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祁隐抬起头看着裴黎,“不管它们,明天一早多半都冻硬了。”
裴黎说:“不能带回家,我奶奶会过敏……我去楼上找点东西。”
他把剩下的火腿肠塞进祁隐手里,“我马上就回来,你守着它们。”
说罢,裴黎赶紧拎着购物袋回去。
祁隐一只手护着三只猫,另一只手从袋子里又拿出一根,用尖牙咬开包装,两根都喂给它们。
不到十分钟,裴黎就下来了,抱了一个小纸箱,里面放着两件旧毛衣,还有些水和食物。
“这些应该能搭个窝。”他放下箱子,铺好毛衣,形成一个临时的小窝。
祁隐提着猫后颈,一只只放进去,然后放入火腿肠。
三只猫挤在一起,花色偏暗,深深浅浅的。
裴黎伸手曲着食指,用突起的骨节蹭了蹭中间那只的脑袋。
“好像三条小抹布。”祁隐小声说。
“嗯?”裴黎看看祁隐,又看看猫,“是有点。”
“你们蹲这儿干嘛呢?”身后忽然传来一道男声。钱澈手里转着车钥匙正朝他们走过来,“大冬天的不赶紧回家,在外面做什么偷鸡摸狗……猫?”
他钻进二人中间蹲下,“我们小区里的?”
裴黎被他挤得往旁边挪,维持平衡,“嗯,刚刚才发现的。你这么晚才回来?”
“跟我妈在外面奔波了一天,才在外面停好车。”钱澈上手撸猫,“好想掐死。”
裴黎惊悚地盯着他,“我把你手砍了。”
钱澈说:“不好意思,看见这些可爱的小东西我就忍不住想使劲搓。”
祁隐附和道:“我也是。”
他看到裴黎也想使劲搓。
三个人顶着冷风在外面蹲着看猫吃东西,一直到钱澈他妈给他打电话过来催他赶紧回家,他们才回去。
出电梯时,钱澈出声提醒:“明天八点啊,今天晚上早点睡。”
裴黎应“好”。
等电梯门关上,他才对祁隐说:“听到没有?”
祁隐点头,乖乖说:“听到了。”
到家后,他洗完澡就直挺挺地躺下玩手机。裴黎见他这样,放下心来。
第二天一早,七点四十的闹钟准时响起。
裴黎关掉闹钟,顶着鸡窝头坐起来。男生出门不用做多少准备工作,简单洗漱,吹吹头发就能出门。
钱澈比他们早,两个人下楼,他刚好把车开到公寓楼门口。
车内开了暖气,裴黎眼皮还有些重,他不开车,上车就睡。
云山离市区不算远,开车三、四十分钟的路程,出隧道视野便广阔了。前面连着几天都是阴天,到今天总算是有所好转,温度升起来两度,太阳也出来了。不远处就是山,山体边缘渡了一层细金线。
钱澈停好车,三个人下车买票。
不是周六周日,也不是节假日,所以来爬山的人并不多。
钱澈刚刚开始气势汹汹,没爬到一半就累,拖着脚步走了。裴黎也松开外套,穿着加厚的卫衣并不冷。
对比起来,祁隐相当轻松,只是头发被风吹乱些,气息微微急促。
“我、我不行了。”钱澈落后和他们并排着走。
裴黎踏上一级台阶,小腿发颤,“慢慢爬,那上面才有歇脚的凉亭。”
他说着看向祁隐,“你不累?”
“我还好。”祁隐把带的保温杯拧开,递过去。
钱澈脚踩在高两级的台阶上回头看他们,神色称得上复杂。
后半段,祁隐一直把裴黎的卫衣帽子拎着,仿佛能帮他减轻重量。钱澈遥遥落在他们后面,眼睁睁看着两个人离他而去。
山顶的寺庙修得很宽敞,气势恢弘,外面是一大片空地,有太阳照着看上去暖洋洋的。
钱澈抖着腿踏上最后一级台阶,然后哆哆嗦嗦爬到裴黎和祁隐旁边的石凳子坐下,喘着粗气,“好累,好累,上一趟山我命去大半条。”
山顶的风大,裴黎的鼻头发红,他把水推到钱澈面前,“润一下嗓子。”
钱澈坐直起来喝水,视线漫无目的扫向周围。
他们坐的亭子外面修得类似公园,几级矮台阶上摆了不少算命的小摊,每个摊位上都站着两三个人。
钱澈目光往后,发现这群算命的摊位后面就拉着一条红色的横幅——崇尚科学,封建迷信信不得。
第三十八章
坐着歇了会儿气,祁隐扯扯裴黎的衣袖,“乖乖,我进去寺庙逛逛,你去吗?”
裴黎也缓得差不多了,“好啊,来都来了。钱澈你去不去?”
钱澈摇头,“我不去,腿还软着的,我怕我竖着走进去,横着抬出来。”
“那我们去了。”
“嗯。”
钱澈坐在原位目送二人往寺庙里走。
山顶风大,裴黎已经把外套穿上了。祁隐走在他身边。
一高一矮,都穿着黑衣服,画面出奇地和谐。
这会儿云层稀薄,太阳正大,阳光正浓。
厚重的金黄色斜斜地落在他们身上,雕刻出柔软的弧度。
钱澈心中一动,打开手机点进摄像,等到他们走到寺庙门口的时候,放大镜头,无声记录下这一幕。
进寺庙后,正对面的大堂里便是一尊金身佛像,下面跪着参拜的游客。
裴黎也想去看看的,但是祁隐忽然把他的手拉住,“这边。”
“嗯?”裴黎收回视线,被带着往右边一座独立的小木屋处走去。
走近,裴黎才明白这小木屋的用途,是专门让游客购买祈愿小木牌的地方。
一旁的纸板上写了几个大字——十五元一个,请自觉付钱。
下面就是收款码。
裴黎看着一叠一叠红色木牌,一个大约手掌大小。他问:“你要写?”
“叮”的一声,祁隐已经掏出手机扫完码,准备付钱了,“我想写,买两个。你选。”
写祈愿木牌这种东西,在很多古镇、寺庙那些景点基本上都有,裴黎连一点想的欲望都没有,毕竟很假,单纯是图个吉利,没有必要花那个冤枉钱。
但祁隐看起来非常坚定。
于是裴黎从自己身前拿了两个,“给。”
笔插在收款码旁边的笔筒里,祁隐抽出两支,递给裴黎一支,然后打开笔盖低头开写。
他神色认真,裴黎不好意思泼冷水,想了想,还是简单地写了四个字“天天开心”。完事侧过脸去看祁隐的。
祁隐还没写完,他一个字一个字地扫下去。
要、和、裴、黎、永、远、在、一、起。
“你这...”裴黎舔舔发干的下唇,想说没必要,但是话到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反而是胸口麻麻的,好像被什么咬住了。
写好后,祁隐扣上笔盖,“乖乖你知道我们这样像什么吗?”
“像什么?”裴黎顺着问。
祁隐把红木牌提起来,“像在登记结婚。”
裴黎:“...我们国家暂时还不允许。”
祁隐:“我说像嘛,都是红色的。”
裴黎没说话了。
木屋旁边放着一个指路标识,上面刻着——
挂牌请右转,将写好的祈愿牌系在栏杆上。
温馨提醒:山上风大,请系好祈愿牌,以免松动吹落。
跟着箭头指的方向,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尽头就能看到,那外面一圈环绕整座寺庙的栏杆上,密密麻麻系满祈愿牌,仿佛是一条条红色的绸缎。
风吹,木牌相互碰撞,掀起叮叮咚咚的动静。
裴黎紧了紧衣领,和祁隐一起走到栏杆处,正准备系祈愿牌时,祁隐忽然向他伸手,“给我吧。”
裴黎拒绝道:“系个木牌而已,我自己就...”
话未说完,便见祁隐从羽绒服内侧的口袋里,掏出来一个钢丝密码锁。
裴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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