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十七岁(5)

　　“谢谢你帮我。”顾景言移开视线。
　　“别想太多，在英才就是我的地盘，敢来我的地盘找事，当老子是死的。”
　　顾景言垂头默默把衣服塞进书包，上车的时候背部僵了下。
　　林珩冷厉目光落过来，“受伤了？”
　　“没有。”
　　呵，你就没有着吧。
　　林珩骑上自行车飞驰而去，晚上洗澡的时候他不由自主的想顾景言僵硬的脊背。他皮糙肉厚不怕疼，小少爷也不怕么？林珩穿上背心短裤坐到书桌前点了一支烟。烟在灯下缭绕，他把身子后仰靠在椅子上。
　　顾景言是直男，他没戏，想也是白想。
　　掐灭烟，林珩拿出白天做过的试卷放到桌子上。看到顾景言做出来的那道题，半晌后，叹口气。翻篇，换新的试卷。
　　林珩写到凌晨三点才上床睡觉，第二天是被刺目阳光叫醒。他住的是城中村，楼下叫卖声喧嚣，炸油条的香味从窗户直飘进来。林珩伸长手臂，一脚踹在铁栏杆上，床发出咯吱一声。房间陈旧，不远处的墙壁贴着萧蔷的海报。
　　巨大的二零零年。
　　床头的闹钟滴答滴答响着，林珩起身去洗漱。九点钟下楼骑着自行车飞驰出去，路过包子铺的时候，他急刹，买了六个大肉包。
　　这家包子皮薄肉饱满多汁，后来这片拆迁，林珩就再没吃过。
　　顾景言很喜欢吃这家包子。
　　天晟在最C市最繁华的街道，这个城市的经济还没有复苏，处于陈旧的状态。楼没有那么高，车也没有那么多，随处可见的二八大杠。
　　林珩进小区到顾景言楼下，为了不露出破绽，他假装找不到门栋在外面喊了一声。没有手机的时代，通话全靠吼。
　　很快二楼探出个毛茸茸的脑袋，顾景言大概是刚睡醒，穿着米色睡衣。柔软头发微卷，林珩的手搭在车把上，长腿踩着鹅卵石地面，眯了眼。
　　怎么就一头栽这狗东西身上了？这么好看的人，怎么可能不栽？
　　“林——林哥，我下去。”
　　林珩等了不到一分钟，顾景言打开门，他穿衬衣式睡衣。一米八的身高，清瘦冷冽，领口有些低，大片白皙肌肤落入视线。
　　十七岁的顾景言漂亮的惊人。
　　顾景言冲到一口撞入林珩淡漠的眼，及时刹住，“林哥？”
　　林珩放好车，若有所思，“你一个人在家？”
　　“嗯。”
　　两人一前一后上楼，花园洋房，里面是复式。这房子林珩可太熟悉了，他进门，顾景言连忙去打开冰箱，“喝什么？”
　　“肩膀怎么了？”林珩看他走路的时候垮着一边肩膀，明知故问。
　　“没事。”顾景言取出一罐饮料，放到林珩面前，“你坐吧，我去取电脑。”
　　林珩一把抓住顾景言的手腕，顾景言倏然愣住，直直看着林珩。
　　顾景言偏瘦，手腕的骨头分明。林珩用了些力气，顾景言倒是没有挣扎，只是紧张的厉害，声音都在颤抖，“林——”
　　林珩抬手解顾景言的衬衣扣子，顾景言彻底惊住，声音卡在喉咙里，黑白分明的眼里闪过错愕。林珩倒没有继续，松手嗤笑，“你是姑娘么？都是爷们紧张什么？”
　　“啊？”顾景言的大脑一片空白。
　　“肩膀怎么了？”
　　“没……没事。”
　　林珩的流氓劲儿上来了，他靠在沙发上敞开腿，抬眸。他坐着，却是居高临下的态度，审视顾景言，“上衣脱掉。”
　　顾景言：“……”
　　对峙片刻，顾景言解开睡衣扣子，林珩眼里的戏谑渐渐消散，余下的只有阴沉。收起腿，手肘压在膝盖上。
　　“林哥？”顾景言不想再脱了，有些窘迫。
　　林珩突然站起来，顾景言退了半步就被林珩强势的摁到了沙发上。
　　顾景言：“……”
　　林珩看他肩膀上狰狞的一道淤青，眼里冒火，杀人的心都有。
　　“昨天打的？”
　　顾景言刚要说话，肩膀上一疼，他闭嘴了。
　　“家里有药么？”
　　“没事——”
　　“闭嘴。”林珩松开顾景言，起身大步往外面走。到门口处，林珩想起一件事，“包子是给你带的，趁热吃。”
　　径直走了。
　　最近的药店骑车五分钟，林珩买了红花油折回去，到门口又觉得自己是个蠢比。掏心挖肺的对一个直男，明知道没有结果。
　　敲门，很快顾景言就过来开门，他换了件白色衬衣，搭配黑色长裤。又恢复冰冷，垂下来的长发遮住了眼。
　　“我用你的电脑，帮你买药，两清。”林珩说。
　　“谢谢。”
　　林珩看顾景言已经把笔记本电脑放到了餐桌上，他放下药的袋子，“你上药吧，我用下你的电脑。”
　　身后沙沙声，林珩打开电脑，从电脑屏幕的倒映中看到顾景言在脱衬衣，他没回卧室。
　　“你能帮我么？”顾景言突然开口。
　　林珩以为自己听错了，转头，“什么？”
　　顾景言浓密漆黑的睫毛颤动，声线压的低，“我够不着，在背上。”
　　林珩都他妈笑出声了，顾景言是在勾引他吧？
　　顾景言的衬衣已经脱到肩膀，偏白肤色的身材纤瘦，但并不弱。精瘦腰部，衬衣落了下去，遮在皮带处。
　　林珩差点流鼻血，营养跟不上了。
　　“可以么？”顾景言注视着他。
　　“你转过去。”林珩随手一指。
　　顾景言拉过椅子转过去把背给林珩，“谢谢。”
　　背部的伤已经呈青紫，林珩的喉结滚动。拿过药。手指落到顾景言的脊背上，他们是同一时间抖了下，温热的肌肤。林珩的呼吸都要停止了，顾景言的肩胛骨近在咫尺，背沟流畅的线条延伸进衬衣。
　　漂亮的像艺术品，林珩很想知道裤子下的风景。药油倒在手心，刺鼻的味道让他清醒。这是顾景言，直男。
　　“有些疼，忍着。”
　　“嗯。”
　　声音从腹腔发出来，撩拨过林珩的心，他把手心的药按在顾景言的背上。柔嫩温热的肌肤，林珩皱了下鼻子，怕流鼻血。
　　男孩的气息干净，跟商场上杀伐果断的顾景言不一样，他的发丝柔软。林珩盯着顾景言的脊背，顾景言若是一直都这么乖就好了。
　　林珩在心里念了几句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一不小心碰翻了药油的瓶子，半瓶药倒在了□□，这回真四大皆空了。
　　林珩跳起来飞奔洗手间，身下火辣辣的烧。
　　顾景言被林珩摸出反应了，一直没敢动，林珩长手长脚，大个头跳着进了洗手间。顾景言目瞪口呆，等洗手间门重重关上他才回神，连忙拉上衬衣顺便遮住了裤子前面的凸起。
　　顾景言夹着腿匆匆进了主卧，林珩就是春|药，为他定制。
　　林珩把裤子洗的湿淋淋出门，跟满面潮红的顾景言对上视线。顾景言盯着他的裤子看，林珩怔了下，觉得顾景言这目光有些奇怪，解释道，“药撒裤子上了。”
　　顾景言目光飘忽，点头，“我知道。”
　　你知道个屁！那是什么眼神？
　　“你要换衣服么？”
　　“你的衣服我穿起来勒蛋。”
　　顾景言的脸更热，眼睛不知道该看哪里。
　　林珩说完发现这话有语病，现在他也没穿过顾景言的衣服，“我们俩的身高就能看出来不是穿一个码的，不用试，裤子肯定不合适。”
　　“嗯。”顾景言低头。
　　林珩有些烦躁，“我不是说你矮，算了，当我什么都没说。”
　　顾景言：“……”
　　林珩简直想跳楼，又坐回电脑前，继续刚刚的开机。
　　电脑是联想最新款，没有密码。主页面是原始图，左上一排没有加密的文件，顾景言倒是不避着他。林珩查看最新软件使用，果然有炒股软件，压下心头燥动。
　　“你不玩游戏？”林珩打开网页输入一个网址。
　　“不玩。”
　　林珩一心两用的查着资料，他是吃不到顾景言，上辈子没吃到，这辈子也吃不到，只能嘴上占占便宜，“那你用电脑都干什么？看片？”
　　“我不用电脑看，你要看电影？”顾景言说，“我家有放映室。”
　　“爱情动作片。”林珩说。
　　顾景言刚要说话，声音卡住，反应过来。
　　林珩抬头，不羁的眼里是玩味，“没看过么？”
　　顾景言：“……”
　　顾景言从脖子开始红，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他起身走向冰箱，说道，“你喝可乐么？”
　　“水，谢谢。”
　　顾景言取出一瓶水放到林珩面前，在对面坐下，灌下一瓶雪碧才压下局促不安，“我不喜欢看那个。”
　　顾景言看过？林珩杀心顿起，谁给他看的？妈的！
　　林珩看完想要看的信息，心里乱七八糟，打开股市页面，“你懂炒股？”
　　“略知一二。”
　　谦虚了小少爷！
　　你是略知一二的话，那些专家都该一头碰死在证券交易所了。
　　“哪一支最赚钱？”
　　“现在大盘不稳，没有百分百赚钱的股票。”顾景言习惯性的去推鼻梁上的眼镜，发现自己还没到戴眼镜的时间，视力1.5。
　　“不稳才能赚钱，不然都是韭菜。”林珩修长的手指敲击键盘，沉邃的眼落在电脑屏幕上，嗓音冷淡。
　　有那么一瞬间，顾景言以为自己看到了成年的林珩，天骋的林总。
　　顾景言收紧了手，盯着林珩，“你很了解股市？”
　　林珩嗤笑，剑眉上扬。冷硬深刻的五官跋扈又张扬，独属于林珩的气场，“我不了解股市，可我了解资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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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林珩抬头对上顾景言漆黑的眼，他取出一支烟，“介意抽烟么？”
　　顾景言摇头，林珩点燃了烟咬着，手指仍旧敲击着键盘，“我最近看了一本书，这么写的，是不是很唬人？”
　　顾景言垂下头，柔软刘海落下去贴着他白皙的额头，片刻才又看向林珩，“一针见血。”
　　他差点以为林总坐到面前了。
　　林珩推开电脑，身子后仰斜靠在座位上。长腿快撩到顾景言身上。拿下烟，修长手臂搭在桌子上，弹落烟灰，漫不经心道，“你也这么看？”
　　“差不多，股市背后是人。”
　　“你接触的多么？”
　　“知道一些。”林珩的坐姿放荡，一米八五的身高，高大的很占地方。顾景言觉得空气压抑，喝完饮料，“不多。”
　　林珩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他掐灭烟继续看电脑。阳光从巨大的落地窗照射进来，铺撒在桌面上，林珩骨节分明的手指敲击着键盘。
　　那双手划过肌肤的触觉似乎还在，顾景言的心脏为之发颤。林珩专注的看电脑，他肆无忌惮的偷窥林珩，看的眼睛发热。
　　无法克制的情绪沸腾，欲|望在心底蔓延，贪婪而又疯狂。
　　林珩似乎遇到难题，停下手指，蹙眉盯着屏幕。顾景言立刻收回视线，他又恢复冷静克制，攥紧的尾指微微发颤。
　　只要能看到他就好，只要这么看着——
　　“我的衣服洗好了？”
　　顾景言倏然抬头，“啊？”
　　“啊什么？别告诉我你没洗。”林珩抬起不羁的眼，跟X光似的具有穿透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