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警与特警/双雄(139)
作者:李忘风
时间:2018-11-06 00:57:22
标签:互攻 SM
杜宇抬头看了眼杨锦辉已经被手铐严重勒伤的双腕,转身抓起钥匙就走了过去。
“喂,你干什么?!”黄天德想要叫住杜宇,却看到一旁的宋小龙也露出了几分担忧的神色。
杜宇二话不说地打开了杨锦辉手腕上的铐子,扶着对方坐了下来。被电得浑身酸麻无力的杨锦辉难受地不停喘息,目光感激地看了眼杜宇,却又因为担心他会受到排挤而轻轻摇了摇头。
“杜宇,我劝你不要违反工作纪律!他要是跑了,咱们都脱不了干系!赶紧把人吊回去!”看着杨锦辉这副惨状,黄天德也不禁有些后悔,但他毕竟是打黑队出来的,没少见这种场面,借着酒劲上前就要再次把杨锦辉拷到墙上。
杜宇回身挡住了气冲冲地走过来的黄天德,义正言辞地警告他道:“他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咱们才是真的脱不了干系!他这个样子还跑得了吗?再说丁队让我们看好他,不是让我们整死他!你这样把他往死里整,自己又能得到什么好处?!你以后想被检察院请喝茶那是你的事,别把我们牵扯进来!”
“你……”黄天德没想到之前闷不吭声的杜宇居然敢这么冲自己呛声,可他不得不承认对方说的有道理,他和杨锦辉无冤无仇,况且丁洪已经有了明确的分工安排,他实在犯不上去得罪对方。都是为了那所谓的面子让他刚才一时昏了头。
“你要真担心他跑了,这样总没问题了吧?”杜宇俯身将刚解下来的手铐一头拷上了杨锦辉的脚镣,一头则锁在了地上用于固定的铁环上,当着宋小龙的面,他还是要稍微顾忌下黄天德的面子。看到杜宇把杨锦辉的脚镣固定住了,黄天德也不好再说什么,他冷着脸又坐了下来,宋小龙看他不高兴,拉着凳子坐了过来,和他拉起了家常。
杜宇安置好杨锦辉,把自己打包回来的炒饭拿了出来。
黄天德和宋小龙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目光却一直偷偷地跟着杜宇。
看到杜宇手里那盒炒饭,黄天德又不高兴了。
“不是让你买个馒头就成吗?”他冷冷盯着杜宇,心里忍不住抱怨起丁洪干吗非把这个不听招呼的小子分到自己这组。
“我没看到有卖馒头的。既然丁队交待了要给杨队长东西吃,总不能就这样饿着人家。”杜宇径直走到杨锦辉身边,想将饭盒递给他手里,不过杨锦辉还没能从高压电击的伤害下恢复过来,他的肌肉依旧时不时痉挛抽搐,全靠身后有堵墙顶着背才能勉强坐住,而他瘫在身边的双腕也早已满是伤痕。
“杨队,吃点东西吧?”杜宇蹲下来,打开饭盒,夹了一筷子饭菜送到了杨锦辉的嘴边。
看守所一般在下午四点多就会吃晚饭,杨锦辉从昨晚半夜被带到这里,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二十个小时,胃里早已空无一物。不过对杨锦辉来说,相对身体所受的痛楚,饥饿感反倒弱化了,但是他也明白自己这样不吃不喝只怕更难坚持下去。他倒是很想自己动手吃饭,可就如杜宇预料的那样,他现在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只好苦笑一声后乖乖张开了嘴。
“呵,你倒是好心,就看咱们杨队以后有没有机会报答你了。”看到杜宇居然不嫌麻烦喂饭给杨锦辉,黄天德热不住讽刺了对方一句,他笃定杨锦辉这次是肯定要被弄到监狱里去的。李副市长亲自督促成立的专案组那可不是说着玩的,哪有专案组都成立了,最后让犯罪嫌疑人被无罪释放的,这让领导的脸面往哪儿搁?
杜宇也没起身,他继续耐心地把饭菜送到杨锦辉嘴里,头也没回地回应黄天德道:“我可不求什么报答,没有报应就不错了!”
黄天德听出杜宇话中的言外之意,一拍桌子就又要和对方杠上,感觉自己要转职成消防队员的宋小龙急忙一把拉住黄天德,劝说道:“天哥,别和这小子多计较。反正再过几个钟头就交班了,到时候咱兄弟俩出去吃顿好的!”
一顿吃的当然安抚不了黄天德,不过既然有台阶下了,他也懒得再和杜宇起冲突,对方终归是吴世豪那边的人,闹得太僵上头的面子也不好看。
“我看这临港分局啊尽出些活菩萨,妖魔鬼怪只好给我们做咯。”黄天德自嘲着笑了一声,他把双脚搭到桌上,脑袋舒舒服服地往椅子靠背上一躺,闭了眼对宋小龙叮嘱道,“你们看着点啊,我先眯会儿。”
“行,你先休息会儿。”宋小龙嘴里笑嘻嘻应着黄天德,转过身冷冷地看了眼被锁在地上的杨锦辉,在杜宇的帮助下,对方把一盒盒饭差不多吃干净了。
杨锦辉吃完饭,休息这一阵之后,麻木的双手总算恢复了点力气,他费力地抬手轻轻擦了擦嘴,目光苦涩地对杜宇道了声谢,随即闭上了眼。而原本只是安静坐在一旁的宋小龙看到杨锦辉有要昏睡的趋势,悄无声息地起身朝对方走了过去,他拧开了手里的矿泉水,自己仰头喝了一口,然后冲杨锦辉脸上倒了下去。
“呃……”脸上被水一淋,杨锦辉立即轻轻呻吟着睁开了眼。
“你做什么?!”正在收拾地上垃圾的杜宇猛地抬起头盯着宋小龙,压低声音质问道。
宋小龙又喝了口水,对杜宇解释道:“丁队是吩咐了让咱们安排杨队长吃喝,但是他也吩咐了要让杨队长时刻保持清醒。我只是照他说的做而已。杜老弟,咱们做警察的,总不能违背上级的命令呀。”说完话,他又笑眯眯地看了眼疲惫不堪的杨锦辉,“我相信这一点杨队长也是理解的。”
和这帮人是无法讲道理的。杨锦辉明白这一点,吃了点东西,又被解开双手休息了这么久,他其实已经很知足了。杨锦辉不愿再让杜宇为难,他稍微调整了一下位置,强打精神挺直背抬起了头,那双眼平静地望着前面那堵墙,紧抿的双唇显示着他最后的倔强。
晚上在家里吃饱喝足的丁洪带着夜审组来到地下室的时候,杨锦辉已经又被锁到了墙上。不过为了故意折磨杨锦辉,这一次黄天德特意将他的双腕拷起来,再用另一副手铐穿过他腕上这副挂在了钉在墙面最高处的那枚铁环上,迫使对方受伤的脚不得不努力踮起,才能勉强支撑住这具疲惫不堪的身体。丁洪漫不经心地瞥了眼被耷拉着脑袋被挂在墙上的杨锦辉,径直走到了黄天德身边:“怎么样,咱们杨队长还老实吗?”
黄天德苦笑了一声,捏了捏自己被撞得红肿的鼻子,向丁洪抱怨道:“丁队,我好心喂他喝水,结果被一头撞出鼻血,你说我冤不冤!”
“喔?看不出他脾气还那么怪呢。”丁洪撇了撇嘴,他倒是没想到杨锦辉都沦落到这个地步了,还是不肯服软,甚至还有力气反抗自己的手下人,看样子他们还得加大审讯力度才行。
“哎呀,人家毕竟是当过领导的人,当然看不上我们这种小喽啰了。”黄天德冷冷看向被吊在墙上的杨锦辉,时间一长,这个硬汉也开始显露出了疲态与痛苦。
杜宇没能阻止黄天德这样恶意报复杨锦辉,看到丁洪终于来了,他忍不住说道:“丁队,杨队被吊了快三个小时了。我建议先放他下来休息下吧,他的双手已经受伤了……”
杜宇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丁洪冷漠地打断了:“小杜,我不知道你们吴局长以前怎么教你们的。但是我要告诉你,我们做警察的是国家的暴力机器,警械是我们执行公务的必要工具。现在在你面前的可是前任特警突击队的队长,这种有严重暴力倾向的人任何时候都是需要被严厉控制的。你用不着同情他。”
“可是……”杜宇还想辩解几句,可丁洪已经不耐烦地朝杨锦辉走了过去。
憋了一肚子闷气的黄天德终于找到了告状的机会,他紧跟在丁洪身边,将今天自己气不过用了电警棍,以及杜宇有意帮助杨锦辉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丁洪。
“呵,没想到老吴的手下倒是出人意料的心善啊。”丁洪冷笑了一声,俗话说上行下效,他还以为临港刑大的人也都有吴世豪办案时那股狠劲呢。丁洪走到杨锦辉跟前,低头看了眼杨锦辉被迫踮起的双脚,忽然将自己脚伸过去重重踩在了对方脚腕间那根铁镣上。
“呃!”双臂被身体牵动拉扯着猛然往下一沉,顿时痛得杨锦辉发出了一声轻哼,他艰难地抬起头,正好撞到丁洪那双冷漠而戏谑的眼。
“杨锦辉,想了一个白天,想清楚没有?老实告诉你吧,就算你不认这个罪,也总有别的罪等着你。你是肯定出不去了,也别指望有什么人能救你,没人能救你。所以你还等什么呢?老实交出我们要的东西,把罪认了,今晚我就送你看守所舒舒服服地睡个觉。”丁洪松开脚,老生常谈地劝说起了杨锦辉。
“丁队长,你们这是打定主意要屈打成招了吗?”杨锦辉没有直接回答丁洪,反而质问起了对方,虽然他洪亮的嗓音早已被折磨得嘶哑,可是这嘶哑之中却透露着一丝他对这些枉法者的不屑。不知是因为受伤还是生病的缘故,杨锦辉的状态明显比昨晚差了不少,他费力地喘着粗气,为了让自己受伤的手臂舒服点,他不得不努力站直身体。
“啧,你倒审起我来啦?”丁洪阴阳怪气地挑了挑眉,他转身叫住黄天德问道,“对了,他今天最后一顿饭几点吃的?”
“好像是下午一点多?”黄天德想了想,只能说个大概时间。丁洪低头又看了眼表,现在是晚上九点十二分。杜宇还不明白丁洪为什么要这么问,只是在他看到对方盯着手表露出了一抹让人不解的微笑后,心中竟有些不寒而栗。
“你们几个今天辛苦了,早点回去休息吧。明早也是这个时候过来。”丁洪抬起头,对似乎还想看看热闹的黄天德说道。
“行,丁队,那我们走了。”黄天德在这地下室里闷了一下午,早就不想呆了,听了丁洪的话,他和约好一起吃饭的宋小龙相视一笑,立即神色轻松地走了出去。而杜宇则紧拧着眉宇看了眼仍在饱受煎熬的杨锦辉,也只好沉默地离开了这间沉闷的房间。
等黄天德他们都离开了,丁洪开始慢悠悠地在杨锦辉身边踱起步子,他不时打量一下对方。雷铭和殷正飞,以及那名叫作井一南的辅警则面面相觑,不敢出声。
丁洪这是在估摸以杨锦辉现在的身体状况是否还能继续承受自己接下来的手段。对方的伤主要都是皮外伤,经过将近24小时的睡眠剥夺以及饮食限制,对方的精神萎靡了不少,但是相信只要给对方休息片刻,这个男人的精力又能得到恢复。
当然他会让杨锦辉休息的,不过不是在现在。
“正飞,去打桶水。”丁洪想了想,还是不留痕迹又痛苦异常的水刑比较适合长时间的审讯,至于杨锦辉手脚上的约束伤那倒是不关紧要,伤口看着恐怖,其实并不算严重,而且检察院早就对这种事见怪不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更何况,李副市长上头可是掌管着延西一省政法大权的赵卫国,到时候公检法一条线上的事,不都是他们说了算吗?
听到丁洪又叫人去打水了,杨锦辉的心里竟开始反射性地恶心发慌,虽然昨晚他只受了一次水刑,可是他心里已经对这个表面上看起来并不酷烈的刑罚产生了阴影。无法呼吸的窒息感尚在其次,最让杨锦辉感到难受的是自己被呛得剧痛的咽喉与肺部,水刑的原理就如同开启了一道单向阀门,水流会不断地流入受刑人的口鼻乃至肺部,对脏器产生剧烈刺激进而也产生巨大的痛苦。
“杨队,被吊了这么久,滋味不好受吧?别急,我这就给你换个姿势。”丁洪走到杨锦辉身边,他拿起凳子,踩上去解开了将对方双腕吊在铁环上的手铐。
杨锦辉双脚早就站麻了,腕上的压力一松,他竟是难以自制地跪倒在了地上。雷铭和井一南怕杨锦辉会趁机反抗,赶紧上前搀住了他。
“丁洪,我不可能承认我没做过的事。”杨锦辉被雷铭和井一南搀起来摁到那张昨晚让他备受折磨的条凳上时,挣扎着抬头看了眼正在点烟的丁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