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瑞锋从教学楼出来学校已经没什么人了,他走出校门,朝回家的方向走,走着走着就察觉到了一丝异样,身后似乎有人在跟着他,于是他换了一条路,走到了人多,商店也多的中央大道上,还去了几个道路狭窄的菜市场里转了几圈,等到终于把尾巴甩掉他才走出来。
不是炫儿的那个保镖曹哥,也不是那个金头发的外国人,李瑞锋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他迈开步子朝五金店的方向跑了起来,刚跑过一个拐角就看见无人的街道上站着一个高大的、带着黑色鸭舌帽的人,是刚才跟踪他的人,李瑞锋瞬间停住了脚步,眼睛盯住前面的人神色冰冷地往后慢慢退开,见那个人没有动作,他立刻就要跑,却在转身的那一霎他的脑袋后面伸出来一双带着黑色手套的手,他的口鼻瞬间被什么捂住,一股巨大的刺激性味道钻了进来,李瑞锋拼命挣扎着,但意识逐渐在挣扎中模糊。
他在闭眼的前一刻看见前面的人朝他走了过来,被鸭舌帽遮住的脸也变得熟悉起来。
竟然是毛煦。
第93章
李瑞锋醒来的时候周围一片漆黑。
他睁开双眼时下意识动了起来,但身上立刻就传来被束缚的感觉,他忽地剧烈挣扎了起来,他整个人倒在什么地方,感觉自己的脸贴着冰凉潮湿的地面,手和脚都被绑得很紧,嘴也被贴着布,李瑞锋渐渐停止了挣扎,在逐渐飙升的心跳中深吸了两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等到能重新听见自己有规律的心跳声,眼睛也稍微适应了黑暗,他才慢慢地环视四周。
前方传来微弱的光亮,他倒着的正前方有一扇不大也不小的窗户,这个窗户很破,玻璃碎了一半,但他借着月光看见了窗外,以他的角度只能看见外面有一半蜿蜒起伏的黑块,离窗户很远,像是一座山的山腰,在他醒来的时候也闻见了很大的霉味和夏季夜晚树木的潮味。
老城区南街的尽头有座野山,坐落在区界线上,往南走绕过这座山就是除新北区以外的另一个发达经济区,这座山有处观景台,位置不到半山腰处,除此之外,山上的其他地方都被拦了起来,因为前些年有人爬山摔下去,从那以后,政府就禁止民众进入了。
李瑞锋收回目光朝里面看,四周都是水泥墙,角落里还放着几根落满灰的木料,像是烂尾或者已经荒废的建筑,窗外传来模糊的虫鸣声,李瑞锋用肩膀撑着地面坐了起来,但就在这时,侧壁上传来开门的声音,一丝昏暗的光亮照了进来。
“煦哥,那小子醒了。”
“带过来。”
话落,李瑞锋就被两个黑社会模样的人抓着带出了门,门外是另一个室内,比刚才呆的房间要大两倍之多,只是侧面朝外的墙上没有窗户,整面墙是落地打通的,连着外面的路,漆黑的森林一览无余。
墙上只有一个亮着黄光的灯泡,很昏暗但足够看清周围,七八个黑社会模样的人靠在墙壁上围成一个半圈,中央的空地上放着张椅子,上面绑着一个中年男人,满脸的血和淤青,李瑞锋看见他后反应忽然激烈了起来,他的嘴被封着,只能冲着椅子上的人发出呜咽声,他眦着目,表情凶狠,椅子上气息微弱的男人听见了声音,转头看去,看见被绑着的人后大声喊道:“锋子!”
李瑞锋死盯着李伍达,他的脚被绑着只能挣扎着朝中间跳过去,但没上前两步,他就被身后的两个人抓了回来,一拳打在脸上,一拳打在肚子上,李瑞锋被打到地上背靠着墙壁,他在猛烈的喘息中看见李伍达正对的房间里走出来一个男人,男人带着黑色的鸭舌帽,拖着一个木头椅子,把椅子反着放到李伍达跟前,接着伸腿跨坐在椅子上,双臂抬起交叠着放在背椅上。
空旷的烂尾楼里不知道是谁的打火机来回点燃,李伍达瞪着眼前的男人,良久之后发出了一声冷笑,“毛煦,你不急着逃命吗?”
男人笑了一下,把鸭舌帽取了下来,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伍子,别装了。”他看着李伍达,眼里充满了杀意,“拜你所赐,公司一半的人都被抓了,老城区所有的出口早就被条子管控了,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守着盘查,连只蚊子都飞不出去。”
他阴沉着脸,声音冰冷,“上次就该把你和你儿子都埋了,父子俩一个德行,都他妈该死。”
李伍达死盯着他,没有说话,毛煦从身上掏出一把小刀在手上把玩着,漫不经心地道:“李伍达,你以为你做了这些事还会安然无恙地活着吗?你以为这次警察真的会把我们一网打尽没有漏网之鱼吗?”他笑着道,“不可能的李伍达,你是我们最恨的叛徒,只要我们还在这世上一天,你跟你儿子这辈子都不会安宁。”
李伍达脸色越来越沉,他被绑在椅子后面的拳头死死地捏着,“毛煦,你到底想干什么?”
“带我离开宁城。”毛煦盯着他道,“你很受那些警察信任,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带我和我这一票兄弟离开。”
“你做梦。”
毛煦笑了,“就知道你这么倔。”
说完他用手上的刀尖指了指旁边那两个人,其中一个点了点头掐着李瑞锋的脖子把他按到了地上,接着又从周围又走过去四个人,他们解开李瑞锋上半身的绳子,两个人抓着李瑞锋的右手反钳在身后,剩下两个抓着李瑞锋的另一只手举了起来,把他的整条胳膊竖着搭在地上,一个人压着手掌另一个压着小臂。
李伍达看着李瑞锋正面朝上的那条胳膊怔愣了几秒,直到看见那个站着的人从裤兜里掏出一个被透明塑料袋密封着的注射器,李伍达瞬间睁大了双眼连呼吸都停滞了下来,他剧烈地挣扎起来,椅子被他激烈的动作带离地面,“疯子!疯子!”
毛煦饶有兴趣地朝那边的地上看过去,“伍子你说,一克的海洛因对小鬼来说会不会有点多啊?”
李伍达怒吼道:“毛煦你疯了吗?他还是个孩子啊!”
李瑞锋被一群人围着死死地按在地上,李伍达甚至看不见他,只能看见那只伸出来的胳膊,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人从密封袋里拿出注射器往上推了推,透明的液体从针管里流下一滴,李伍达拼了命地往李瑞锋的方向挪动,还没移动到一步的距离,因为动作太大,他连同椅子一起摔倒在地上。
毛煦看着他痛苦狼狈的样子心情好极了,他站起来走到李伍达的身边,用脚踢了踢他的身体,“伍子,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带我离开宁城。”
李伍达伏在地上,身体颤抖着,他死闭着眼睛,绝望的眼泪从眼缝流出来,这么多年过去,他以为一切终于可以结束,但他还是低估了黑社会低估了命运,他现在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在偿还他年轻时所犯下的罪,一个人在作恶多端之后是不可能会得到幸福的,这不过都是报应,他是一个懦弱又失败的人渣,他没能保护好阿予,也没能保护好李瑞锋,从始至终他什么也守不住。
他咬着牙,颤抖着声音道:“我答应……”
话还没说话,只听啪的一声,前方突然亮起了刺眼的白光,灯光十分明亮,所有人都下意识闭上了眼把手挡在身前,接着前方露天的空地上传来好几声开门的声音,随即十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人从光亮的另一头冲了过来,他们什么话也没说直接对着黑社会的那群人就开始动手,毛煦那帮人不明所以,回过神来之后只能冲上去跟他们打了起来。
混战没有持续很久,穿着黑色西装的人比黑社会的人多,而且个个身手歹毒,很快黑社会的那帮人就全被抓了起来,包括中途想要溜走的毛煦,他被一个面向凶恶,身量高大的人捆了起来,接着那人又捡起在打斗中落到地上的注射器,把它重新放回了密封袋里。
做完这些,他走到门口停着的布加迪面前,冷淡道:“都清干净了,少爷。”
话落,车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一个带着黑色口罩,穿着白色T恤的少年从车上跳了下来,“谢了曹哥。”
少年眼眸细长,左眼角下方有颗泪痣,他走到那个躺在地上的少年的身边,动作轻柔地解开他身上的绳子,撕开他嘴上的布,把他从侧面的姿势翻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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