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强暴以后(被强X以后)(7)
巧的是,莫聪去的那家医院,确实有精神病门诊,主治医生还相当有名。
他突然就有不好的预感,拨了林晟的电话,但响了许久都没有人接。
他此刻什么也顾不得了,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家去。
第11章 书房的秘密
林晟在家,而且并没有像莫聪所想的那样沮丧失意。他正安静地看着电视上的不实报导,什么表情也没有。
咪咪窝在林晟的脚边,抬起头来,对着刚回到家的莫聪喵了一声。
林晟大概是看电视看得太专注了,这时才像是发现莫聪一样,讶异的问:“你怎么回来了?”他说完之后,才想起来,“是因为这个新闻吗?别担心,我没事。”
莫聪小心翼翼地观察林晟的表情,“我打电话给你,没有接。”
林晟抱歉地笑了笑,“啊,那是因为太多人打了,所以我全都设定成静音了。”
看着这样的林晟,莫聪突然就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如果他像那天晚上那样害怕到颤抖,甚至哭闹喊叫,莫聪反而不会觉得有什么。但并没有,林晟表现的太平静了,平静到让人觉得可怕。
他不知道林晟发生事情后的这几个月到底经历了什么,让他早就习惯以武装来面对。
莫聪有些颓丧地坐了下来,他突然感觉这些日子以来的努力全都白费了,林晟好像又恢复到一开始见到他那时的状态,甚至更为冷漠疏离。他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并不想澄清吗?”
林晟看了他一眼,语气中没有什么情绪,“无论我做出什么样的响应,他们都有话可以讲。还不如不管……”
这句话大概是他长久以来的心声。这让莫聪稍微松了一口气,至少林晟并没有因此而排斥与自己沟通。但他的担心还没完全放下来,林晟又道:“其实他们说的没错,我也觉得我自己有病……”
“林晟!”莫聪听见这句话,是真的有些生气了。经过这几个礼拜的相处,他看过他强自镇定的模样,也看过他脆弱狼狈的一面,他会哭,也会笑,跟一般人没有什么不一样。凭什么因为这些不实的报导,他就必须得再一次的否定自己。
林晟却没有因为莫聪的生气而噤声,他像是铁了心似的继续说道:“莫聪,所有的事情都不会无缘无故发生。”
说到这里,他看向一直默默地关心自己的人,“我告诉你真正的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林晟在高三那一年进入娱乐圈,凭着不错的长相与演技,一夕爆红。年少成名,他自然是有些优越感的,而这份优越感伴随着名气疯狂增长。因为他十分独立,也太过了解没钱的滋味,所以他比旁人加倍努力,他严格要求自己的同时,也以同样的标准对待别人。不是因为他多么为旁人着想,而是一部戏成功与否,背后牵连的因素太多,演员的素质及演技只是最基本的要求。他得到了成名的滋味,自然怎么样也不肯放手,所以他害怕别人拖自己的后腿。
彼时年轻气盛,没有人告诉他什么是人情世故,什么话不应该说,什么事不应该做,他只凭着一股想要成功的毅力,在娱乐圈中横冲直撞。慢慢地,这些风评也在圈内传开了。因为他的过度苛求,同剧组的演员都默契地排斥他,不愿意与他相处。
他越来越特立独行,因此得罪了不少人,最后终是被报复,酿成这样的悲剧。
他并不是个难相处的人,只是工作太过认真,要求过于完美。
尽管他时常反省自己,自己这样做真的错了吗?尽管得到的答案都是否定的,大家仍说努力并不是一种错误。
但没有人纠正他真正的问题是什么。
这里并不是学校,答错问题时,老师还会给你正确答案。出了社会后,所有的判断只能靠自己,想结交什么样的朋友,想相信什么样的话,一切后果自负。
在功利主义至上的娱乐圈更是冷漠现实。一旦红了,周遭人的巴结与奉承讨好随之而来;然而一旦跌落神坛,人人冷眼旁观的同时,还不忘记补上一脚。
莫聪听完这些话后沉默了好长的一段时间。高中三年,他所认识的林晟并不是这个样子的,聪明,善良,甚至有些傲气,生活非常单纯,也没有那些恩怨是非。他觉得自己像是在听旁人的故事。
五年的时间足以发生这么多事,原来环境真的能改变一个人,这又是他所不知道的林晟的其中一面。但不管怎么样,重新回到这里的林晟确实还是他所熟悉的样子。这样就够了,他别无所求。
莫聪想说一些安慰的话,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有时候安慰与同情,只会让人感觉更无力而已。
他甚至能感觉到,林晟说这些话的目的,是想要让自己疏远他,或者推开他。这才是最让他感到难以忍受的部分。
所以即便言语虚弱无力,莫聪还是要说:“林晟,都过去了。我不在意……”
“但是我在意,我过不去。是因为这样子,我才……”林晟依旧平静的语调,彷佛诉说着无尽的悲哀。午夜梦回时,他因为噩梦而惊醒的次数早就多到数不清了。他也曾止不住的想,如果当时自己不要那么做,或者不要出门,是不是就不会发生那件事了。但无论他在脑海中假设多少次,都已经无法改变发生过的事实了。
他自己并没有意识到,他已经把自己的痛苦真切的流露在莫聪的眼前了,即便如此不堪,他仍在一点一点的卸下自己的防备。这是他以往未曾对别人做到的事,就连面对自己的心理医生也没有办法。
莫聪当时根本没有心情细想,但事后回想起来,他才发现,林晟是压抑太久了,彻底的封闭内心才使得惧怕旁人碰触的情况没有任何好转。
比起安慰与治疗,他更需要一次彻底的情绪爆发。
而这个契机却在某个意外中到来。
二楼除了林晟正在睡的那间房之外,还有另外一间。林晟只知道那里是莫聪的书房,从来没有进去过,也没有见到莫聪在他的面前打开过。
这一天早上,咪咪不知道怎么了,不断在那扇门上抓挠着,似乎是想要进去。林晟怕咪咪的爪子弄坏了门,走过去想要把牠抱走,但可能是房门没有确实关好,竟然被咪咪推开一条缝。于是咪咪利落地从门缝里钻了进去,熟门熟路似的。
林晟站在门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
对某些人而言,书房是个隐私的地方,无法让人随意乱闯乱看。他不确定莫聪会不会在意,但他又担心莫聪不在的时候,咪咪会把里面的东西给弄坏。
就这么犹豫了好几秒,他最后还是决定去把咪咪抓出来,只要不到处乱看就好了。
但打开门的时候,他余光中瞥见的东西,却让他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的目光根本避不开那些东西,因为那全都是林晟自己。所有林晟代言过的商品、海报、影集、剧照全都被莫聪藏在了这个房间,小心翼翼地收好。一如莫聪本人的心思,又隐忍又隐晦。
他随意一瞥,还能发现上头有些批注。大概诸如“这张拍得角度很好”“这件衣服穿起来很帅”“笑起来很好看”这样的话。牵涉到剧情内容时,还会有些像是“这个角色很适合”“又进步了”的几句短评。
虽然只是一段段平朴直述的文字,一点也不煽情,但字里行间都透露着未曾说出口的祝福与喜悦。
他不知道莫聪收集这些东西多久了,但肯定不止五年,因为他还在墙上看见他们高中时期的合照,第一次收到的生日礼物,以及一些林晟随手扔给他的小东西。两人相识的八年岁月里,尽管中间断了联系,却被还是被莫聪仔细的收藏好了,锁在只有自己能看得见的地方。
最近的一个收藏则是林晟绑架后被释放的报导,莫聪只在上头写了四个字“心口很疼”。
林晟禁不住眼眶发热。
他突然明白一向两点一线生活作息的莫聪,为什么会突然同情心发作到把咪咪带回家了,还帮牠取了自己的名字。因为那夜,莫聪或许是淋了一夜的雨,根本就没有回家,所以他才遇见在外头差点淹死的咪咪。
咪咪或许不明白人类的感情,但牠能感受得到林晟的情绪,牠从自己习惯待着的坐垫中起身,挪到林晟的脚边去蹭了蹭。
莫聪回到家的时候,家里很安静。
现在还是下午,即便林晟最近心情再怎么不好,也不该把自己关在房里的程度。
莫聪脑中突然有个念头闪过。他怕林晟想不开,急忙丢下手中的东西冲到二楼去。咪咪被关在林晟的房门外,一边喵喵叫着,一边用爪子去扒门,见到莫聪来了,似乎还有些委屈的望着他。
莫聪已经顺手拿了备用钥匙,见到咪咪,又发现自己书房的门是开着的,立刻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林晟已经发现了。
咪咪刚被接回来的那段期间,情绪有些不稳定,像是怕再被抛弃似的,一天到晚黏着莫聪。当时莫聪也因为林晟的事心情不好,为了不让自己胡思乱想,他让自己忙碌起来,接下许多教案。于是那段日子里,一人一猫在家一整天的时间,大部分就是在书房里渡过的。
小动物是有惯性的。对咪咪而言,莫聪的书房大概就是牠的窝,即使牠变得活泼好动起来之后,也不忘去书房里面转一转。
莫聪没有忘了这一点,所以偶尔趁林晟不在的时候,他会让咪咪进去玩一玩。
但近来真的是发生太多事情了,他忽略了咪咪的需求,所以才导致这样的事情发生。
该怎么办……是该解释?还是该坦白?
莫聪心里并没有脸上表现得那样镇定,但他更担心林晟出事,所以几乎一秒也没有考虑的就去敲门,“林晟?你没事吧?我要开门了……”
他敲了几下房门都没有回应后,就去转动门把。意外的,房门并没有锁,但房里也没有人。
莫聪下意识地就看向卫浴间的门,门是关着的,隐约还有些水声。
他这次真的慌了,顾不得什么礼节了,伸手就去开门。
但门后的景象却让他愣住了。
林晟坐在莲蓬头底下,浑身湿透着,他一边哭,一边粗鲁的用力捏自己毫无反应的性器。他知道莫聪进来了,却没有停下动作,像泄愤似的狠狠对待自己。
“……莫聪,你到底喜欢我什么?”他主动揭开这层纸,声音却满是绝望。他可以用武装去对待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却无法用这样的态度去对待莫聪。莫聪的喜欢只能让更他明确的认知自己不再属于男人的部分,“你看到了吧。我现在这样……无法抱女人,也无法被男人抱,连稍微正常一点的碰触都做不到。你说,这样的我还能怎么办?”
大概是他的声音太过悲怆,莫聪只觉得心脏都要揪在一起了。他暗恋了八年,只想捧在手心里疼爱的人,用这样悲伤至极的语调揭自己的疮疤,只是为了要让他认清这个残酷的现实。
莫聪皱着眉摇了摇头。跟林晟在一起的时候,他总习惯隐藏自己的心事,是因为他知道林晟不是同类,他无意破坏他原有的生活,更不想他为此烦恼。他只希望他能过得好,就这样就够了,然而这一点渺小的希望已经彻底破灭了。
现在他再也忍不下去了,他看不下去林晟自虐似的对待自己,任何一点点都不是他能够忍受的范围,“我喜欢你,林晟。无论你变得怎么样,我都只喜欢你……”
这是预料中的答案,听耳听见之后,林晟却没办法因此而感到高兴。最糟糕的情况已经发生了,而他无法响应。他曾经多么羡慕咪咪啊,因为他找到了这样好的主人,而自己什么都没办法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