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熠南做饭虽然也很好吃,但是跟妈妈做的比还是差了一些。
也不是不好,就是少了一些温暖的味道。
宣成朗和孟若晴两个人都没怎么动筷子, 心疼地看着又瘦了一些的儿子, 希望他能多吃一点, 再长点肉。
宣则言吃了一会儿见爸妈都在看他,笑着开玩笑:“你们干嘛不吃,菜买少了?”
“不少, 多着呢!”孟若晴笑着说,“不够妈再给你做!”
宣则言把两个鸡腿分别放进了父母碗里:“你们也吃。”
“学业是不是很辛苦啊,都要毕业了还那么忙吗?”孟若晴心疼地问,“在学校有没有好好吃饭啊?”
宣则言点头:“有。”
“真的吗?”孟若晴不相信, “我看你在节目上都吃得不多, 以前不是说学校食堂的糖醋小排最好吃的吗?”
宣则言没说话。
锦中的糖醋小排不是不好吃了,而是这些年他被楼熠南养刁了嘴。
楼熠南在关于他的事情上,总是格外认真。
宣家父母一看他不讲话,就知道他是在想楼熠南了。
相爱的人啊, 就是会忍不住思念对方。
宣成朗和孟若晴用眼神过招, 输了的宣成朗被迫开口。
“那个, 言言啊, 我们看到新闻了。”
宣则言顿了一下又继续吃饭:“恩。”
“明明就很喜欢他,干嘛要闹这些呢!”
宣则言放下筷子:“不是闹,是他不讲道理。”
“南南哪里不讲道理了?”孟若晴说,“当初不还是你跟我们说他很乖很懂事吗?”
“……那是当初!”
宣成朗不同意:“现在也不差啊!”
怎么这胳膊肘还往外拐呢?
宣则言皱眉:“爸!”
宣成朗咬了一口鸡腿,不说话了。
宣则言彻底饱了。
大部分是吃的,小部分是气的。
“退圈是可以随便乱说的小事吗?”宣则言表情严肃,“你们都太宠着他了。”
孟若晴佯装惊讶:“可最宠他的,不就是你吗?”
宣成朗立刻点头附和:“对啊对啊!”
宣则言:“……”
“你要是真不想跟他来往,当初咱们家出事的时候你就该跟他断了,而不是等到今天。”孟若晴继续揭儿子的短,“你不能让他习惯了身边有你,却又要接受失去你,言言,这对他不公平。”
宣则言沉默了许久:“我只是说分开冷静一下,没说要跟他分手。”
“有区别吗?”孟若晴提醒道,“他要是能接受跟你分开,当初就不会跋山涉水追到老家去了。”
奔赴山海,日夜兼程才来到身边的人,哪怕仓皇狼狈,却是心之所向。
·
那是宣则言经历过的最冷最冷的一个寒冬。
新学期第一天天还没亮,宣则言突然被妈妈从温暖的被子里叫起来,手忙脚乱地穿上衣服,在还没有搞清楚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就已经被塞进了车里,等到意识完全清晰,漆黑的车窗外经过的全是他没有见过的街景。
“出什么事了?”
宣则言很着急,但越是着急的时候他越是冷静。
母亲的反常让他意识到是出了大事,他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他按捺住恐惧,默默地等待着一个答案。
孟若晴一边开车,一边冷静地跟宣则言说:“咱们家工厂的合伙人杜家远卷款跑了,临走前还以工厂的名义借了一大笔高利贷,你爸爸昨天变卖了工厂厂房和我们家的房子,正在想办法堵上这个窟窿。”
宣则言这才意识到爸爸没有在车上:“爸爸自己留下了?”
“恩。”孟若晴的嗓音里带着哭腔,可在儿子面前她还是坚强地没有落泪,“别担心,我们算过了,卖掉那些东西之后,差不多就能补上亏空了。”
“那我们为什么要连夜离开?”宣则言看着眼前开始熟悉的道路,“妈妈,我已经17岁了,可以帮你们分担一些。”
“离开是因为不知内情的工人被怂恿闹事,爸爸担心我们受到伤害所以让我们先回老家。”
宣则言:“我之前比赛拿到的奖金可以……”
“不,不用你的,何况那一点,也不够。”孟若晴说,“杨叔叔他们都在帮忙筹措,你的钱留着读书,其他让我们大人自己想办法。”
宣则言的脑子还有些嗡嗡的,他一时间还不能接受一觉醒来发生的巨变,整个人浑浑噩噩,甚至连手机什么时候不见了都没发现。
“言言对不起……”孟若晴哽咽道,“今天本来应该送你去上学的……妈妈……”
是了,今天应该是高三最后一学期开学的日子。
而他却朝着反方向奔驰。
仿佛他的人生也在这个路口和过去产生了割裂。
宣则言回头,痴痴地望向来时的方向,心一点点被掏空。
那些熟悉的人和事,就像是破碎的画卷,车轮滚动一圈,就被碾碎一点,慢慢慢慢消失不见……
·
楼熠南早早地到了学校,寒假跟着家里人去了温暖的海岛,昨天才刚回来。
一整个寒假没有见到宣则言,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他沿途买了好多小礼物,只觉得这个适合宣则言,那个他肯定也会喜欢,一点点积攒下来,竟然有一大袋。
楼熠南昨晚精挑细选,选了三样最喜欢最贵最好看的带过来,期待着得到宣则言的肯定。
但他左等右等,等到了早自习铃响也没有等到宣则言出现。
宣则言不是一个会迟到的人,尤其是上学,他总是比谁都积极,每天第一个到教室的人肯定是他。
或许是睡过头了吧。
楼熠南想,毕竟也不能要求他家小学霸每天都像机器人一样生活。
等会儿就可以拿迟到调侃他了。
宣则言会是什么反应呢?
是生气、闪躲,还是狡辩?
不管是什么,一定很可爱。
但楼熠南猜错了,早自习都快结束宣则言还是没有来。
不对劲。
楼熠南隐隐约约觉得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他已经顾不上不准在上课时间玩手机的规定,堂而皇之地拨通了宣则言的电话。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不管重复拨打多少次,手机依然无人接听。
楼熠南跑出教室,直接跑去了八班。
因为他的突然出现,八班的男生女生们发出了一阵阵尖叫。
楼熠南充耳未闻,径直走到焉了吧唧的杨知白面前,压低了声音问:“他呢?为什么没有来?”
杨知白匪夷所思地反问:“你不知道他家里出事,已经转学了吗?”
楼熠南人都傻了。
“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我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的。”杨知白眼睛红红的,“睡得稀里糊涂的时候看见他家的车开出去,我爸妈才和我说他家出事了。”
楼熠南脑子一片空白。
宣则言怎么会转学呢?
他怎么能一句话都不说就转学呢?
楼熠南转身跑去高三年级组办公室,看见了比他脸色还难看的裴璋。
“老裴,宣则言转学了?”
一听到这话,整个高三年级组气氛更加凝重了。
有什么比高考前状元苗子转学更让老师心痛的啊!
毫不夸张地说,自己离婚都没这么难过!
任课老师们不是在叹气就是在抹眼泪,只剩下裴璋还算是相对冷静。
不过也只是硬撑罢了。
“恩,他家里出了事。”裴璋说,“他妈妈带他回老家了。”
“老裴,我请个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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