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草说我渣了他(5)
在角落里蹲着脸色惨白的少年,少年也拿着黑色圆珠笔趴在墙上写着检讨。
那字真是好看,有点儿像行楷字,但是又带着一点儿自己的笔风,娟秀又有力度。
警察叔叔不得不感慨这个打架闹事的学生还真有点儿墨水,就那字,可以挂在警察局内给后面写检讨的当标本了。
同样都是打架闹事的学生,他看向晏溯,那货纸上一片空白。
他说着:“快点儿写,写完了,让你父母来签字,你就可以走人了。”
晏溯不满看着他:“你刚刚说这些混混是危害社会治安的,而我打了这些人,我是不是保护了社会治安,我既然保护了社会治安,那么我就是英雄,为什么要让英雄写检讨?”
警察眉头一蹙:“哎呦喂,你小子,把打架闹事说得这么高大上,我问你,你们谁先动的手?”
几个混混同时指向许菖蒲,叽叽喳喳骂娘说着:“是他先动的手,是他先动手打人的,不然我们也不会动手……”
晏溯:“不是我们先动手的,是他们说要卸掉我们一条胳膊……”
混混吵嚷着:“明明是你们先动手的,还把我们几个兄弟打成这样。”
警察先生:“嚷嚷个屁啊,你们几个,流里流气的,被两高中生打得都找不到北,有脸叫唤啊,你们这样还收保护费,收破烂都费劲,还有你……”
警察指向晏溯:“一天天的,不好好学习,打架惹事,说不是你先动的手,我都不信。”
许菖蒲淡淡的把检讨交上去:“是我先动的手。”
警察先生看向许菖蒲,说着:“看到没,你们几个货,学学人家的诚实态度。”
晏溯咋舌:“警察叔叔,你这前后态度有点儿大啊?”
警察先生:“好好写你的检讨。”
在被警察局那些混混破字辣眼睛了无数次之后,他今天终于洗了洗眼睛,因而他心情格外的好。
那些混混的家人们一个个陆陆续续把人带走了,紧接着,晏溯他大哥晏博来了。
晏博跟警察先生道歉说着:“不好意思,警察先生,我弟弟给你们添麻烦了,回去我跟我爸妈一定会好好说说他,真是对不起啊。”
警察也说了几句要好好教育之类的客套话,说完之后就让晏博把晏溯带走了。
晏溯跟晏博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看到许菖蒲还坐在警察局内的长凳子上,微微垂着头,修长的手指不知道在手机上划拉着什么,警察局的灯光很黯,照在他身上,他些许微长的刘海在脸上残留了一片阴影,很宁静祥和,但也很孤单寂寞。
许菖蒲的家人还没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来。
他忽然想起,那天晚上他看到许菖蒲的家里只有一个卧室,那个家里只有他一个人的东西。
明明很小的地方,只有八十平米的空间,看上去是那么的空。
他在想,许菖蒲的家人呢?
“怎么了?”晏博推了推晏溯:“走了,小心待会儿回去爸妈削了你的皮。”
“哥,你先回去吧,我还有点儿事。”晏溯说。
晏博连忙问着:“你有什么事儿啊?这么晚了,还是先回家吧。”
晏溯说着:“真有点儿事儿,哥,你不是最疼我的吗?你一定能搞定爸妈的,就这样,你快点儿回去,别让爸妈担心。我……我要去找一下邵亭,他喜欢的妹子跟别人跑了,我怕他想不开跳楼。”
“他妹子又跑了?这是跑了第十八个还是第十九个来着?”晏博问。
晏溯与邵亭互为挡箭牌,邵亭跟他是发小,邵亭爸妈跟他爸爸是同学,两家关系向来就好,每次邵亭在外面泡妞都是他在打掩护,他出去惹事也是邵亭帮他找借口撒谎。
晏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说着:“不信的话,你给他打个电话问问不就知道了?”
晏博拿起手机给邵亭打了一个电话。
邵亭接听了喊着:“博哥?”
晏博:“你还好吧?”
“啊?”邵亭愣了:“还好……吧?”是好呢,还是不好呢?
“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儿,节哀顺变。”晏博说。
听到这句话,晏溯放下心来,他大哥有心放过他,给邵亭打电话只不过是给他爸妈一个交代。
邵亭又一愣,继而反应过来,嚎啕大哭:“呜呜呜,博哥,你不说还好,你一说,我心就在滴血啊,我难受啊,憋不住啊。哎,人生在世,为什么这么多苦难呢?我好想从我家二楼阳台跳下去……”
他为自己可以拿奥斯卡的演技点了个赞,虽然他也不知道什么苦难。
晏博挂了电话对晏溯说着:“你去看看他吧,精神都不太正常了,晚上早点儿回家。”
“好嘞。”晏溯冲他老哥挥手:“大哥慢走,路上注意安全,我晚上一定早点回去。”
等晏博走了之后,他朝着警察局里走去,许菖蒲已经跟着一个女人走了出来。
女人穿着黑色的蕾丝裙,眉目跟许菖蒲挺像的,长长的波浪卷如同瀑布一般披在身后,踩着五厘米高的高跟鞋。
晏溯跟了上去,不近不远,正好保持安全距离。
许菖蒲一直看着前方,没注意到后面有人。
女人对许菖蒲说着:“你以前不是答应我不打架闹事的吗?怎么换了学校,你就打架闹事了?”
许菖蒲一言不发,在他妈妈眼中,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问题少年,。
在以前的家里,他经常跟继父的父母亲戚闹矛盾,好几次直接上手,搞得亲戚关系一团糟。在以前的学校,他也是个问题少年,经常考试交白卷,明明是个学霸,却偏偏要拉低全班平均分,同学们孤立他,老师也不管他,在听说他要转学后,老师们虽说有点儿惋惜,毕竟是个学霸,可以提升一点儿学校的升学率与重点率,可是惋惜归惋惜,所有的老师都松了一口气,因为他们不知道这个学霸会在哪一次考试交白卷拉低平均分。
女人见自己所说的话都像拳头打在棉花上一样,起不到一点儿反弹的作用。她叹息了一声。
她目光带着微微的恨铁不成钢生气说着:“新学校虽然不如你以前的私立学校的升学率与重点率,可是却是可以与重点学校争升学率与重点率的,以你的成绩,考个好大学不难,你不要总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天天在学校鬼混有什么出息?”
许菖蒲依然垂着头,思绪总是在朝着很远的地方飘散过去。
他还记得搬回老房子前一个周,这个女人叹息跟他说:“或许换个环境对你好点儿吧,我跟你叔叔商量了一下,你先回你爸爸的老房子待一段时间,你看行吗?”
虽然女人眼里有不舍叹息,但是他看她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放松——终于把他这个外人从他们的家里赶了出去。
八岁那年,他爸爸去世,第二年,他妈妈就怀了孩子改嫁了。
这个女人是如此的幸运,有两个那么爱她的男人,她的漂亮为她的幸运增添了几分资本,前一个丈夫不过是个小工程师,混到中年还没升迁,一生积蓄只够在这座城市里买那八十平米小屋,或许他一生之中工资最高的是他的死亡赔偿金吧。
第二个男人是个酒店的老板,有好几套房产,遇见她的时候,正是他前妻离世的时候,他们在一起的第三个月就有了孩子,也就是许菖蒲的弟弟,第二年就奉子成婚了,虽然对方父母百般反对刁难,却从未改变动摇那个男人娶她的决心。
女人带着许菖蒲改嫁,可是拖油瓶许菖蒲从小就不受酒店老板家的亲戚父母待见,本来就是一个拖油瓶,他嘴不甜,性格孤僻又冷漠,一般惹毛了就直接动手了,跟家里说的话一年加起来不超过二十句,每一句都没超过二十个字。
所以女人从小把他扔到寄宿学校,只有寒暑假回家,而到了寒暑假,女人又给他报了各类补习班,避免他与家里接触,这样一扔就扔了八年。
终于等到许菖蒲长大了,他可以独立生活了。
于是,她跟她丈夫提出让许菖蒲回老房子——许菖蒲爸爸的八十平米小屋。
那曾经是他们一家三口的家。
许菖蒲想也不想答应了。
要知道,在此之前,在许菖蒲八岁那年,在许菖蒲爸爸的墓碑前,女人哭得梨花带雨对许菖蒲说着:“别哭,爸爸走了,妈妈永远都不会离开你,妈妈永远都在你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
戏精脑残攻:那红杏出墙货好可怜,我一定要好好爱他,把绿帽子戴好!
第6章 奶凶奶凶许菖蒲
“你是不是还在怪我?”女人见许菖蒲低着头,一声不吭,最终绕回这个问题上。
对于这个儿子,她确实有亏欠,所以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将这份亏欠摆在明面上,她问他是不是在怪她,每当听到许菖蒲说不怪她的时候,她心里会好受点儿。
其实她在内心里是怪自己的,所以她才会问许菖蒲是不是在怪她。
“不是。”许菖蒲说,其实怪与不怪,他自己也搞不明白,就是心里还是有点儿小别扭。
“我也没办法啊,你以前如果听话一点儿,不至于把关系闹得这么僵,妈妈也有妈妈的难处。”女人说着,啜泣起来,眼泪氤氲在眼眶,我见犹怜。
虽然她已经步入中年,可是良好的保养与天生丽质,让她风韵更甚,可谓是风情万种,如今眼角就这么挂着泪,让她看上去更是如雨打牡丹般的艳丽,引得进进出出的警察行人不由得侧目。
那个把许菖蒲带回警察局的警察从面前路过,看到这样,教育许菖蒲说着:“你妈妈都哭了,以后可别再犯事了,好好安慰你妈妈,快回去吧。”
许菖蒲点头,闷声闷气说着:“好。”
女人连忙擦了擦眼泪,说:“每年的生活费与学费我都打在你的卡上,如果不够的话,跟妈妈说,妈妈帮你想办法。”
许菖蒲沉默点头,心里挺酸的,就像沉重的酸菜缸子压着,又酸又沉。
可他不知道怎么发泄出来,只能任由酸菜缸子压着。
压抑的气氛让他窒息,他只能一直窒息下去,因为他摆脱不了这样的环境。
他知道女人那边公公婆婆管她管得严,不许她把家里的钱拿来养前夫的儿子,因此给许菖蒲的钱都是许菖蒲爸爸的死亡抚恤金与女人所有的积蓄。
正因为知道,所以才觉得又酸又沉,如果女人不爱他,他可以明目张胆的恨她,但是女人很爱他,爱他的同时又觉得他拖累了她,所以他才会心里堵得慌。
走出警察局,微风吹来,撩起女人那长长的发梢,她伸手将头发挽到耳后,说着:“我要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