拽掉学弟第二颗钮扣之后(4)
姬枫月转过拐角，立即摘下眼镜，抬起衣袖擦干脸上的水渍。然后戴上眼镜，若无其事地回到大厅。
他刚回到自己的酒桌，坐在季晨曦那位置的苏星宇，一看到他就跟那老鼠见到粮食一样，当即撇下吴子琛二人，眼巴巴地从3号桌跑了过来。
“我来了，阿月。”苏星宇紧贴着姬枫月坐下。
姬枫月嫌弃地掀开他，“那么宽的地方容不下你？”
苏星宇见他一脸烦燥的表情，道：“谁惹你了？告诉我，我教训他去！”
姬枫月窝进沙发，一言不发。
苏星宇安慰道：“好啦，你不想说就算了。来，我陪你喝酒。”
说着，他去拿桌上的酒，刚提起来，才察觉酒瓶是空的，他惊道：“你都喝完一瓶了？平时叫你喝一杯都要劝好久，今儿个到底出了什么事？”
姬枫月别过头，不想说话。
苏星宇放下酒瓶，拉着姬枫月的胳膊，使出百试不爽的绝招：“阿月，我想知道，求你快说啦！阿月，快点说啦！......”
他在姬枫月耳边碎碎念了有三分钟，姬枫月终于受不住了，“停。”
苏星宇露出得逞的笑，坐直身体，安静地等着答案。
姬枫月想了想，摸出裤兜里的东西，摊开手掌，“你能帮我找人补好这玉坠吗？”
“我记得这坠子是住在你心里那位白月光送给你的，怎么会碎了？”苏星宇疑惑道。
“一言难尽。”
苏星宇伸手去接，姬枫月把东西放进他手里，“如果修不好，就拿回来还给我。”
季晨曦从洗手间回来，路过他们这桌，刚好听见两人的对话，“星宇哥，那玉坠会碎，都是我造成的。不如，就让我去找人修补吧！”
“晨曦啊！”苏星宇指指他旁边的沙发，“来，坐这儿。”
季晨曦看了眼姬枫月，见他没反对，依言坐下。
“这东西碎了，怎么会和你有关？”
季晨曦将大致的经过讲了一遍，诚心道：“枫月学长，这次请你不要再拒绝我，可以吗？”
姬枫月头昏昏沉沉的很不舒服，也就懒得去想季晨曦的用意，他瞅着苏星宇，“我交给你的，你找谁那是你的事。”
“这玉坠裂的口子不算小，看来得去找易老头才行。晨曦，那老家伙不是在伯母手底下做事吗？这东西就交给你了。”苏星宇把手里的物品转交给季晨曦，接着道：“阿月我们是在这继续喝酒？还是去KTV？”
喝酒和唱歌他都不喜欢，再说以苏星宇的破脾性，肯定会把周围熟悉的人全叫上，他心情本就不好，如今酒又喝了不少，就更加不想去凑热闹。姬枫月索性站起来，“我要回宿舍，你乐去自己去。”
“那我送你回去？”
“学长，我送你回去吧！”
苏星宇和季晨曦不约而同起身，异口同音道。
“我有骑车。”
姬枫月跃过两人，目不斜视朝前台走去，经过3号桌时，他突然感觉有东西向他袭来，他下意识后退，背撞到一堵肉墙。
闪避不及，姬枫月被吴子琛泼来的酒水淋了满身。下一秒，他以迅雷不及掩而之势一拳砸向吴子琛。
快拳在贴上吴子琛脸颊那刻，季晨曦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姬枫月半眯起眼，“松手。”
“学长，子琛哥他不是有意的，我代他向你道歉。”
吴子琛刷地站起来，“晨曦，你放开他，我早就想揍他一顿，今儿你们谁也别拦我。”
“吴子琛，就凭你那三脚猫功夫，你能打过阿月？”苏星宇当头泼了他一盆冷水。
吴子琛脸色倏地变红，他狠狠瞪了姬枫月一眼，颇不甘心地坐回原位，抓过桌上的酒瓶当头灌了一口。
季晨曦见酒水已经浸透了姬枫月的衣衫，提议道：“枫月学长，我有套公寓在这附近，你上我那儿换身衣服，我再开车送你回宿舍？”
“不必。”
姬枫月晃了晃有些晕眩的脑袋，踉跄了一步，心想酒劲现在才上来吗？
季晨曦察觉他的异状，另一只手快速揽住他的腰，让他靠在自己肩头，软言道：“枫月学长，你醉了，还是让我送你吧！”
吴子琛搁下酒瓶，恼怒道：“苏星宇那个白痴就算了，晨曦你怎么也上赶着讨好这瘟/神？”
“吴子琛，你给我闭嘴。”苏星宇担心他再说下去，两人真会打起来，连忙道：“晨曦，阿月就拜托你了。你要喝了酒，就打车带他去你那儿。”
“季学弟他啊，滴酒未沾。”窝在一角看戏的戚风，端起季晨曦未碰过的那杯酒，道：“这么有味的酒都不喝，真是浪费。”
季晨曦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随后，他搂紧姬枫月的腰，道：“学长，得罪了。”
姬枫月这会儿浑身发软，根本挣脱不开季晨曦的钳制，只能任由他搂着往外走。经过前台，他忽然想起那瓶灌进肚子的酒还没付钱。
“等会儿。”
季晨曦停下脚步，却未放开姬枫月。
“1号桌买单。”
“先生，那桌的单，已经有人买过了。”
“谁买的？”
“就是你身旁这位先生。”
姬枫月迷迷糊糊地瞥了他一眼，懒洋洋道：“你松手，我自己会走。”
“不、行。”季晨曦摇头，搂着他出了夜雨。
门童开来一辆价格不菲的车，季晨曦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把姬枫月推进去，速即扣上安全带。
关上车门，他接过门童手里的钥匙，去了另一边。
季晨曦刚坐进车里，就见姬枫月闭着眼睛头歪在一边，像是睡着了一样。
“学长，枫月学长。”
季晨曦唤了两声，也不见姬枫月有半点动静。他笑了笑，发动车子，驶向位于市中心的那套公寓。
十分钟后，车子驶进一片高档小区。
季晨曦在地下车库停稳车，侧身去唤睡死过去的姬枫月。
“枫月学长，我们到了。”
他推了推姬枫月的肩，也不见人清醒。他思考了一会儿，果断拔了钥匙下车，转去另一边，把人半搂半抱地扶下来。
季晨曦锁好车门，姬枫月还是没醒。
他搂着怀里的人走了两步，感觉有些不得劲，想了想，索性将人打横抱起。入手的重量并不算轻，季晨曦微讶，幸好他的臂力不错，不然还真抱不动这人。
电梯一路上到顶层才停下。
车库和电梯里都没遇到人，倒是出电梯时季晨曦碰到了隔壁的邻居。
那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打扮得很时尚，掩盖了他身上那股社会精英的味道。他的装扮显然是准备奔赴夜场，经过季晨曦身边的时候，他打了声招呼。
“带男朋友回来过夜？”
季晨曦温和一笑，道：“不，他是我学长。”
“需要帮忙吗？”男人随口一问。
季晨曦婉拒道：“不用了，谢谢。”
男人耸耸肩，在电梯门关上前一秒走了进去。
☆、留宿
这一栋楼，每一层只有两户，季晨曦的房子在东面。
他放下怀里的人，倚靠在自己身上，掏出钥匙开门。
门开了，季晨曦抱着姬枫月侧身入内，然后一脚踢上木门，“哐”地一声，门自动落锁。
他利索地蹬掉脚上的鞋子，熟悉地在黑暗中行走。
过了转角，落地窗外有亮光洒进来，昏暗的屋子可以视物。
季晨曦把姬枫月放在宽敞的沙发上，起身去卧室找了套舒适的休闲装，就着朦胧的微光，他脱掉姬枫月被酒水浸透的制服，换上自已的衣服。
换完之后，他出了一身汗。季晨曦看着沙发上睡得和猪没有分别的某人，失笑道：“这么折腾都没醒，酒量是有多小？”
他摘掉那副难看的黑框眼镜，随手往茶几上一放，之后去卧室找了条薄毯盖在姬枫月身上。
手机铃声响起，季晨曦接通电话，入耳的是重金属的摇滚乐。
“晨曦啊！你们到了吗？”苏星宇钻进包箱洗手间。
季晨曦：“刚到一会儿。不过，学长他睡着了。”
“睡了啊？那今晚就让他在你家过夜好了。”苏星宇顿了顿，接着道：“阿月他平常不怎么喝酒，一下喝这么多，醒了肯定会头疼。要不，你帮哥去药房给他买点醒酒药？”
季晨曦：“我这里有，学长醒了，我就拿给他吃。”
听筒里传出一阵踢门声，随后就响起吴子琛的怒吼：“苏星宇，你这是要死在洗手间？”
苏星宇赶紧道：“吴子琛那小子还在犯浑，阿月就拜托你照顾了。”
通话中断。
季晨曦搁下电话，摘掉领结，顺着衬衣领口解扣子，到第二颗时遇到阻碍，忽然想起苏星宇交给他的东西里似乎有颗纽扣。
他摸出裤兜的物品，指尖在手心的银链里拨了拨，一枚红色纽扣豁然出现在他视线里。季晨曦捡出那枚纽扣对比了制服上的扣子，确定这就是自已衬衣上缺失的那颗。
莫名地他竟起了想要收藏这颗扣子的念头，思考了片刻也没得出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不过，最后他还是把那颗扣子放进了卧室的小抽屉里。
季晨曦脱掉衣服洗了个澡出来，见时间尚早，便抱着笔记本坐在茶几的沙发边，研究起最近几支突然窜红的股票。
夜，悄悄过去。
姬枫月清晨醒来，脑袋涨疼得厉害，闭着眼睛按揉了好一会儿方睁眼。目光触及的全是陌生物件，他动了动身体，察觉到腰身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了，随即偏过头，就见季晨曦头歪在那处睡得正香。
霎时，他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事，知道了自已身在何处。
姬枫月慢慢挪动身体，季晨曦的脑袋一点点靠在沙发上。
为了不吵醒季晨曦，姬枫月往后移动身体，缩起脚从前方的空隙处落地。
茶几上的笔记本电脑闪着雪白的微光，姬枫月扫了一眼，上面全是股票的涨幅线路图，他是学建筑设计的，根本不懂这些。
视线越过电脑，姬枫月看见沙发末尾处放着一套学生制服，他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提起一看，一圈圈黄色的痕迹和衬衣的白色形成鲜明的对比。
确定是他的衣服，姬枫月掏出兜里的物品，找了个塑料袋将衣服揉成一团塞进去。临走前，他在桌上放了一千块的酒钱，顺便把沙发上的薄毯轻轻盖在季晨曦身上。
姬枫月蹑手蹑脚的去了玄关，偷偷打开门，闪身出去。
关门时锁落下的声音惊醒了季晨曦，他直起身，薄毯滑到腰腹处。见到熟悉的毯子，他视线扫了圈四周，空荡荡的沙发、茶几上摆着的钞票，以及不见踪影的衣服，提示他某人早就偷偷溜走的事实。
季晨曦一时兴起拿过桌上的钞票数了数，昨晚的酒钱是888，多出来难道是住宿费？
他笑了笑，果然是个有趣的人。
*
姬枫月打车去“夜雨”，骑上他的机车回了帝都大学。
学校宿舍区的南面，有两栋去年刚竣工的单身公寓。据学校发出的书面公告介绍，此公寓是柏氏财团为庆祝帝都大学成立160周年免费修建的。两栋公寓一共有360个房间，里面配备了成套的电器设备。
柏氏财团的掌权人柏淑芬女士希望这两栋公寓能作为帝都优秀学生的奖励，让他们免费居住。帝都大学校高层遵从了柏女士的意愿，上学期末就选出了第一批入住者的名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