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在收到宋姝雅的那条消息后他人是完全懵的,翻身起来坐在床上好一会儿才想起给家里通个电话。
拨打了好几次后都显示对方暂时无法接听。
云灯顾不得此刻究竟是什么情况,直接拿起盖在被面上的一件衣服就往身上套,随后穿上鞋拿起手机后就往门口跑。
下楼梯时顺便打了辆回景山区的车。
刚出楼梯口就被外面刺眼的阳光照在脸上,云灯几乎是条件反射似的拿手臂挡在眼前。
经常处在昏暗的地方,现在忽然见了光亮感觉哪哪都不适应。
好在打的车辆很快就停在了约定的地点。
云灯第一次体验到心急如焚的感觉,从出租屋里跑出来到如今坐进车内大概也就花了五六分钟的时间,可他却觉得无比漫长,现在只想着快点回家看看什么情况。
起初他听到宋姝雅同他说那些的时候心中还是带了丝不相信的。
直到他在手机本地新闻推送里看到了相关报道。
那篇推文的首页封面还是他爸去年在品牌发布会时和大伯的合影。
云灯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这件事,心里止不住的想着事情的解决办法,但他对这方面毫无经验,根本找不到应对方法。
出租车司机不经意瞥过车内后视镜的时候看到了乘客面无血色,就这么惨白着一张脸靠在椅背上侧头望着窗外。
出于好心他没忍住开口询问了几句。
“小兄弟你是不是低血糖啊?”
“我这车里有巧克力你吃不吃,看你都要晕过去了。”
此时信号灯正好跳到红灯,出租车司机语罢便停车然后从中央扶手箱里掏出了两块巧克力往后递过去,由于安全带限制,他只好将巧克力抛了过去。
正好扔在了云灯的手侧。
云灯听到有人跟他说话才缓过神来,道谢后顾不得三七二十一就拆开包装捏着巧克力吃了起来。
他的确感觉到有些不太舒服,不仅浑身无力还感觉头昏昏的,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宿醉的劲似乎还在,再加上睡不安稳以至于他整个人现在都是恍惚住的。
到了景山区别墅时,云灯忽然有些不敢回家,要是按照原本计划他此刻应该是在国外的,而且因为时差原因他都可能完全错过这些消息。
要是见到了他爸妈,他又该怎么说呢。
道路上时不时开过几辆装货的小型卡车,由于网约车无法进入小区内部,他只能步行进去。
云灯时而提步想快点见到爸妈,时而又减速,只因无法接受公司出事的事实。
约走了一刻钟后他才抵达了家门外。
穿过庭院和花园的走廊,他站定在茶室外面看了一眼,见里面没人后才往客厅方向走去。
客厅里的气氛十分沉重。
柳敏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垂着头转着手腕上的翡翠镯子,原本保养得体的面容上多了几条明显的皱纹,连带着精气神都看着憔悴了些。
自己的丈夫则是焦急地在茶几前走来走去给一些合作的厂商打着电话。
被挂断电话后懊恼地将手机摔在飘窗边上的软垫上。
公司走到这一步也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自年头经历被造谣一事后股市大跌,之后更是因为同类型竞争者的数量增多一蹶不振,即使他做出改善依旧抵挡不住工厂工人辞职和外界口碑。
坚持到现在最终还是资金链断裂走向末路了。
云国栋二十岁时就离开家乡外出打拼,从小镇一名普通的流水线工人一路跃升到如今的地位,这四十年间他几乎投入了所有的时间精力。
自己的一生几乎全花在了公司上。
如今面对倒闭他几乎是一夜白头,愁容满面地做着最后的挣扎。
不仅要补亏空的钱,还要发这个月的工人工资。
今日工厂已经暂停运作,线下店铺纷纷关门宣布停业,员工们都纷纷在家等候通知。
云国栋立在飘窗前叹了口气,动作缓慢地转回身想同妻子说话时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一人。
看清面容后顿时惊诧。
柳敏也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云灯,几乎是秒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然后走到了对方身旁。
“儿子你怎么回来了,你什么时候买的机票也不说一声。”
见到云灯后柳敏原本带满愁容的面上多了一些喜悦,但那抹喜悦在想到如今的情况后随即转变成了担忧。
“你回来干什么,在国外你可以安心过日子。”
柳敏说到最后最终还是没忍住落泪。
早在四月的时候他们夫妻二人就预想到了今日的事情,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自己的丈夫即使身为董事长还是为了能获得更好的资源经常出差应酬,身体也因为这个原因大不如前。
在经过深思熟虑后二人最终决定把云灯送去国外定居,柳敏出资在那打点好了一切,想着能让自己宝贝了二十年的儿子不在国内跟着他们吃苦。
云灯本来能极力忍着情绪,在见到母亲落泪后立刻用手去抹,一路上他都觉得无比煎熬,但在见到爸妈后反而心情稍微好了不少。
“妈…我压根就没走,我骗了你们。”
“什么?”
沉默了许久的云国栋在听到云灯这句话顿时没忍住出声反问。
原本沉重的氛围因为云灯回来后缓和了不少。
因为公司濒临倒闭此时只有几个多年的老员工还在,云国栋坐在客厅里同他们视频连线清点着数额商量着最后对策。
去年签订的预定单今年是出不了货了,违约费又是一笔不小的数额。
各种大大小小的账单算明白后云国栋忧愁地扶额倒在沙发上,老了之后感觉做什么都有些吃力,此刻望着电脑反而力不从心了起来。
云灯的一些名牌衣服和首饰都被打包了起来。
柳敏一边收拾一边苦笑着打趣着他这些年真是没少花钱。
云灯在大学时期最能消费,本就是十八九岁的年纪对任何地方任何事物都充满了兴趣,也有了自己的审美和想法。
一些项链和戒指价格不仅昂贵还是限量款,鞋子和衣服价格低于六位数的基本看都不会看,还直言全是地摊货。
后来大学毕业后他思想成熟了些,不再于热衷购买名牌,但用的东西几乎样样都是好的。
也幸好他有这些存货能解今日之急。
柳敏从一个首饰盒子里拿出了一条银色的细项链,招呼着云灯看一眼。
“这个妈记得你以前最喜欢了,要不要留下。”
柳敏说到底还是不忍心拿云灯的东西去抵债,想着让人挑几样自己喜欢的留着。
这条项链云灯以前的确特别喜欢,而且很搭黑色系的衣服,但他对于饰品永远都是喜新厌旧的,他如今最喜欢的是自己现在带的这条。
想着他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将现在脖子上戴的一条项链解了下来递到了母亲的手中。
“妈这条最贵,我买的时候五十万,一起卖了吧。”
柳敏立刻塞回了云灯手中,她知道云灯最喜欢的就是项链,各种款式都能找出衣服搭配,如今见人一条不剩心里五味陈杂。
云灯虽然很不舍,但他方才出房间站在楼梯口时偷听到了他爸说的话。
自己的一些昂贵物品要是能全抵掉的话也只不过填了冰山一角。
他垂头叹了声气,低头瞬间光滑的地板上折射出了一道光芒,在上面显得格外耀眼。
云灯摸了摸自己的耳垂,发现光芒是来自自己的耳钉。
“妈我发现我身上还有二十万。”
云灯开玩笑似地对着他妈说道。
语罢就摘下了自己左耳上的钻石耳钉,这个虽然小小一个不起眼,但是他买的时候还是找的海外代购,足足蹲了一个多月才抢到货。
柳敏接过项链和耳钉后怕丢立刻拿了一个首饰盒装好,她打算不到关键时刻绝对不动这两样东西。
云灯陪着他妈在房间收拾了会儿后试探性地开口询问公司目前的情况。
那句话问出口后他能明显感觉到他妈的情绪似乎又有些低落。
柳敏什么都没说,只是对着云灯道了句别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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