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地主之恋(37)
孙自南单膝压在床上,浴袍领口和下襟都开得过分,他用一个居高临下的姿势捏住了唐楷的下巴,跟挠猫一样勾了两下,懒洋洋地笑道:“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唐楷扶住了他的腰,勾着他往下压,仰头与他交换了一个甜软绵长的亲吻。
“太突然了,我觉得像在做梦……”
他空出一只手来,轻轻拨弄孙自南耳后一小块敏感细腻的皮肤和柔软的耳垂,眼中笑意湛然,像是盛满了灼灼光华:“先说好,这个礼物给了我,就不能再收回去了。”
“说什么傻话。”孙自南被他三两下撩拨得眼饧耳热,垂首在他眼角上啄吻了一下,姿态珍重,语气却是轻描淡写的,“给了你的,就是你的。”
唐楷感动不已,内心柔情满溢,刚要亲他一下,就听孙自南又补了一句:“再说,总不能都三十岁了还是个处男吧,那也太惨了。”
唐楷:“……”
恼羞成怒的处男翻身将孙自南压进了被子里,惩罚似的在他嘴上咬了一口,同时非常恶劣地撩了他一把,压着声音挑衅道:“说的好像你不是处男一样,嗯?”
孙自南仰面躺着,可能是被他碰到了痒痒肉,笑得身体都蜷了起来:“别打嘴炮,抓紧时间,过了十二点可就真的变老处男了……”
他被明亮的卧室灯光晃了一下眼睛,抬脚踢了踢唐楷的小腿:“关下灯。”
唐楷随手抄起装礼物的盒子丢过去,砰地一声砸中了墙上的开关。
一个开关合上了,另一个开关打开了。
室内陷入一片昏暗,只剩透过玻璃窗照进来的黯淡月光,映着床上缠绵难分的两道身影。
唐楷早就过了会期待生日礼物的年纪,可今天是他生命里格外特别的日子,他翻来覆去地拆了半宿礼物,爱不释手,几乎快到天亮,才恋恋不舍地抱着礼物朦胧睡去。
冬夜漫长,却让他尝出了春宵苦短的滋味。
清晨七点,孙自南艰难地睁开眼,顶着两个黑眼圈试图坐起来,动一下关节就“咯嘣”响一声,仿佛被人殴打了一整晚。他腰部以下完全不听使唤,腿还隐隐抽筋,身旁的半边床铺已经凉了,唐楷应该是去上班了。
孙自南口干舌燥,左右环顾没看见水杯,只好在心里默默谴责了一下唐楷这种拔x无情的行为,自己拖着快要散架的身体艰难地下床。
正在这时,卧室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唐楷快步走过来,一手端杯子,一手穿过腿弯把他捞回了床上:“你乖乖躺着。”
孙自南伸手要水,唐楷半搂着他,等他一气干完整杯温水后,才以额头相贴,试了试温度:“有点低烧,今天别下床了。”
“是吗?”孙自南自己没感觉,也不当回事,说,“今天没有早饭了,你去食堂凑合一口吧。”
“请假了,今天不去学校。”唐楷让他平躺下,翻了个身,搓热双手伸进被子里慢慢揉着他的后腰,温声问,“有没有哪儿不舒服?你想吃什么?我叫个外卖。”
事后温存和前戏一样重要,孙自南趴在唐楷大腿上,酸痛的腰肌和背肌被温热手掌自上至下捋开,他舒服得长长“嗯”了一声,困倦地半阖着眼,说:“随便吧。”
“好。”唐楷满心柔情,感觉自己拥有了全世界,正处于恨不得给他摘星星炖汤的阶段,轻声哄道:“你困了就继续睡,饭好了我再叫你。”
孙自南翻身打了个呵欠:“不陪我睡吗?”
“马上就来。”唐楷乍见他红痕遍布的胸膛,立马忏悔似的撇开目光,满怀着罪恶感拉起被子给他盖好,忽然听见已经闭上了眼睛的孙自南小声嘟囔了一句什么。
他俯身侧耳过去:“嗯?说什么?”
孙自南于催人的困意中强撑着眼皮,在他耳朵尖儿上啾了一下:“我说,你昨天晚上表现得挺好,今天可以不用这么乖。”
作者有话要说: 假装自己是苍梧宾利
☆、第 39 章
再度醒来已将近上午十点, 回笼觉总算给了孙自南一点活气。他精神稍好, 不肯在卧室吃, 慢吞吞地扶着腰起床喝了一小碗白粥,又被唐楷飞快地赶回了床上。
第一次上床把人家做发烧了,这令刚脱离处男队伍的新手司机十分方张。虽然孙自南再三强调这是个体差异, 他更有可能是着凉,唐楷还是一副追着尾巴转圈儿的焦虑模样。他宛如一个合格的孝子贤孙,在孙自南病床前端茶倒水, 嘘寒问暖, 一会儿怕他憋气,一会怕他吹风。孙自南本来想清静一会儿, 愣是被他叨叨得头都大了。
唐楷把一个老干部基本款保温杯墩在床头柜上,老母鸡似地追着问:“喝热水吗?别露着肩, 手收进去,会冷。”
儿寒乎欲食乎也不过如此, 孙自南忍无可忍地说:“我只是有点感冒,你能别搞得跟我在做月子似的行吗?”
唐楷大概是焦虑傻了:“坐月子更得喝热水,你赶紧的, 趁热把这杯水喝了。我再去烧一壶。”
孙自南:“……”
“行行好, 别围着我转了,”他奄奄一息地说,“心肝儿,宝贝儿,祖国的科技进步全指着你呢, 我实在是耽误不起,算老公求你了,你下午赶紧上班去吧,”
“……”唐楷木然地看着他,沉默良久,方开口发问,“你这算不算是另外一种意义上的拔x无情?这么残忍的吗?”
两人对视三秒,忽地各自别开视线,哑然失笑。
从早晨到现在,缭绕在彼此之间那种手足无措的尴尬感终于烟消云散,化作日常相处的脉脉温情。
“不是都承认你表现不错了吗,你还慌什么。”孙自南捉过他的一只手,放在手中把玩,“担心我是跟你假客气?”
“那倒没有。”唐楷似乎有点不好意思,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他手腕上凸起的青色血管,想了一会儿,才承认道:“我可能有点范进中举。”
孙自南非常不给面子地笑出了声。
“人生四喜,上头也正常,”他笑完了,在唐楷手上轻轻拍了拍,“现在发完疯了,可以让我消停一会儿了吗?”
唐楷长眉一扬,狡猾地说:“好不容易请一回假,不能浪费,你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孙自南如临大敌:“你敢?我报警了。”
转眼到了元旦,唐楷他们小区居委会按照往年惯例,举办了第不知道多少届小区棋牌大赛,据说奖品丰厚,有按摩仪,电饭锅,足浴盆等等。孙自南前天出去买菜的时候跟楼下一个奶奶聊天,在对方难以招架的热情撺掇下,不知道怎么就稀里糊涂地答应了参加比赛。晚上唐楷回家,两人一碰头,发现他也被忽悠了,主要原因是唐教授看中人家奖品里的那个按摩仪。
孙自南鄙视地说:“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堂堂一个大学教授,还跟人家老头儿老太太抢按摩仪。”
唐楷回敬:“你才没有职业素养,一个买保健品出身的居然被老太太反洗脑,丢不丢人!”
这句话成功触怒了孙自南,当天晚上,唐教授满含悔恨地吃完了一桌子的炒芹菜、炒豆芽和玉米粒。
比赛当日,两人打扮齐整、人模狗样地来到社区活动中心,孙自南对着墙上A4白纸打印出来的比赛项目皱了一会儿眉,慎重地说:“我是疯了才来跟这一屋子的学霸玩……就斗地主吧,好歹手熟。”
唐楷道:“那我跟你一样。”
负责登记的阿姨热情地说:“就只报一个项目哦?一人最多可以报三个!最次还有个参与奖呢,奖一袋洗衣粉,这不省得自己买了吗?别浪费机会啊!”
唐楷:“谢谢,不……”
他话还没说完,阿姨就说:“小伙子会不会下跳棋?这个项目还没报满,给你写上了。反正参赛的都是小孩儿,你闭着眼也能打个前三。”
孙自南看着唐楷那被捏住嘴的样子,十分可乐,没忍住笑出了声。
唐楷自己滚了一身泥不算,非要拉孙自南下水,立刻把他拖到阿姨面前,说:“这是我对象,您给看看,还有什么适合他参加的项目?”
孙自南暗地里给了他一肘子。
“那就这个吧,趣味拼图,行不行?”阿姨把孙自南的名字工工整整地写上去,“每人还可以再报一个。”
“不用了,两个就够了。”孙自南诚恳地说,“谢谢大姐,我们俩不缺洗衣粉,还是把机会留给后面的人吧。”
阿姨被他叫得喜笑颜开,一个劲儿夸他长得俊嘴又甜,孙自南自救成功,拉着唐楷低调而火速地溜了。
斗地主采取的是积分淘汰制,三人一桌,每轮三局,初始分数10分,每轮结束后统计总分数,积分靠前的进入下一轮。孙自南前期尽量避免跟唐楷坐一桌,但随着赛程过半,到最后四组时,两人还是不可避免地分到了同一组。
这一局唐楷牌好,叫了地主,孙自南和另外一个年轻奶爸是农民。分牌时孙自南在脑海中飞快估算了一下分数,唐楷的排名大致是第九,他则是第十一或十二,下一场前九名晋级,两人的分数都很危险,这轮不论谁输,都会直接被淘汰。
孙自南基础分数低,而同队的那位奶爸恰好是第七名,如果这一轮唐楷连赢三局,他的排名会飞升到第五或者第六,赢面应当更大一些。
而孙自南可以弃卒保帅,送唐楷晋级。
他看了一眼唐教授英俊专注的侧脸,心中暗自纳闷,明明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小区棋牌比赛,不输房子不输地,怎么到他手里愣是玩出了舍生取义的结局?
不过输赢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他纯粹是抱着哄唐楷高兴的心态,打算帮他拿到想要的按摩仪。
本轮过后,唐楷晋级,孙自南淘汰。
趁着换桌间隙,唐楷凑过来跟他交头接耳地嘀咕:“你是不是放水了?”
孙自南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若无其事地道:“以你高级玩家的水平,还需要别人给你放水吗?”
“说的也是,”唐楷拍了拍他的肩膀,郑重道,“别伤心,等我把那个按摩仪赢回来送给你。”
孙自南一脸莫名其妙:“我有什么可伤心的,再说我要那玩意儿干什么?”
唐楷正直地说:“给你按摩啊,你不是经常腰酸背痛吗?”
孙自南:“……”
妈的,大意了。
他卷起手里的纸筒,恨恨地敲了唐楷的脑门儿一下,咬着后槽牙道:“怪谁?你还有脸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