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少爷在村追妻(18)
时云安一瞬间有些懵:“什么问题?”
“你想不想让我跟你回村?”
他笃定的又重复了一遍昨天晚上吃饭之前他问的这个问题,只是声音中有着一丝不仔细听察觉不出来的紧绷,时云安沉默半晌,在周扬隐秘的期翼目光下淡淡的说:“回村?不必了。”
不必了,周扬眉头轻微一跳,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为什么?”
“为什么要回去呢?”时云安轻笑了一声,看着周扬的眼神,仿佛他不可理喻,然后他忽然说了一句周扬怎么都想不到的话:“周扬,你还记不记得你在村子里的林子被揍过的事情?”
☆、哪路妖精?
这件事一直是周扬当时耿耿于怀,想要找到那个在小树林里偷袭他还扬他一眼睛沙子的虎逼胖揍一顿解解气,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早就忘到了后脑勺的事情。如今时云安这么突兀的提起,周扬一愣之后就知道了他的言外之意,这件事情当然只有他和那个打他的人知道。
周扬几乎是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时云安:“你现在提起这个...该不会是你揍的我吧?”
拜托,他可比时云安高了好几公分,更不用说身板了,就这细胳膊细腿的家伙居然给他搞的那么狼狈?要真是时云安,周扬想钻到地缝里的心都有了。这么长时间过去当时的怒气和报复心早就烟消云散了,眼下提起周扬只觉得丢人......和不明所以。
“是我。”时云安坦诚的点了点头:“也是我故意说我二哥的名字,想引你去怀疑别人家,你可以打回来,但动作快一些。”
距离下一趟回县里的车只有半小时了。
看着时云安坦坦荡荡的,周扬哭笑不得的同时也感觉一丝心凉,难道他认为自己会不服气的打回去么?不知道自己在时云安心中到底是个什么形象的周扬,忍不住凑近他:“你为什么要打我?”
“......”时云安沉吟片刻,才缓缓的抬起头,水一样平静的眼眸和他烈火冰河一样的双眼对视,轻声问:“说起来很巧,我打你的前一天晚上碰巧路过了哪个位置,看到你和我三嫂,也就是孙静,在树林里...嗯。”
周扬听的迷迷糊糊,更不明白了,他偏头想了半天确实有这回事,皱眉问:“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是没什么关系的。”时云安笑了笑,似乎是觉得自己愚蠢般的叹了口气,自嘲道:“只不过她跟你的事情被未婚夫发现了,她忍不住跳了河被人救回来,一个村里的人都算从小一起长大,我也只是一时激愤罢了。”
“等等......”周扬完全懵了:“她跳河,你找我干嘛?”
闻言,时云安的表情冰冷下来,连声音的温度都微微下降,一字一句的重复:“你听不明白么?她和你的事情被未婚夫发现了,家人都逼问她是谁这么不负责任,可是她不敢说。”
“......”周扬忽然笑了,声音的温度竟比时云安还要低:“谁说我跟她睡过?”
时云安一愣,只见周扬怒及反笑,嘴角扬起一个颇为苦涩的弧度:“你撞到了我俩亲热,看完全套了么?”
时云安:“我没脸看下去。”
“呵呵,知道你脸皮薄。”周扬冷笑,修长的手指死死按着身后的椅子扶手,逼着自己不去在乎时云安冷淡的神色:“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一个人?”
随意滥交,不敢承认,原来......时云安这段日子里,跟他装哑巴,虚与委蛇,他到底是在用什么眼光看待他的?周扬看着沉默的时云安,忽然怒不可遏,一把拉住他的手腕:“回答我!”
他的大手结石有力犹如铁铸,握的时云安手腕生疼眉毛皱起,使劲儿甩了一下,没甩开。
“周扬。”时云安轻笑一声,声音却很沉:“是我误会你了,先松开。”
听到他一如既往的,用这种哄小孩儿的语气敷衍的应付他,实则却把他当成一个笑话的口气,周扬忽然觉得在抓着下去自己都不要脸了。他一下子甩开时云安,力道大的让后者直接向后踉跄两步,待站定才揉着手腕抬头看向他。
“...你到底......”周扬仍然不死心,他几乎都不知道自己在求什么了,他只想知道时云安到底是怎么想的:“你到底是怎么看我的?”
“周扬,你跟我发脾气没用。”时云安声音依旧清淡,仿佛周扬的愤怒,伤心感染不了他分毫,天生一副傲骨铁石心肠:“我怎么看你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跟那个村子格格不入,现在回来了不是对谁都好么?我误会你了是不对,但重要么?不知道你在闹什么。”
在时云安眼里,比他大一岁的周扬就仿佛是一个心智不全的小孩一样,是一个急于要甩脱的包袱一样。周扬听着听着,感觉心下一片冰凉,天生没火也要发上三分的他第一次感觉到被人硬生生压火,有火发不出的滋味。
不是一般的难受。
时云安刻意忽略着周扬受伤的表情,不顾心中闷闷的感觉看向客车站的钟,视线一顿。
“到时间了。”他轻声说了一句,看向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的周扬,有些疑惑那眼神本该是对他怨恨,恨不得拆之入骨的,怎么现在不按照剧本走呢?周扬的眼神看起来竟然很难受,是他能轻易发现的难受。
时云安嗓子突然一紧:“我走了,再见。”
他说完就好像落荒而逃似的转身就要到安检口,身后的周扬却突然叫住他:“时云安!”
时云安脚步一顿,只听周扬的声音传了过来,里面含着一丝细细的委屈和纠结:“你是不是一直把我当成傻子?”
周扬刚刚忽然意识到,原来他所有的不甘和愤怒,缘由都是时云安的态度,他带着有色眼镜跟他相处,是不是已经把他当成一个傻子,二百五了?他只求他不要有这种印象,至于为什么这么在乎时云安的印象,周扬根本搞不明白。
时云安没有回头,只是摇了摇头,便再无停顿的直接走向安检口。周扬呆呆的站在原地,看他过了安检上了车,再无一次回过头。
......
周扬回归学校了,他那些狐朋狗友见到他,就如同见到上了战场侥幸死里逃生的‘伤员’一样,而他们就是那热泪盈眶的家属,顷刻就把他围成一团,七嘴八舌的关心他的下乡情况。哪壶不开提哪壶,一听到‘你在那个村咋活的’这句话,周扬随时随地就脸色一沉,甩袖而去。
时云安走了宜州了,他就活活的郁闷了一周。本来从那个连路边扫大街都不一定乐意去的穷乡僻壤逃回来,且他爸妈现在对他态度非常之好,一切都向上发展,欣欣向荣的好景象周扬应该开心,应该狂欢,组织三天三夜聚会不停歇的。可他现在却只剩下郁闷和...莫名其妙的牵肠挂肚了。
他总是会时不时的想起时云安,想起他冷淡又漂亮的眼睛,平静温和的嗓音,有空闲了就一下子闪进他的脑袋里,赶都赶不走。他甚至想回去见时云安一面,上次那家伙赶车,什么都没说明白,周扬这心里就跟如鲠在喉似的。
他觉得自己简直都有病了,周扬郁闷的趴在桌子上面,气的直挠桌面。忽然有人从旁边拍了一把他的肩膀,还没等周扬转头就听到郭谌叙那贱兮兮的嗓音:“我说哥们儿,你趴这儿干啥呢?”
周扬冷冷的撵他走:“滚,别烦我。”
“艹!”郭谌叙闻言非但没滚,还一屁股坐他面前了,怒气横生的抱怨着:“周扬,你他妈是来大姨夫了还是去一趟农村就转性了?你这回来都几天了还天天拉拉着一张脸好像谁欠你一百万,哥几个儿谁约你你都跟世界首富似的没时间!其实都他妈回去睡觉了!周扬,哥们儿,你到底怎么了,在那农村受什么刺激了?”
听到郭谌叙这一篇慷慨激昂的长篇大论,以往周扬早跟他一唱一和的讲相声了,现在只觉得聒噪,心烦的挥挥手:“别磨叽了,我想事儿呢!”
“想事儿?”郭谌叙冷哼一声,嘲讽着:“怕是想哪家大姑娘呢吧?想你就去找啊!喂...你该不会是想哪个村姑呢吧?”
什么村姑,村小子罢了!周扬转头看着他,挑衅的问:“就算想能咋的?你有什么办法啊?”
跟他一顿废话,郭谌叙一愣,呐呐的问:“我靠...不是吧,你还真想村姑?有啥好想的啊!村里能有什么好货色?”
按照资质,应该比城里姑娘差远了啊!周扬不能自主的又想起了时云安,那白皙精致的脸颊,唇红齿白的五官......他又陷入到那种时而出神,时而微笑,一会儿郁闷一会儿烦躁的精神世界里去了。
郭谌叙:“......”
这幅模样给旁边的郭谌叙看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竟然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心想:这村里有哪路勾魂的妖精啊?看他哥们这样儿,就跟被下蛊了似的!
☆、偷亲
然而困扰周扬的还不止这些,郭谌叙这死东西天天在他耳边叨逼叨叨逼叨出去浪,周扬不胜其烦之下终于去以前常玩的地方参与聚会,居然发现他们支起了一张麻将桌!
周扬顿时就感觉有点扎心了,他沉着脸走过去,无知无觉的郭谌叙还兴奋的看着手里的牌指使周扬这个大爷:“哎,扬子,帮把烟灰缸拿来一下。”
话音刚落,他就被周扬怼一边去了,后者鸠占鹊巢占了他的地方竟然一本正经的看起了眼前的牌。在场除他以外的四人都目瞪狗呆,大眼看小眼了半晌,才不敢置信的问:“周扬,你啥时候学会打麻将了?”
“呵。”周扬嘲讽的轻笑一声,唇间的烟险些掉落:“在那破地儿呗。”
“我靠,我是听说过农村人都好打麻将打扑克儿,可你咋也跟着学呢?”
哥们儿是相当好奇了,问个不停,可周扬却没耐心一一回答他,直接皱眉:“废话真多,还玩不玩了?”
“玩、玩。”郭谌叙知道周扬现在或许暗恋着某个村姑,一提起来就心烦,忙冲着那个没眼力见儿的哥们儿挤眉弄眼的示意他闭嘴,接过了话题:“让咱们欣赏一下扬哥牌技如何。”
结果周扬的牌技也并没有长进,在农村被一群老油条吊打不说,在这儿他这几个朋友虽然没那些老东西打的好,但收拾他还是绰绰有余的。
尤其是在周扬心不静的时候,许久没有摸过这当时令他神魂颠倒的麻将,周扬几乎全都忘了。可也有没忘的,例如他打着打着有时候就忍不住往旁边一看,才恍惚的发现这不是农村那乌烟瘴气的地方,他坐着的也不是连靠背都没有却能容纳两个人的粗糙长凳。
旁边也根本没有时云安。
周扬意识到这一点,心里忽然又烦又闷,导致他嘴里的烟压根没断过。一桌子跟他打麻将的哥们儿被熏的直咳嗽,却敢怒不敢言,到最后索性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一起堕落,都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