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有人要养我(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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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长绳系景(八)(二更)
荆修竹很少信直觉这种东西, 可他这辈子只有两次觉得有不好的预感。
一次是林述走失,一次在今天。
他忽然觉得心慌, 那种无法控制的慌乱从心底蔓延出来,仿佛将他灭顶, 头一回, 他有些失去理智,踹了门。
门被踹开, 荆修竹一进去, 便发现地上的一片狼藉, 水壶躺在地上, 里头的水从床上泼到床下, 床单乱七八糟, 上面还有脚印。
宁见景的手机被砸的稀烂, “尸体”像是垃圾一样碎在地上。
床上是挣扎过的痕迹, 脚印乱七八糟的聚集在床尾,应该是被压着制在了床上。
荆修竹攥紧了拳, 脑海里骤然泛起宁见景被人压在床上施暴的样子,顿时青筋暴起,浑身上下都是一股掩藏不住的杀气。
他想打死两个小时前的自己,他如果不算计他那一下,也是有办法赢的, 只不过想逗他一下,加上不想在采访时候跪下罢了。
他如果不让宁见景一个人离开就好了。
他这辈子放开过两个人的手,一个是小林述, 一个就是他,现在两个人都在离他而去。
荆修竹深吸了口气,转过身,忽然僵住了身,笔直的站在了原地。
宁见景站在了门口,身上整整齐齐的穿着衣服,两只手像平常一样插在口袋里,微微偏头,仿佛没明白过来一般。
“你去哪儿了。”荆修竹咬牙,放缓了声音问。
宁见景“哦”了一声,浑不在意的说:“严海来江城了,我跟他出去喝点酒,怎么?找我有事?”
荆修竹拧眉,看着他,又看了看一片狼藉的房间,忽然发现他的脸颊上有一片红痕,和微微的肿起。
他伸手,“你脸怎么回事……”
宁见景一偏头,避过了他的触碰,微微蹙眉走到一边扶起一张椅子坐了下来,似笑非笑地问:“你闯进我房间,还把我的床弄成这样,干什么?”
荆修竹神色阴郁,声音更冷:“少给我打马虎眼,刚才谁在这个房间里出现过。”
宁见景好笑似的偏头,“关你什么事,你现在连这个都想管我?荆队,你是个老妈子吗?”
“说实话。”荆修竹一把握住他手腕,掌心滚烫的熨帖着腕骨,像是个烧红了的钢筋,箍的他疼。
宁见景被他吓了一跳,挣扎了下:“都说了没事,放开。”
“你的床乱成这样,手机被砸烂的在地上,你还换了衣服,你说没事?”荆修竹原本就怕极了,现在失而复得又被他这个无所在乎的表情火上浇油,顿时冲口而出:“我看你就是欠揍。”
荆修竹看着他脖子上的红痕,俨然是被人掐过的,一想到这里,荆修竹就觉得心里的怒意有些控制不住。
“宁见景。”
宁见景心尖又是一跳,“有话直说。”
“乖一点,告诉我是谁欺负你。”
宁见景一愣,下意识的回过头看他:“你有病吧。”
荆修竹耐着脾气一遍一遍的问他,刚才他从外头跑回来的时候快要被他吓疯了,生怕他遭遇不测。
这一回来,看见他安然却不是无恙,身上有着这样那样的伤,险些失控。
他忍不住想,这要是宁见景不够机警,没有跑出去,后果会是什么样!
他已经心思那么深了,还是会受这样那样的伤害,从宁家,到这里,宁见景根本不会保护自己,又或者说,他根本没想过保护自己!
他自己都不会心疼自己!
荆修竹再也忍不住,腾地一下站起身,冷笑了声:“我看就是惯的你。”
宁见景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一把拉起来攥着手腕抵在墙壁上,阴沉着脸重复了一遍:“听话,告诉我。”
宁见景偏头不语。
荆修竹死死地攥着他手腕,身高和力气的压制让宁见景几乎无处可逃,他咬着牙问:“宁见景,你到底能把自己困到什么地步!”
“关你什么事,松手!”
宁见景系扣子向来不规矩,被他这么一碰顿时扯开了一大片,锁骨骨骼清晰,白皙诱人,可那里有一处吻痕,充血青紫。
荆修竹眼神一暗,死死地掐住了他的手腕,宁见景吃痛:“荆修竹,你掐疼我了,松开!”
“告诉我刚才是谁,我现在就松开你。”
“关你什么事啊,我在外头找的人来跟我玩的不行吗?你给我松开!”宁见景用力挣扎,刚才被元生那么压在床上动弹不得,现在又被他压在墙上,原本就疼的头几乎快要裂开了。
“我找个人玩我不行吗?我就喜欢这个,你听过S.M吗?大惊小怪,滚!”
“别对我口不择言。”荆修竹伸手,碰了碰他的唇,放软了声音说:“听话。”
“没口不择言,不信你去问我哥,是不是什么人都能玩我。”
荆修竹被他这句话激怒,低头吻上了那处吻痕,像是要将那块肉咬下来一般用力,宁见景手指蜷缩了下,扯紧窗帘。
“荆修竹你属狗的吗,你是不是有病。”
宁见景拧眉骂着,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荆修竹,仿佛是被激怒了的狮子,身体里那个闻见血腥味就躁动不安的野兽即将破栏而出。
荆修竹一直是温温和和的,虽然偶尔嘲讽他针对他,但是从来没有这种失控的时候,仿佛下一秒就能将他狠狠撕开。
他面对元生的掐脖子,几乎窒息都没有这么慌,他不怕死,但是忽然有点怕荆修竹,那种未知的恐惧像是潮水,兜头朝他湮过来。
宁见景这一天的遭遇,身体几乎扛不住了,再坚强的内心也几乎崩盘,攥着手指溢出一丝委屈:“荆修竹,你有病……”
荆修竹一怔,松开了唇。
宁见景咬着嘴唇别过头,尽管两只手都被松开了,却没有抬手去抹脸,只是死死地掐在身侧,像是在强行忍着什么。
荆修竹发现他肩膀的微颤,心尖像是被细针扎了下,下意识说:“别哭。”
“谁他妈哭了,你烦不烦,给我滚出去。”宁见景哑着声音,抬手指着门口:“现在就滚。”
荆修竹心疼不已,伸手摸了摸他锁骨往下那个带着微微唾液的吻痕,又摸了摸他的脸,被他避过去。
宁见景猛地甩开他的手,皱眉沉着声音问:“荆修竹,你滚不滚。”
荆修竹沉默两秒,极致的心疼也变成了怒意,被他这个排斥所有人关心的模样气的不轻,“你能不能别把所有的事情都装在心里,没有那么多人要害你。”
宁见景没说话,又坐下去,侧头看向窗外。
荆修竹手心出汗,他最烦宁见景这种恨不得能把全天下都算计进去,然后把自己也算计进去,就算自己万劫不复,只要能达到目的,从自己身上剐肉都毫不在意一样。
他就,从来没想过会有人为此而心疼吗?
他就没有想过,有一个会在乎所有他不在乎的,哪怕受一点点伤都心疼的恨不得杀人的人吗?
荆修竹到底没走,在这种时候哪怕宁见景举着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也不可能走。
刚刚他看到那个吻痕,脑子一热没忍住便吻了上去,现在想一想,和刚刚对他施暴的那个人有什么区别。
他怀着爱的施暴,和那个人不怀好意的施暴,对宁见景来说都是一样的。
他也是个畜生。
荆修竹深吸了口气,单膝跪了下来。
宁见景被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荆修竹单膝跪在椅子边,伸手握住他刚才因为冰敷太久而冻得冰凉的纤细腕骨,替他捂热了,极沉的目光落在他的手腕上,没有说话。
宁见景挣扎了下,却没挣脱开,少见的呆了,看着他单膝跪在自己身前,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看不见荆修竹的表情,只觉得这样的荆修竹太陌生了,仿佛身体里有一头沉睡多年的巨兽正在缓缓苏醒,即将要吞噬他。
剥皮拆股,分毫不留。
宁见景心尖一跳,下意识的抽出了手,交握在了一起。
掌心潮湿。
“干什么,为了刚才的强吻道歉?”宁见景嗤笑。
荆修竹心尖一疼,却摇了下头:“不是,刚刚那个吻,哪怕你杀了我,我也会亲下去,这个跪,是为了接下来的话。”
荆修竹抬头,视线从他的手腕离开,到他的脸上,停住。
“宁见景,稍稍学会相信别人,依靠别人,不是软弱。”荆修竹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你愿不愿意相信我?”
宁见景侧过头,压住心里的燥意,攥着手腕似是而非的低笑,“怎么着,荆队你想养着我?不过可惜,我没有依靠别人的习惯,我想要的东西,只有我自己去取,没有等着别人施舍的道理。”
荆修竹没有急着在这个时候就去纠正他,转而问:“你是不是一定不会告诉我刚才到底是谁来过了?”
宁见景点头。
荆修竹说了声“好”,扭头便走。
“荆修竹。宁见景忽然又叫住他,气氛极其安静。
两人听了一会各自的呼吸声,好半晌,他才说:“你亲我的这一下,我要你一只手来赔偿。”
荆修竹脊背稍稍一僵,随即笑了下,背对着他说:“你要是愿意相信我、依靠我一些,这条命都是你的。”
荆修竹的话说的隐晦,但宁见景对感情没有经验,纵然他已经成年,该长的心眼儿比别人多长了两倍不止,可感情之事却从未踏足。
荆修竹那么骄傲,为什么又给他跪下。
可怜吗?还是后悔了。
他不需要别人的怜悯,也不需要愧疚。
作者有话要说: 跪了吧!荆队堪称最快打烂flag的选手,没有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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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长绳系景(九)(三更)
荆修竹逼着宁见景说, 无非是想让他学着稍稍依靠自己,别把自己总困在孤岛上, 不让人过去,也不让自己出来。
他从小在宁家过得什么日子他不大清楚, 但从他这个脾气, 跟宁见药上次的话来看,不会有多好。
数年的自我舔舐伤口, 强行将内心的委屈化成剑刃, 他的心里有了太过坚硬的壳, 恨无法伤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