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乐变色了(31)

齐久没忍住，跟着这人笑，“你倒是开啊。”
“不抱一个吗，抱一个呗。”林染晃了晃腰， “我车速很快的， 不抱我要被甩出去。”
“操|你，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他妈这么幼稚…”齐久说着，伸手揽这人腰上。
哎，舒服。
黑色机车行驶在夜色里，速度倒不快， 林染家这带不靠近宵夜档， 一路上倒也没遇着几个人。
齐久也没问林染这是要去哪儿，只知道车子渐渐驶上一条他压根儿没见过的双行道公路， 道路一侧靠山一侧靠田地，田地那侧只有零星几户人家， 亮着灯。
“荒郊野岭，又是大晚上。”齐久环顾一下四周。
“载你去卖，你怕不怕。”林染笑起来。
还没等齐久回答，林染已经将车子停在了一道矮墙后边儿，“到了，下车验货。”
齐久打量了眼前的矮墙一眼，这矮墙目测一米八，能看见里头几栋风格划一的建筑。
“这哪儿，学校？”齐久问。
“我初中。”林染手撑一把墙头，人转眼已经坐上边儿去了。
“你初中这么偏僻…”齐久头一回爬墙，仗着身高优势扒拉两下就上去了，“这墙这么矮，建与不建有区别吗？”
“对没长高的初中生来说——有区别。”林染落了地，抬头看还蹲在墙头的齐久，“九爷你怕高吗，要不我接你？”
林染说着，大大方方地做了个拥抱苍天的姿势。
“我一脚踹你的你信不信。”齐久瞪他眼，人没半点儿犹豫地跳了下去。
跳下去的时候方向没找对，还真把林染给搂了个满怀。
“哎操，九爷你能不能别傲娇。”林染笑着给他顺顺背，感觉就跟被八黄给扑了似的。
齐久黑着脸放开他，有些儿不爽地就着点儿月色看了看校园环境。这学校看起来起码得有十几年历史，统共就是操场和几栋教学楼，一眼能望到尽头。
他没搞明白林染带他来这儿干什么，径直跟着林染往操场的方向走。
操场跑道铺的还是沙地，中间种的稀稀拉拉的枯草。
“我初一是在这里念的，家以前就在这附近，”林染说着，走上操场边缘的露天看台，“是我爸妈的老房子，林绮开舞室以后就搬出去了。”
初一的林染肯定还是个小不点儿，难怪他觉得这围墙难爬。
两人爬上最高一级看台，林染拿纸擦擦灰先坐下，拍拍旁边位置，“来，九爷坐。”
“你就只给你那边儿擦灰啊。”齐久坐下，其实这地儿也算干净。
“哎讲究那么多干嘛，一会儿还得躺。”林染说着，率先躺了下去，“看见没？”
“看见什么…”齐久好奇，跟着往下躺。
现在虽说是八月，有轻微的凉风吹倒不觉得热。齐久枕着手臂躺好了，才看见上边儿全是星。
铺了一整片儿天，比那天在公园看见得要多好几倍，各种大小的都有，仔细看会觉得它们在颜色上也有轻微的差异。
“就这里…”林染指指天空，“头等席。”
这种星河在一般的城市中心很难看见，只有到了郊区才看得清晰。
“好看不？”林染侧过头来看齐久。
齐久目光注视着这人的眼睛，“好看。”
相当默契的，两人半撑起身子，挨到对方嘴边儿亲了一口。
是个带了点儿凉意的吻。
亲吻这事儿似乎还能上瘾。齐久重新躺回去，在觉得有些儿意犹未尽之前，看见天边儿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大概是流星，林染这人生性浪漫，今晚八成是带着他到这儿来看流星了。
换作以往，齐久对这一类年轻人爱玩的活动向来不抱任何兴趣，可他今天竟然还认真地参与了，
甚至连流星出现几次都数过了。
跟脑残电视剧里演的不一样，真正的流星就只是像笔划了道光印子，转眼能消失不见。
“九爷，我突然想起，我是不是还没正式跟你说过…那啥。”林染打破沉默说。
“哪啥？”齐久觑着他。
齐久当然知道是“哪啥”，林染还欠他个告白，虽然事到如今告不告白也都没差。
“就他妈…一般人都会说的那啥。”林染看着有点儿慌。
“你自个儿挑的头，你慌啥。”齐久没忍住就笑了，“你说吧，就说一般人都会说的也行。”
一般人都会说，但你说就不一样。
“我想说…”林染像是很犹豫，“以往绝大多数时候，像吃饭睡觉看星星这些，我都只喜欢自己一个人做。”
林染停顿了片刻，把头转过来，“但是看着你，我就能想到特别多事…特别多，凡是能和你一起做的。”
齐久静静看着他，隔了好半晌，才轻轻说了声“操”。
林染这告白，能直接把他给说脸红，幸好下边儿黑得看不清。
“九爷，我是真的…特别喜欢你。”林染说着，露出个笑来。
就冲林染这笑，齐久都觉得自己从来没试过像现在这样高兴，连心都是被填满了的。
“操，你别光笑不说话，我挺尴尬的。”林染伸手，往他腰上摸了一把。
“没，我有点儿…不知道该说什么。”齐久赶紧把他爪子拿开，“你说完了，我就觉得我那告白特没水准。”
“那是真的，毕竟你作文才十五六分呢。”林染得意道。
“我操，你要不提这茬儿，十秒前我还特别喜欢你。”齐久说。
“真他妈小气你。”林染说着，腿伸过去踢了齐久一脚狠的。
这脚踢的一点儿没客气，是认真地疼。
天边儿这会儿又划过颗流星，林染索性转移话题，“哎九爷，你许没许愿？”
“许什么愿？”齐久看着天空，“这玩意儿，半小时能掉下来十几二十次。”
流星这东西，就是星体尘埃跟大气擦着点儿火了。作为个念头向来十分科学唯物的理科生，齐久自然不可能做对流星许愿的傻事儿。
“那我许几个吧。”林染笑笑。
“我希望，我九爷每天都开心。”
“我希望，我九爷能再帅上三十年。”
“我希望，所有糟心操蛋的破事，都离我九爷远点。”
齐久听着这人一脸平静地把愿望给罗列出来，忽然就觉得心里特别安稳踏实。
和姜悦闹翻以后，他脑子里有太多没想明白的大小事儿，未来里像一下子浮现了数不清的未知数。
老实说，他挺害怕自己不过是逞能放的狠话，等到真正直面现实以后又束手无策。
林染从傍晚到现在，表面上一直没开口问过他事情的前因后果，内里却始终在担心他。
“停会儿，”齐久打断他，“怎么许的愿都是我的，你自己呢？”
“有我了。”林染说。
我九爷。
“九爷，”林染勾嘴角，笑了笑，“其实我这人，比你想得要自私自利多了。”
林染许给自个儿的愿望就那么一个，反反复复，都是同一个。
“那我也跟风许个。”齐久伸手，往林染脑袋上揉了几道，“许完了。”
“九爷我操|你，总觉得你他妈像是许了个跟我脑子有关的愿望。”林染有些儿不爽。
齐久在他脑袋上多摸了两下，从看台上起身，几步便迈了下去，“回去吧，回去早点儿睡。”
齐久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刻意带了那么点儿笑。
林染原本刚往下走了几步，现在停在第一级台阶那儿没肯下去，他估计就只有在这种不可描述的方面有特别高的悟性。
“怎么了林哥？”齐久微微仰视着他，想了想，索性张开了双臂，“要我接你？”
“我操哈哈哈，”林染不受控制地笑起来，“九爷你这人设有点崩啊。”
“看来我林哥是大孩子了，不需要抱抱。”齐久说着，一脸平静地作势要把手收回去。
“啊啊啊！我要抱！”林染一听就急，毫不犹豫地朝齐久扑了上去。
这下来得特别狠，齐久差点儿没被他给扑进地里，费好大劲儿才稳住了自己。
“幼不幼稚？”齐久抱着林染，就是没撒手。
林染笑着，凑他脖子上亲了一口，“反正，也就幼稚给你看，谁知道啊。”
作者有话要说：
我听说，撒完糖，告完白，说完情话，后面就得搞事情了呜呜呜呜呜呜
睡觉的情节不会写进正文里，要是有天使想看，我考虑微博写个（捂脸.jpg）
其实吧，我也没见过车长啥样。
感谢
苏未，灌溉营养液x10
雪小洛，灌溉营养液x1


第35章 第 35 章
李秀兰在市人民医院住了将近一周， 在主治医生确诊病情稳定以后， 转院至城南医院。
齐久在李秀兰入院第三天带林染来看过她， 从那以后林染就隔三岔五的来探病。只要林染在，齐久对着姜凡和姜悦二人便不至于太难受。
林染这人特神奇，平时在学校看着不爱搭理人， 同李秀兰倒能有说不完的话，每回齐久进门，都能听见李秀兰被逗得直乐。
“哎你真是， 这么长的蛇你见过？尽知道唬弄老人家…”李秀兰笑得都合不拢嘴。
齐久推门进来，病房里空调开得不猛，混着一股很浓的药水味儿。
“看吧，每回您都说我骗人。”林染说。
这场景够其乐融融， 齐久有一瞬间都觉得林染才是李秀兰的亲外孙。
“隔大老远的， 走廊上都能听见你们笑。”齐久把门带好，房里就只有林染和李秀兰俩人。
“你跑哪去啦？你妈前脚刚走，你后脚就回来了。”李秀兰说。
“我去了个厕所。”齐久走到另一把椅子上坐下。
“唉，你跟她闹什么脾气呀，她再怎么不好，都好歹是你妈。”李秀兰皱着眉， “而且， 你们现在住这么远，难得见一面…”
“我知道， ”齐久抿抿唇，“回头我给她打个电话。”
“诶…”李秀兰应道。
这时， 李秀兰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李秀兰摸起来一看，“哟，你妈打来的。”
齐久不做声，看见林染朝他露出个笑。
“啊？皮包？…你落在哪了？”李秀兰拿着手机，抬手示意齐久起身，“看见了，在窗边那个木桌上放着呢。”
李秀兰说完挂了电话，“齐久，你把包给你妈送过去吧。”
那天李秀兰输完液就睡了，自然不清楚齐久和姜悦之间究竟闹了什么事儿。
“我舅呢？”齐久问。
“你舅买烟去啦。你妈就在对面车站，她要赶飞机，你走快点给她送去吧。”李秀兰催促道。
齐久没了办法，拿起姜悦落下的皮包就快步往外走。
这几天他来探望李秀兰，和姜悦几乎是抬头不见低头见，但两人都像是默契地没爆发过争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