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当个安静自闭的总裁(20)

　　就这么拖着，天气渐渐入了秋。周远发现自己在西装外套外面穿风衣已经抵御不了瑟瑟的寒风，正想着要不要忍一忍——反正他每天在外面最多只走几步路，就看到了陆连赫给他拿出来的羊绒大衣。
　　那天周远从车库上来冷得直缩脖子，陆连赫看了他一眼，放下手里的汤勺洗洗手，把温度调高了几度，然后进屋给他找出来了他的大衣。
　　“明天穿上吧，别着凉。”陆连赫温热的手掌握住周远有些冰凉的手，替他暖好了才进了厨房。他身上的围裙还没解，虽然是蓝色的，却是活泼的糖果色，对比他冷肃的脸别有一番趣味。
　　周远看得忍不住想笑，又憋住了，觉得笑出声来陆连赫肯定会找借口折腾他。
　　吃晚饭时周远坐在暖黄的灯光下一口接一口地吃陆连赫做的饭，只感觉生活幸福。周五晚上，明天也不用加班，有美食，有美人……他从饭碗的上沿看了眼陆连赫英俊而沉默的脸，想着这也是另类的美人。
　　想到明天就是周六了，然后最近又入秋了，他突发奇想：“陆总，明天我们烤全羊呗？”
　　虽然关系已经十分熟稔，周远还是喜欢管陆连赫叫陆总，语气里总有三分调侃。
　　而陆连赫每次答应得很快，有时还反过来叫他周总，显然觉得是情趣称呼的样子。
　　“你当我神仙吗，周总。”他无奈地看了眼周远，“烤全羊哪里能在家里烤。”
　　“烤不了吗？”周远倒没泄气，拿起手机翻了翻通讯录：“我记得去年刘总请我去吃了个烤全羊挺好吃的……我看看明天能不能定。”说着他就打了几个电话，定了明天的位置。
　　陆连赫自然乐得和周远出去二人世界，但是显然总是事与愿违。周远很快又接到了电话，是每周六都锲而不舍想约他的温瑜。
　　为了拒绝温瑜，周远随口说自己要去吃烤全羊，结果就被温瑜缠着问出了地址。那边温瑜欢欣鼓舞地挂了电话，剩下周远举着手机和陆连赫面面相觑。
　　“他要来？”陆连赫问。
　　“应该是……”周远小声说。
　　“嗯。”陆连赫点了点头。他虽然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但是周远显然还是感觉到他有点失落。他忍不住走过去从后面抱了抱陆连赫的腰，以示安慰。周远明显能感受到抱着的陆连赫的腰有一瞬间绷紧，又缓缓松弛。
　　周远知道陆连赫肯定想转身亲自己，松开手状若无事地就走了。而陆连赫正戴着手套准备洗碗，一时腾不开手，只能看着周远走远。
　　有点气。
　　结果第二天到了吃烤全羊的店，来的不止温瑜，还有韩杉。
　　周远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们一圈，感觉自己根本懒得质问他们为什么要跟着来，转身就进了店。
　　陆连赫先去里面点餐了，温瑜几步上去就抱住了周远的胳膊，撒娇似的问他：“你想我没有？”
　　“想了想了。”周远知道温瑜得不到想要的结果决不罢休，只得敷衍他说。
　　韩杉跟着周远走，边走边问：“远哥你要喝什么？我去帮你拿吧？别喝酒了要不身体不舒服。”
　　旁边的服务员感觉自己根本插不进话，只能沉默地跟着他们走。
　　走到了包房门口一开门，陆连赫从里面出来，面无表情地扯下温瑜，然后帮周远脱了外套挂起来，然后态度风和日丽地问周远：“除了你之前定的烤全羊，我还点了你之前一直说想吃的烤乳猪，还想吃什么吗？”
　　服务员看得目瞪口呆，感觉自己像是目睹了大佬和他的后宫们。
　　因为之前说好了几点过来，羊很快就上来了。羊肉被绑在铁架上，下面是炭火，烤得羊肉香气四溢，还不断渗出金色的油脂，滴落在木炭上丝丝作响。
　　被烤得金黄油亮的羊身上还洒了香葱和辣椒粉，颜色搭配看起来极为诱人。浓郁的肉香随着有些寒冷的空气被吸进鼻腔，周远早就饿了，随手撕了一块羊腿咬了一口。
　　肉质柔韧，丝丝分明。羊肉味道带着点炭火的果木香，味美而不膻，有点微辣，入口鲜美适口。虽然羊肉下面的炭火刚刚熄灭，但是还是烫得周远手指有些发红。可羊肉实在太好吃，他都顾不上自己的手指。
　　没等陆连赫说话，韩杉先窜了过来，捧起周远的手左看右看。确认了并没有烫起泡，只是微微有点发红，韩杉还没放心，帮他吹了半天：“远哥你当心一点。”
　　周远被他小心妥帖的对待搞得有些不好意思，这架势好像他是什么需要被呵护的娇花一样。“没事没事。”他不太自然地抽回手，正想小心地再撕一块，就看到旁边陆连赫推过来一个盘子。
　　盘子里堆着小半盘金黄的羊肉，肉质一看就味美鲜嫩。周远抬头看了眼羊，发现盘子里装的是陆连赫刚刚拆下来的最肥嫩的羊尾和里脊肉。
　　陆连赫目光柔和地看着他：“这里肉最好，吃吧。”
　　周远感觉今天自己不好意思的频率貌似有点高。为了掩饰，他赶紧拿起肉吃了一口。确实口感细腻，滋味鲜美，比他刚刚吃的羊腿要嫩不少。他惊叹地看向陆连赫，发现他又拿着盘子切起肉来，看来还是给自己的。
　　对面坐着的温瑜显然不甘心当背景板，他起身撕了一块羊肋骨带皮，放到周远盘子里：“这个地方是酥的，你肯定也喜欢吃。”
　　旁边站着的服务员已经没眼看了。
　　周远想求求他们赶紧收了神通，所以等烤乳猪上来的时候赶紧自己切了吃。他小心地确保自己不再被烫到，然后放了一大块进嘴里。
　　猪皮很脆，下面是厚厚一层胶原蛋白，软糯甚至粘牙。而再往下是一层肥肉和一层瘦肉，咀嚼时仿佛有鲜美的肉汁溅出。
　　看到周远不想让他们三个人帮忙，其余三人也就停了手。他们自己吃的不多，更多时候是在看着周远吃。
　　总感觉这场面更没眼看了呢，服务员想。


第24章 付出
　　吃完饭周远忍辱负重地答应了温瑜和韩杉一系列的见面请求，终于送走了这两尊大佛，然后回了家，在沙发上瘫了下来。
　　头疼。和他们一起吃一次饭简直比签个上亿的合同还累。
　　虽然他们三个相处得已经比之前好多了……
　　看着正在门厅处挂外套的陆连赫，周远忍不住开口抱怨：“你也不帮我应付一下他们……”
　　话刚出口他就觉得不对，但是陆连赫已经听到，显然不会给他撤回的机会。
　　陆连赫挂好手中的外套走过来，在周远旁边坐下：“哦？我该以什么身份帮你应付呢？”他幽黑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周远，带着点期待和笑意。
　　原本陆连赫和其余两人有不逼周远表态的约定，他也知道周远这样的人最适合的攻略是循序渐进。可是显然另外两个人也没太遵守这个承诺，他自然也要变通一下。
　　他已经等得太久了。
　　更别说周远这话，明明就是把他放在了自己人的地位上，让他“帮忙应付”。
　　“我……我就是随便说说。”周远被他看得一瞬间有些气弱，但是很快又有了底气。他想起这段时间这三人的所作所为，忍不住哼笑出声：“你们三个，想搞温水煮青蛙是吧？”
　　陆连赫眼中露出一丝隐隐的意外，显然没有想到周远会这么直接地点出他们的计划。但是对于周远，他从来不想隐瞒，索性直接承认了，只是眼中有些忧虑：“是。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又不是傻子。”周远懒洋洋躺在沙发上把玩自己的手指，却并不像陆连赫所担心的那样露出生气的迹象。他伸手拿了个靠枕垫在背后，舒坦地出了口气，才继续说：“其实你们这个方法对我还真的挺有效的。”
　　“你没生气？”陆连赫终于放了心，包住周远的手，沿着他的手腕轻轻往上摸。
　　“有什么好生气的？虽然你们在背后打小算盘，但是也没影响到我，而且还让我过得挺舒服的。”说着周远一把把自己的手从陆连赫手里抽了出来，“干什么呢没事拉拉小手动手动脚的？”
　　陆连赫失笑，但也真没继续拉。他知道周远人懒，平时只要不干扰他太多他就懒得计较，而正是因为这个，他才和另外两人定好了这样的计划。以周远的性格，就算发现了也不会太过生气，只不过不让他拉手而已，顺着毛摸摸就能哄好了。
　　从他这段时间和周远的相处可以发现，周远讨厌麻烦，但是却没有那么抗拒改变，只是他不喜欢突如其来的变化，喜欢一切井然有序。而他们只要不逼着周远做出选择，不要太过闹腾让周远觉得麻烦，日常生活中还是可以占到不少甜头的。
　　当然，能独享是最好的。但是掠食者间的争夺如果太过剧烈，反而会引起猎物反感，从而抽身离去。
　　谁都不想见到这样的局面，因为周远一旦真的铁了心，是无法挽回的。
　　周远太好，谁都不想见识他真正的冷漠。
　　之前周远想和他们三个全部一刀两断，只不过是因为他们太冲动，逼得太紧了。只要他们耐心地一点点靠近，不让周远觉得不适，就算周远发现了自己周身的那张大网，也很可能懒得逃开，从而被他们捕获。
　　而周远显然已经发现了，也正如陆连赫所想的那样，他并没有太过剧烈的反应。他只是叹了口气，问：“你们这样值吗？就算你们三个人做好了约定，你们不会觉得从我这里得到的不一样，不会觉得不公平吗？”
　　陆连赫有点疑惑周远为什么会忽然问起这个，但也只是说：“这没什么。在最开始，我们三个本来就是不一样的，怎么可能要求什么都公平呢？”
　　“可是……”周远叹了口气，感觉自己无法理解陆连赫的想法：“可是正常来讲，人不是都希望自己的感情得到相应的回应吗？”
　　“希望是这样希望的，但是事实不一定总能像期望一样。”陆连赫不知道周远想起了什么，只是按着自己本来的想法回答。
　　周远沉默了片刻，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你们这样又是何必呢？”周远又问。
　　陆连赫明白周远在指什么，但是一时无法确定他想听到怎样的回答，所以没说话。
　　周远仿佛也并不期待陆连赫能立刻给他一个明确的回答，只是说：“以你们三个人的条件，除了我之外，想和谁在一起不是轻而易举吗？”
　　“为什么你们要这样煞费苦心地布局，去干这种在外人看来几乎是荒诞的事情？虽然我不在意外人眼光，甚至有点离经叛道，这点我相信你也知道，所以你们干的事情对我来说其实是无所谓的。”
　　“但是你们这样是何必呢？”
　　周远声音平淡，但是语气中充满了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