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成想,最后会变成那个样子。
傅雯说,其实她早已接受了傅煦的性向,只是她怕他遇不到真心爱他的人。现在真真正正地看到谢时冶,她就可以放心了。
谢时冶倒在了傅煦的床上,床单晒得蓬松香软,听见傅煦问他,大姐都跟他说了什么的时候,谢时冶总结了下:“你姐姐真的很担心你,不过你男朋友我令她很满意,她放心了。”
他用手撑起脑袋,毫不害羞地自买自夸,开着玩笑。傅煦却跟着他一起躺了下来:“她确实很满意你,刚刚把我叫上去说了一顿。”
谢时冶惊讶地撑起身子:“她骂你了?”
傅煦探头咬了下谢时冶的嘴唇,笑道:“她叫我对你好点,不然你那么好,到时候回过神来,发现跟我在一起亏了,跑掉的话,我会没地哭。”
谢时冶皱眉伸手抱住了傅煦,分明眼前这个人才是大宝贝,姐姐怎么会那样想,他不可能后悔。
傅煦又说:“我给她说,你不可能跑掉,你喜欢我十多年了。”
“她骂我,说我还很自豪是吧,让人喜欢了十多年了,今年才带回家。”
谢时冶听乐了:“看来姐姐是真的很满意我啊。”
傅煦揽住他的背,掌心顺着他的腰身,往下滑:“她还要给了一部分股份给你。”
现如今,傅家的企业是傅雯接受在打理,货真价实的女总裁。
谢时冶惊了:“什么东西?股份?”
傅煦:“嗯,我手上也有,每年都有分红,钱也不多,就几千万。”
虽然几千万对于谢时冶来说,也不是天大的数字,但这是傅家公司的股份,给他算怎么回事啊。
他拿着烫手啊。
看出他表情里的惶恐,傅煦笑道:“放心,她不是用这些钱叫你离开我,而是给弟夫的聘礼。”
谢时冶明白过来了,还是道:“还是别了,股份这也太夸张了,我不缺钱,姐姐还是自己拿着吧。”
“你不想和我结婚?”傅煦问他。
谢时冶赶紧道:“当然想,可是这股份我不能收啊。”
傅煦说:“她说把这股份给你,要是以后我们有个万一,冲动想离婚,看在财产的份上,还会再考虑考虑。”
傅雯的观念实际上也是比较传统的,她觉得傅煦和谢时冶没有孩子,到时候真要分开,没什么可以让他们顾虑的,倒不如将利益捆绑得紧一些,她也安心。
谢时冶想了一会,忽然对傅煦道:“那我也给一部分股份给大姐吧,当她入资我公司了。”
“你的股份?”傅煦疑惑道。
谢时冶:“嗯,我打算开公司了,你要不要来我的公司。”他笑眯眯地哄道。
整个中秋,谢时冶都在傅家过的,中途傅雯的律师来了趟,分了股份给谢时冶,谢时冶签字,同时傅煦也将谢时冶的想法跟傅雯说了。
傅雯认真道:“股份是我给你的零花钱,启动资金另外算,缺多少?”说完她就拿出了支票本,吓得谢时冶连连摇头,说不用。
离开傅家时,谢时冶松了口气,跟傅煦开玩笑道:“大姐真的霸道总裁,没想到有一天我收到长辈给我的零花钱,竟然是千万起跳的。”
“我也要努力经营公司挣钱了,总不能让大姐亏本,白投资在我身上。”谢时冶伸了个懒腰道。
傅煦开着车,淡定道:“不会亏的,亏了也不要紧,还有我呢。”
谢时冶笑了一会,他目视前方,假装不经意道:“你想见我爸妈吗?”
傅煦:“如果你愿意的话。”
“我没什么不愿意的,我就是怕你受委屈。”谢时冶老实道。
一年前他母亲给他打过电话,问他是不是喜欢男人,谢时冶没有否认,这时电话被父亲抢了去,怒问他为什么非要进娱乐圈,还染上了喜欢男人这种精神病。
谢时冶冷静地说,喜欢同性并不是精神病,而且父亲读了这么多书,更不该如此狭隘。
父亲严厉道:“你不要继续拍戏了,赚那么多钱有什么用,三十多岁的人都不结婚,你现在回来,乖乖相亲,找个对象结婚生子,过正常人的生活!”
谢时冶攥紧了电话:“我现在过得就是正常人的生活。”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要是不回家,以后都别回了,你就是得病死在外面,我和你妈就当没生过你!”
谢时冶说不,父亲便挂了电话,至今都没有继续联系。
自从谢时冶开始赚钱后,他每年都会打一笔钱回去,今年这笔钱被退了回来,他弟弟给他打了电话,说他为什么要跟爸妈闹成这个样子。
说之前给爸妈打的那些钱,已经买了房子,他马上要结婚了,爸爸闹着要把房子卖了,把钱退回给谢时冶。
谢时冶回他:“不用把钱退回给我。”他缓下难受,努力用平和的语气问:“你要结婚了吗,对方是怎么样的人家,有没有照片,让我看看。”
弟弟说:“你好好听爸妈的话,回来相亲,不就能见到我老婆了,她也认识不少好的女生,虽然没有你在娱乐圈见过的那些漂亮,起码家世清白,人也干净。”
谢时冶忍无可忍:“我在娱乐圈里见过足够多聪明上进的女孩子,就算有些女生走了捷径,只要她不去伤害其他的人,也是她自己的选择,评价其他人干不干净,太过侮辱性,你学历这样高,还没学会怎么去尊重其他人吗?”
弟弟被他一通话说得静了半晌,半天才道:“又不是我一个人这么觉得,我周围其他人都说娱乐圈里的女的……”
“好了!”谢时冶打断他:“爸妈身体怎么样,还好吗?”
弟弟说:“你都闹成这样了,还怎么好,爸爸都快气死了,妈妈也很着急,你知不知道亲戚们都说得很难听啊,还有你那些传言,说你喜欢男人,我们过年都不敢走亲戚了,太丢人了……”
谢时冶听到后面,终于明白了,他们要的都是他们想要,并没有任何一个人,会考虑他的想法。
他们要的是他们所想的正常,而在家人眼中,他不是一个正常的人。
他的家庭和傅煦的家庭,是两个极端。傅煦可以将他带回自己家中,傅妈妈傅爸爸都可以用平和的心态去面对他,可是傅煦要是去他家,他无法想象会是一个怎么样的局面。
不是没有难受,也不是不痛苦,他也想将傅煦带到自己爸妈面前,但想也知道,会是怎么个惨烈局面。
只是他爸妈甚至是他弟,都有自己的观念,就像他们想将自己的想法强加给他,叫他认为娶妻生子是正道,他听得很恼火,愤怒,可转念想也一样,他要将他喜欢男人,想跟男人过一辈子的想法强加给家人,一样是无能为力的。
与家人的羁绊无法轻易决断,观念亦不能相融。
他和家庭就像两块坚硬的石头,互相碰撞,每一次相对都是一场激烈的损伤,最后或许会粉身碎骨,又或者互相磨合下来,成就了圆满的结局。
可他怎么敢在这过程中,带上傅煦,只是想一想傅煦有可能听到难听的话语,而这些来自于他的家里人,他不能想象,也无法忍受。
第96章 番外六
谢时冶努力用平静的语气去陈述,说自己与家庭的矛盾,讲自己的担忧和想法。他很少提自己家人,因为说到他们确实很不开心,他不愿傅煦跟自己一块烦心。
虽然在一起这么久了,苦恼需要互相分忧,只是他并没有太过强烈的感觉,在面对家庭对他的责难时。
他从上大学之后就在逃,也一遍遍回头想要寻求与家庭和解的方法,却依然次次失望。
许是因为失望久了,反而没这么失望。傅家的情况少有,也让他十分向往,他们少有的父母对子女的爱胜过世俗,而这世上,多是父母用世俗要求子女。
也许是有爱的,只是那些爱胜不过他们害怕旁人的眼光,流言蜚语,自我私心,与长时间自身环境所形成的认知与理念,人需要有后代,不然老无所依,最终形成一句叹息重重的,我为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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