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就在想,怎么有人又帅又搞笑。
“这么丢人的时刻都被你看见了……”周昱衡假装不高兴地撇嘴。
“我真的是偶然遇见的。”我强调自己的清白,我还没有痴汉到跟踪狂那种程度。
他笑着说刻意偶遇也没关系,然后告诉我,“你说的是大黄。我看他每天午饭后都准时在学校后门觅食,就专门给他带了肉骨头,没想到他还呲牙吓唬我。”
话音刚落,有一只黄毛的中华田园犬从角落溜了出来。
“大黄!”周昱衡认出了它,还有点伤感,“它的毛色都有点发白了,大黄也变老了啊。”
结果下一秒,大黄就飞奔着朝我们跑了过来,周昱衡一抖差点又摔了。
只是想表达重逢热情的大黄:?
我只能把这种现象称为同性相斥。
午饭我们选择了校门口的砂锅米线。
这家店好吃又便宜,在二中学生里很受欢迎。
在我们毕业的时候它才刚开业没多久,现在已经快是五年老店了。
“一碗菌汤,一碗麻辣。”我照着高中的口味向老板娘点单。
周昱衡不解地看向我,“你要吃菌汤的么,温温?”
我回之以相同的疑问,“你不是很喜欢吃这家的菌汤米线么?”
“你怎么知道的?”
“你在毕业留言板上写了的。”我在周昱衡疑惑的眼神里理直气壮,“没错,我就是特意去看的,还拍了照片!”
在优秀毕业生的宣告栏里,他前面都还很正经地分享心得和祝福大家,最后很割裂地加了句:吴姐菌汤米线是二中一绝,请务必试试。
周昱衡反应过来,突然笑了笑,“对,我高中的时候是经常点。”
“但是因为大学和你一起吃饭的时候你经常点辣的,所以我现在的口味也变重了。”
我微微愣住了。
重新回到高中,我一直在试图从时间的交集中想弥补错过的遗憾。
但没意识到,原来在不知不觉中,我们也创造了许多新的回忆。
99
在回家的路上,天空突然下起了雪。
这对于S市这种南方城市来说十分罕见。
“下雪了温温!”周昱衡把车停在路边,兴奋地冲下去,摊开手掌尝试接住雪花。
他今天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衣,扬着头仰望天空的样子很像某部电影的海报。
我偷偷打开手机相机,拍下这场和谐的美景。
然后被周昱衡当场捉住,被搂着脖子翻转摄像头,留下了冬天里的第一张合照。
拍完照后他还没有放开我,贴在我耳边问:“我们这样算不算共白头?”
我被他突发奇想的文艺细胞惊到,然后客观地评价:“这雪还没落下来就化了,最多一起打湿头发。”
于是他说要去雪更大的地方。
我们毫无计划地开着车一路飙到了市郊的巴罗山。
因为海拔原因,这里的落雪量已经能在地面产生积雪。
周昱衡用手堆出一个四不像的玩意,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给我看。
他眼神亮晶晶的,像是发现了什么珍宝,“这是我在这座城市堆的第一个雪人。”
我帮他拍照存档后,把勉强能称为人型的积雪放生在道旁继续生长。
然后牵着手往更高处走去,也许那里的雪可以淹没头顶,也许不能。
而我们会一起去发现。
这一切未与你共度。
都是我的损失。
这些事情我都想与你共度。
这一切才会是我的收获。*
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短途旅行,一回到家周昱衡的嗓子就哑了。
我在心里自责,明明知道要降温却没提醒他多穿件毛衣。
而周昱衡半靠在床头还有力气动嘴不出声,让我猜唇语。
我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的嘴唇配合他。
温温,我头好晕。
晕死你算了。
我转身去厨房煮了杯姜糖水,准备让周昱衡喝了祛祛寒。
结果一回卧室,发现他已经躺下了。
房间里没开灯,傍晚的窗外也泛着阴沉沉的黑,我看不清周昱衡的脸,心里忽然有些发慌。
“昱衡?”我轻声叫他,没有得到回应。
我凑近能听见他平稳的呼吸声,还觉得不够,又跪坐在床边,弯下腰把左耳贴在他的胸膛。
数着他的心跳声。
血液涌动的声音昭示着周昱衡就在我的身边。
我听着他的心跳,想到他跟家里说谈恋爱了,所以一放假就毫不避讳地往S市跑。
想到我的实习已经有机会转正,还好这家公司离学校不远。
想到我们的未来。
我与他同眠
整夜整夜,
无论夜晚或睡眠,
都无法把我们分开。*
The End
*《未与你共度的一切》杰拉尔德·马尔科姆
*《岛屿之夜》聂鲁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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