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安宵被这种陌生的感觉唤醒了炙热的感知,呼吸急促起来,腹部的肌肉颤动得更加厉害。
程迟雨低下头跟他接吻,听见他压抑不住的声音,还要故意调笑一下,“我的手还及格吗?”
喻安宵不太想接他的话,抓紧了他的头发,有些仓皇的回应他的吻。
情况比喻安宵想象的还要狼狈一些——他把程迟雨的衣服都弄脏了,甚至弄脏了他的下巴。
喻老师实在觉得无颜面对,用手臂挡住了脸,好半天没有看他。
程迟雨倒是不着急,看起来还挺高兴的,但是见他这个样子,就乖乖收拾干净了,没有向他展示可能会让他更加无地自容的东西。
等到喻安宵平复好心情,程迟雨已经再次贴过来要亲了。
喻安宵没有拒绝,任他像小狗一样在身上乱蹭,面上仍然有些羞愧尚未褪去的尴尬之色,没话找话道:“不要去洗个手吗?”
程迟雨嘿嘿一笑,说:“你嫌弃我啊?那到时候,会不会都不愿意和我接吻了?”
喻安宵一下就能听出来他在说什么,顿时脸上一红,说:“非要嘴巴上逞英雄吗?”
“那当然了,看你不好意思,我也挺高兴的。”
喻安宵看了看他,欲言又止,好半天才说:“就这样……你也高兴吗?”
“哪样?”程迟雨还在明知故问。
果然,喻老师不回答了,还把脸转开了。
程迟雨就不逗他了,笑嘻嘻凑回去,说:“我都说了,不要报酬。况且,你那个样子,只有我看过,我当然高兴都来不及。”
喻安宵很轻柔地亲了亲他的脸颊,却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缓缓别开了脸。
程迟雨哼了声,说:“看着我还能想到别的。”
那道目光又移回来,在他脸上停留了很长一段时间,程迟雨才听见他的声音:“本来,在见到你之前,我还有挺多问题想问的。”
在这个时候,如果提起故人名字大概会显得非常奇怪,所以喻安宵避开了程乐秋三个字,轻轻带出了这个话题。
程迟雨也很识趣,没有多说,问道:“你想问什么?”
“我在信里就已经知道你的名字了,那时候我就想,别人家都想要孩子跑在前面,为什么你的名字里却有个‘迟’字。”
“这个啊,我倒是能告诉你答案。”
听到自己能解答的题目,程迟雨立刻高兴起来,脑袋靠在喻安宵的肩膀上,说:“因为我爸爸说,他的人生走得太快了,别人还在读书,他却已经成家生子了。在别人还在当孩子的年龄,他却已经有孩子了。”
喻安宵听得有些心酸,看了程迟雨一眼。
程迟雨笑道:“他可不是埋怨我的意思,干嘛这么看我——他是说,我妈妈生下我的时候,他们两个年纪都不大,可能不是很合格的父母。”
“可我觉得,他们已经很好了,比很多父母都要合格。”
喻安宵心内的不安却在此时猛然一窜,他有些坐立难安,试图从沙发上坐起身来。
程迟雨看出来他的焦躁,立刻去握住他的手,说:“我说这个你也会焦虑吗?你应该很了解他的,你对我这么好,我怎么回报你都是应该的,更何况是我先喜欢你,是我先烦你的。”
可是喻安宵现在实在听不得“回报”二字,这只会让他更加良心难安。
他凭什么要回报呢?明明他才是应该回报的人。
他为了弥补自己内心的遗憾,将程迟雨带回了家。从一开始,他供程迟雨读书也好,帮他解决麻烦也好,不都是因为这是他想要回报给程乐秋的东西吗?
程迟雨不过是被他硬拉过来的,或者说是他实现愿望的一个桥梁。
为什么时至今日,变成了程迟雨回报他呢?
喻安宵从来不认为自己只是为了程迟雨才做这些事,因此更谈不上回不回报。
程迟雨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的哪句话让他受到刺激了,一时有些手足无措,最不该说的话竟然脱口而出:“上次去扫墓,我都交代过了,他们最在乎我的想法了,不会生气的。”
喻安宵却登时像被定在了原地,好半天才问:“上次扫墓?录取通知书的那次?”
程迟雨这才意识到这句话有多么不该说,但是他还没想好怎么圆,就听见喻安宵空洞洞的声音。
“你怎么能在那种时候,说这种事情呢。”
第63章 是我做错了
程迟雨不知道为什么不能在那个时候说这种事情,但是他现在知道了,在好不容易更进一步时,自己说出的那句话,有多么的错误。
他明明知道喻安宵对于这件事有多么的耿耿于怀,自己为什么非要在那个时候提起来,明明可以等一个更好的机会,或者干脆不要说。
但是现在后悔好像有点迟了,那句话把本来就摇摆不定的喻安宵推得更远了。
这次的假期不欢而散,喻安宵只说了一句话,他说他要重新考虑一下了。
程迟雨也没有多加纠缠,甚至提前半天返回了学校。
摇摇摆摆这么久,他也会有脾气。
程迟雨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但在喻安宵眼里却是天大的事。
轻飘飘的一句话把喻安宵这么长时间所建设起的所有勇气击了个粉碎,他再次陷入自我怀疑的怪圈。
程迟雨试图通过撒娇将这件事掩埋过去,但是喻安宵好像什么也听不进去,整个人浑身萦绕着一种半死不活的气质。
自从他返校以来,两个人已经足足有一整周的时间没有通过一个电话了。
本来以为这段感情很快就能顺理成章、名正言顺了,谁知道一个长假过去,不仅毫无进展,甚至还倒退了数年。
直至寒假前也没有什么长假期了,程迟雨也找不到理由回去,两个人的日常聊天倒还是正常,但是稍微暧昧些的消息发出去,就好像石沉大海,得不到一丝回应。
每次打电话过去,喻老师总有这样那样的事情,反正都是接不到,若是提前询问,多半也得不到肯定的答复。
程迟雨也闹了一段时间脾气,每天急得在操场路灯下团团转,可是那边就像是一团棉花,任他怎么样,就是没有反应。
可是喻安宵沉得住气,他沉不住。
对方不接电话,程迟雨想卖卖惨都不知道该怎么卖,发了几条小作文都被他淡淡的一句“睡吧”打发了。
程迟雨没有办法,开始发语音。
可是喻安宵平时很不喜欢听语音,能转文字的都转文字了,怎么才能确保他点开这条语音呢?
确保不了,也要试试。
程迟雨把这辈子能想到的办法都用上了,发条语音还要尽力保证语气极尽委屈,排练了好多遍,最后发了一句“你在干嘛”出去。
程迟雨木然地看着那条三秒的语音条,恨自己修为太低。
但是这次喻安宵回复了,竟然真的告诉了他自己在干什么,还不是那种敷衍的套话。
两个人不冷不热的关系已经维持了好几个月,眼看寒假都要到来了。
程迟雨心说,果然还是绷不住要理我吧,怎么可能真的跟我生气呢。
他趁胜追击多聊了几句,顺便提出想打个电话的述求。
那边犹豫了片刻,回复他说:“在外面,不太方便。”
程迟雨不知道这是借口还是真的在外面。
但是他宁愿这是喻安宵找的借口,毕竟喻老师不是一个很喜欢出门的人,如果在大好的周末出门,多半是对他不利的情况。
他预算的很准,他在喻安宵发来的最后一条语音中再次听见了某个讨厌鬼的声音。
程迟雨这次真的有些生气了——不过是闹了点不愉快,楼思凡竟然又趁虚而入。
喻安宵本来就是一个不太好意思拒绝别人好意的人,一旦对方表现出十足的诚意,再来一波以退为进,他多半就会松口。
可是程迟雨此时无可奈何,只能愤怒地咬枕头。
在期末考试结束的当天,程迟雨就飞一般赶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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