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你没有期中考试?
[韩信]:我们院放假前就考完了
[韩信]:我现在没事
江橙:“……”果然还是太闲了。
[橙.]:要不你
[橙.]:再复习一下期末考试?
[韩信]:?
他把手机收进口袋,继续做卷子。
原来当一具只会看书写题的行尸走肉是这么地舒适。
可以隔绝乱七八糟的情绪,学习知识提升自己,还有正当理由拒绝社交,他可太喜欢了。
这样过下来,一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长是因为一天只做同一件事很煎熬,短是因为他半小时就干完一张卷子。
想订正错题消磨一下时间,对了答案发现根本没有错题。
江橙:“……”
有时候太聪明,也并不是一件好事。
难怪高中班里所有老师都喜欢他,还老让他帮忙改卷子,周末时间都要帮老师干活。
仔细回想起来,他好像除了各科老师和周筱寒,几乎没什么朋友。
此时此刻,他甚至无聊到问许恒张弛有没有什么没写的作业,给他点事儿打发时间。
两位早在外面颠鸾倒凤的室友自然对他感激涕零。
[许恒]:橙哥,你就是菩萨转世吗?请受我一拜[/跪下]
[许恒]:[文件]*7
[张弛]:卧槽你一说我才想起来,我还有几个编程作业没写,但是我和女朋友在北城旅游了,实在不想写啊啊啊啊!!橙哥我爱你!!
[张弛]:[文件]*5
呵。
半小时后,他把两人的作业全部搞定了。
所以又没事干了。
他又去问周筱寒有没有作业,她说谁家假期作业留到假期做啊,她早就写完了,正在帮室友写。
江橙:“……”
论万年年级第一被万年年级第二讽刺是什么感受。
正因他俩永远万年老大老二,所以每次换位置都坐同桌,班上同学开玩笑说他俩是老夫老妻,默认他们是一对。
高考也是正常发挥,保持老大老二一起考入A大。
也才让他有了这么一个长久的知心朋友。
如果他不是天生喜欢男人,大概率会喜欢上她吧。
想着想着又开始发了很久的呆,他看了看手表,图书馆也快闭馆了。
他收拾好桌面,背上沉甸甸的书包离开。
脚步刚迈出图书馆的玻璃门,生生顿住。
韩限穿着一身全黑冲锋衣站在台阶下,笑容在看见他的一刻浮现在脸上。
指关节冻得红彤彤的,像是已经在外面站了很久。
他举起放在保温袋里的两杯奶茶,“热的,一起喝。”
都被拒绝了还一个人大冷天的去买奶茶,买了自己不先喝还要等他一起喝,哪有这种品种的傻瓜。
他原以为对他狠心一点他就会知难而退。
是他太天真了。
可是看着这张真诚的、美好的脸,他又如何能说出刺伤人的话呢。
再铁石心肠的人也做不到。
“谢谢,我等会把钱转给你。”索性接过一杯奶茶,但不做-过多逗留,“我再去通宵自习室学一会儿,你回去吧。”
他的话比吹在脸上的寒风还冰冷。
因为他知道,再多停留一秒自己一定会心软。
想要断干净,他只能咬牙狠下心。
感情不会消失只会转移,他希望能把这种偏爱还给本该拥有它的人。
换做以前,韩限一定会厚着脸皮跟他一起来自习室学习。
但直到他在通宵自习室里坐下来,韩限都没有跟来。
心里除了一丝不该存在的失落感,更多的是欣慰,因为他的计划奏效了。
这样最好。
就应该这样。
他打开课本转移注意力,可满脑子想的是他的手还冷不冷,他晚上是不是吃完饭才去买奶茶的,那个冲锋衣是不是根本不挡风。
以及,现在是不是特别恨自己。
再一想,这不是废话。
这么反复伤他的心,是个人都会恨。
或许在他眼里,他现在就是个不领情的白眼狼罢了。
兄弟到处都是,明天他就会去找别的兄弟吧。
他在自习室里耗了一个多小时,喝完了奶茶,赶着门禁前几秒回了宿舍。
他还以为自己真的是什么铁面侠,可以做到面无表情地从韩限面前经过,结果一开门进来就往浴室里躲,连看一眼人在不在宿舍的勇气都没有。
周筱寒说的没错。
韩限不是怂包,他自己才是。
只会躲避的怂包,只会逃跑的缩头乌龟,没用的东西。
他狠狠把自己骂了一通,接着开始刷牙、洗脸、洗澡。
为了拖延到韩限平时差不多睡着的时间点,每一步都慢吞吞的。
自作自受还怂成这样,世界上除了他应该没别人了。
门外一直没什么动静,他安慰自己韩限应该睡了,换好衣服准备出去。
门被另一只手打开的时候,他还没意识到什么,等到一双运动鞋抵住他的脚尖,他才愣怔地抬起了头。
“你,要用浴室吗,我已经好了。”
韩限盯着他的双眼,脸色不太好看,“为什么躲我?”
不像印象中那样阳光,带着凛冽的冷意。
人真是越怕什么来什么。
做了这么缜密的规划,还是没能避免和他硬碰硬。
“……我不是说了我要复习,让开。”
他越过他还没走一步,又被堵住路,“你说谎。”
语气坚定的陈述句。
看来他也不是大大咧咧到完全不敏感。
“我不知道我错在哪。”他握住江橙的手腕,“你告诉我吧。”
手腕处袭来的反常的冰冷,一直从他的手臂顺流到心脏。
到底在图书馆外冻了多久才会这么冷。
“我只是累了,想有私人空间,不是和你说过了么?”
“我给你了,”韩限回答他,“可是你连正常朋友的相处都不给我,我不明白。”
“我、”他侧过脸,喉咙发干。
要明白干什么,一直当傻子不挺好的吗。
“不管我怎么做你都不理我,我真的有这么差劲,让你这么讨厌?你给我一个理由。”
江橙沉默片刻,转头对上他的目光,扯出了一丝苦笑,“是我差劲。”
“什么意思?”
韩限感到脖颈上有股拉力将他往下拽,唇瓣随即覆上一阵温热。
这一秒,世界仿佛在他面前分崩离析,大脑空白得匀不出时间思考。
那股温热撤开之前,他僵硬着后退了几步,“江橙,你干什么?”
“你要的理由。”
一直以来不敢但很想做的事,江橙终于做了。
反正是最后一次这么自私了,横竖都是要被他讨厌,不亲一下多吃亏。
这个吻是他偷来的。
他愿意承担一切后果。
“我听不懂。”
“我一直在骗你。”破罐子破摔,他干脆就此摊牌,“我喜欢男的,我对你图谋不轨,和你那几个室友一样卑鄙。”
四句话,每句韩限都很难消化。
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还没醒,站在他面前的真的是江橙吗。
“知道了,就别再靠近我。”
终于解脱了。
终于结束了。
他一身轻地走出浴室,韩限继续跟上来,把他堵到墙边,“你是要和我绝交吗?”
“?”
“喜欢男的怎么了,谁说你是gay…就不能做兄弟了?”
和着刚才他说了一大堆,他是一点都没听进去。
听了也是一点没理解。
“真不知道你是装傻还是真傻了,”他无奈道,“还是我藏得太天衣无缝了?”
“……”
“你知道你每次靠近我都在想什么吗?兄弟?我从来没有把你当过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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