上,他不怕摔,不行他当肉垫两人一起摔,可他怕位置控制不好,伤了周唯的胳膊……
周唯还是不紧不慢地折磨他:“你就这么想哄我啊?”
“废话!我他妈在乎你!不想跟你吵架!!”武文殊粗重喘气,脖颈青筋抖动,汗湿的红晕一直延伸到领口之下……
周唯目光一路下探,他舔了舔嘴,指了一下旁边的鞋柜,让他落坐。
把周唯放上去,武文殊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气,两只手撑在鞋柜边沿休息,刚要起身,脖子就被周唯的爪子隔着花捧又给牢牢勾住了,对方坏坏地对他笑:“你送的这些东西真的特别和我心意,而且恰到好处……”他拉进他,嘴唇贴在他耳边:“武喆全都看见了……花,遥控器,还有那张卡片。”
武文殊十分惊讶,他问:“武喆??怎么回事?”
手还是搭在这个人肩膀上,周唯笑意满盈:“我告诉你!老天爷都不敢这么编排!秦凯庆祝姜明晗大难不死重获新生,今晚特意给他在MIX办了一场大趴,武喆,花,快递都是前后脚的事,巧得不能再巧,全给撞一块了。”
他看武文殊不言语,板起脸:“怎么?心里难受啊?”
武文殊扯下他的手臂,站直,下巴微扬,嘴唇抿成一条线,木然地,毫无表情,周唯坐在鞋柜上,从相对低一点的角度望上去,这个人的脸变得相当僵化,冷意盎然,似乎在极力掩饰愤怒和痛苦……
周唯心里刀割一样,他本来觉得就算是从自己嘴里说出来,就算因为这事自己表现出高兴,流露出那么一些沾沾自喜的优越感……武文殊也不会怎么样。
至少在他面前武文殊装也得装得像一点,要把内心的不满,把为前任的伤怀完完全全掩饰住……自己和这个人不再是谈恋爱的关系,他们之间有盟誓的婚约,有带在手指上的戒指,有对彼此的承诺……
奔涌的情感像一块重石压得胸口发沉发闷,心脏都是一抽一抽的,捂着心脏,揪扯自己左心上的衣服,周唯低下头……他觉得自己简直是傻透蠢透了,拿武喆这个底线去试探这个人,而得到的答案他根本承受不住……
有人扳起他的下巴,揉他的脸,周唯抬起头,看到的是武文殊温柔的微笑,眼里浓得化不开的怜惜和心疼。
“看把你难受的,你就这么不放心我?”
一动不动,周唯完全懵了,他这才明白原来武文殊刚才是装的……
他没有生气,恼怒,破口大骂,而是眼圈发红,别过头:“我才认识你几个月,你们都十五年了,怎么比?”
“要真比,他比你差远了,”武文殊一字一句地告诉他:“他不如你长得漂亮,床上不如你舒服,性格不如你好,他不如你懂我爱我,最重要的是……”武文殊顿了一下,托着周唯的脸说:“他已经过去了,而我现在如此爱你。”
眼泪冲破眼眶,湿润一切,大颗大颗往下掉,周唯低垂脑袋,恨不得钻到地底下去,他不想让武文殊看到他一个大老爷们哭成这样……
一阵热度传到手心,那只带婚戒的手被握上,武文殊轻轻将周唯的脑袋放到自己的肩头,搂着他念了句,傻瓜。
简简单单两个字却让眼泪更加决堤,为了不让武文殊瞧见,周唯把头深埋在花里,死死勒住对方的脖子。
……
…
哭了不知多久,花中传来一个声音。
“能打通关了吗?”
拉开距离,武文殊看他。
“不是你让我回来玩你的吗?”周唯抬头,眼和鼻头都很红。
对方仍旧默不作声。
“我靠,你蒙……”
混沌的齿音淹没在武文殊口中,周唯被这个人深深吻住,拥吻间隙,他在花中胡乱摸索出遥控器,啪嗒一声,花束被他乱扔到地上。
武文殊用标准的动作托抱他,周唯紧紧搂住对方脖子,两人拥着,吻着,向二楼卧室而去,遥控器攥在周唯的手中,在空中一晃一晃……
第86章
从床上下来时,武文殊全身被汗打透,他甩甩头,将湿垂成缕的头发向后捋了捋,低下头,摆弄手里那个深紫色的遥控器,他每拨一下,床上一个相同颜色的东西便发出似有若无的嗡嗡震动音,颓废地一动一颤,很快就怎么弄也不动了。
叹了口气,他穿上睡袍,下楼去厨房的冷藏柜中拿了两瓶能量饮料上来,坐在床边,拧开一瓶,冰了冰床上抱着枕头趴在那里的周唯。
像从桑拿房出来一样,周唯皮肤潮红侵染,比武文殊还要汗淋蒸腾,他身上到处是欢愉后的痕迹,一层薄薄的被单随意搭在他大腿处,遮盖了痕迹最重的地方,被单只覆上寸许,若隐若现地透出湿乎乎的屁股和污浊不堪的大腿内侧……他好像灵魂出窍,完全被掏空似的沉沉地贴在床上,连脚指头都懒得动一下,哪怕武文殊拿凉饮料故意碰到他后背裸露的皮肤上,他也没什么反应。
“起来,喝几口,我怕你脱水。”武文殊喝他那瓶。
幽怨的声音从床上传出来,沙哑粗质,明显用嗓过度,清了清喉咙,周唯咽下一口唾液:“……骗子,说玩你,最后还他妈是玩我……东西都被你弄没电了……恶魔,畜生,你不是人……”
嘴角上弯,武文殊憋着笑:“行了,别耍脾气,起来喝点功能饮料。”
周唯不动,死也不动。
“再不听话,我可喂你了……”
无声无息。
俯下1身,武文殊贴在周唯耳根轻轻对他说话,嘴唇一蹭一蹭他敏感的耳垂:“我记得家里还有两节电池……”
周唯像一跟韧性良好的弹簧猛地弹坐起身,由于动作太猛,屁股底下一扯一压,酸爽得他挤眉弄眼,他疼得跪在那里直捶床:“……卧槽,你妈个……禽兽……!我喝!我喝还不行吗……”
武文殊笑眯眯地靠向床头,将周唯整个人抱过来,放到自己的大腿上,还暖心地为他在底下垫上一个软软的枕头缓解不适,周唯也不反抗,就那么任由他摆弄,懒洋洋地窝在武文殊怀里,挪了挪,找了个自认为舒适的位置,去拿他手中的饮料……
这个人却抬高胳膊,示意他,不行。
含了一口饮料,武文殊去吻周唯的嘴,沁凉的甜汁充斥口腔,滑进喉咙,咽下去后整个胸口都是凉涔涔的,特别舒服……
武文殊一口一口送过去,边喂边吻,边吻边喂,没几下刚刚褪去的潮热又浮在周唯脸上,喝下最后一口,他忙摇头,红着脸扎在武文殊怀里,说不喝了。
放下瓶子,武文殊拉开床头柜,拿出一包新烟,把烟灰缸摆在两人身旁,拆开,点上一支,嘬着了,塞进周唯嘴里,再给自己点上。
大力深吸一口,烟丝火红燎燃,武文殊慢慢吐出茫茫的烟气,他沉下嗓子说:“我原先是打算先把孩子接回来安顿好,打个好基础,把一切弄妥当之后再交给武喆他们……”
怀里的人明显有点僵硬,弹了弹烟灰,没说什么。
“别说他们俩个毛毛躁躁的小伙子,就是我这个活了半辈子的人,对于带孩子也一无所知,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交出去合适,所以我想让那个生母多留留,至少等我把这两个孩子的事捋顺了再走……”
没听见周唯有什么反应,武文殊搂了搂他,低头看去。
“听着呢,说你的。”
垂下眼,周唯又去弹烟灰。
“我问过美国那边,月子中心说是管到产后母子过完月子,之后就不负责了,到时我会去一趟美国把他们接回来,至于回来住在哪里,我还没仔细想,想听听你的意见。”
周唯没说话,一口一口抽烟,直到剩下短得要烧手的一截烟头,他才灭了,说:“让他们住梅苑吧,我搬出去。”
武文殊吃惊地把周唯拉离自己的怀抱,仔仔细细去看这个人脸上的表情,想要捕捉他的真实意图和背后的情绪。
“我说真的呢,你别不信。”牵起嘴角,周唯笑了下。
武文殊皱眉:“那你住哪儿?”
“我住名佳。”
“不行,你不能住那里。”
周唯板起脸,不高兴:“干嘛啊?还怀疑我跟秦凯……”
“我就是不想!”武文殊突然大声:“名佳离这儿太远了,一想到你叫‘李玉’我就慌,你为你哥跟他查什么我管不了,至少你不能这么明目张胆地来,你必须让我每天见到你,听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