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没关系(29)

　　加班这一阵，李缜要么早起遛狗，要么中午冲回家去，有时候会迟到一点点，但他会给大家带咖啡，大家也就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说他在公司人见人爱一点都不夸张。想到这儿，黎清把自己的手机解锁了，扔给李缜。

　　“点个宵夜吧。”

　　李缜问：“想吃什么？”

　　“吃饺子吧，多要点醋，”黎清说道，“圣诞饺子不沾醋，圣诞老人打驯鹿。”

　　这句话Kitty念经似的念了一天了，这会儿黎清说起来，李缜还是笑得手抖，边抖边点外卖。

　　“你有电话。”李缜说。

　　黎清抬头看，来电显示是“容嘉谦”，他皱着眉头“啧”一声，无情地说：“挂了。快点点宵夜，饿死了。”

　　黎清埋头写稿子，李缜在那儿画画，办公室里特别安静，只有黎清的手机时不时在震，震得人心烦。黎清小声骂了一句，抓起手机到走廊里，接起了电话。

　　“为什么挂我电话。”容嘉谦问。

　　黎清说道：“在拉屎也要接你电话吗？”

　　容嘉谦笑个不停，问他：“你想怎么跨年？”

　　黎清敷衍道：“再说吧，别再给我打电话了，再打拉黑了。”

　　走廊的窗户正好可以看到楼下，大圣诞树亮起了灯，几乎是同时，李缜拉开办公室的门，探出头来，对他笑着说道：“圣诞快乐。”

　　黎清每次见他笑都觉得心情特别好，朝他勾勾手指。

　　李缜连忙过去，他们心照不宣地靠着走廊的墙开始接吻。天气虽然冷，但唇舌是暖的甚至是热的。

　　办公楼的暖气过了下班时间就关了，加班的时候全靠一点余温，走廊就更冷了，就这么一小会儿，黎清的手就冰了。他存心使坏，把手伸进李缜的衣服里，像塞了两块冰似的，手直接贴在李缜的腹肌上。

　　李缜倒吸一口气，骂人的话都到嘴边了，又咽了下去。

　　“怎么？”黎清说，“想骂人了？”

　　李缜隔着衣服捂住黎清的手，委屈巴巴地说道：“没有。”

　　“都过十二点了，快回家睡觉吧，我还得再写一会儿。”

　　“不是说圣诞要约会吗？”李缜问道，“这不就圣诞了？等你去约会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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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走向他今夜的美梦

　　这个圣诞的约会黎清是有放在心上的，他费劲吧啦定了个圣诞夜的晚餐，视野极好的高层餐厅，布置很有圣诞氛围，应该是个极好的圣诞约会去处，除此以外，他就没再空去整其他了。

　　在黎清看来，这已经很足够了，随着年龄渐长，的确是会失去一些想象力和创造力，也会失去想象和创造的热情，逢年过节，最实际的建议就是“搓一顿好的”。

　　现在已过十二点，稿子还没写完。

　　黎清困得头疼，苦恼地说道：“我得冲杯咖啡把稿子写完，不然两点钟都下不了班。”

　　说着黎清就要回去拿杯子，李缜赖在他身上了，圈着他的腰像只寄生在他背上的考拉。怪粘人的，也怪暖的，黎清也就随他了。整层楼的办公室都黑了，大过节的，还降温了，也没几个人加班。

　　黎清带着“拖油瓶”李缜到了茶水间，指挥李缜从上层的柜子里帮他拿咖啡胶囊。

　　李缜从背后抱住他，就像一件舒适的厚外套，不仅如此，还把手从他腰旁边伸出来，帮他端杯子、操作咖啡机，黎清只要站着享受温暖就行了，暖得他想闭上眼睛睡觉，果然，舒适使人懈怠。

　　“我饺子呢？”黎清懒洋洋地问道。

　　李缜答道：“留了我的手机号，还没送来呢，很饿吗？”

　　“有点。”闻着咖啡的香气，黎清的肚子叫了一声。

　　黎清的“义肢”——李缜，抬手在柜子里翻找零食存货，一边找一边给黎清报菜名，黎清饿是饿，但也不想啃这些干巴巴的冷玩意儿，全给否决了。

　　“哈！”李缜惊喜地说道，“有个泡面！”

　　黎清说道：“那是Kitty的存货，你给她吃了，她吃了你。”

　　“那怎么办呢？”李缜假作苦恼地想了半天，大义凛然地说道，“你吃泡面吧，Kitty的怒火就让我来承受，我愿意牺牲。”

　　黎清被他逗笑了，端起热乎乎的咖啡，转身要走。

　　“我不吃泡面。”

　　李缜双手撑在茶水间的吧台上，圈住了此刻和他面对面的黎清不让他走。咖啡升腾起来的热气隔在他们两个中间，模糊了面容的轮廓，让一切都变得模糊与柔和。黎清蹲下身想从李缜的手臂下面钻出去，李缜顺势也蹲下来挡住他，黎清生怕咖啡洒了，不敢有大动作，保持不了平衡，最后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幸好咖啡没洒出来。

　　黎清一只手握着咖啡杯取暖，另一只手伸出来挠了挠李缜的下巴，轻柔地说道：“先让我回去工作吧，嗯？”

　　李缜单膝半跪在地上，一只手撑在地上，另一只手将黎清手里拿着的咖啡杯拿走，顺手搁在旁边的地上。李缜的手撑的地方太刁钻，黎清屁股后面就是茶水间的吧台，退无可退，前头卡着的是李缜的手臂。

　　“饿了就得吃点啊。”李缜说道。

　　黎清没来得及问吃啥，李缜的嘴巴就堵了上来。随着他俯身上来的动作，他的手臂往前挤压，黎清难堪地闭上眼，屁股努力地往后退了又退，但还是徒劳。李缜似乎势要趁此机会，扭转前几次亲吻时的被动局势。

　　随着暖气一点点散去余温，黎清是有点冷的，但现在又暖起来了，像泡在温水里似的，提神的咖啡还没来得及喝下去，人越来越困倦——不是筋疲力尽的那种困倦，是微醺的上头，是舒适的乏力。

　　黎清的脑袋一点点地后仰，膝盖夹住李缜的手臂——

　　“啊呀，外卖到了。”李缜接起电话，整个人弹了起来，冲出去拿外卖。

　　黎清茫然地坐在茶水间的地上，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手脚并用地爬起来，把放温了咖啡一饮而尽，反复清了几次嗓子，搓了搓脸才回办公室去。两人吃了热腾腾的圣诞饺子，肚子饱了，黎清一鼓作气把工作做完了，李缜也不再打扰他，自顾自在自己的位置上画画。

　　等可以下班的时候，已经接近了两点，办公室已经冷得像冰窖似的。从办公室的窗户看出去，大圣诞树依旧亮得五彩缤纷，城市也从没有熟睡的时候，车灯路灯依旧流光溢彩。

　　“下班了。”黎清伸了个懒腰，说道。

　　李缜抱着平板电脑打瞌睡，被黎清叫醒，眼睛还半合着，睡眼惺忪，皱着眉头，起床气很重的样子，烦躁地抓脑袋。

　　看他样子这么可怜，黎清说：“来我家睡，睡醒了我们去吃饭。”

　　李缜醒了，盯着黎清，问道：“可以吗？”

　　“有什么不可以的，”黎清一边收拾一边说道，“又没邀请你同居，睡一觉而已……”

　　话音才落，李缜就麻溜地把自己的所有东西收拾好了，他上班都没带包，钥匙耳机手机揣兜里，平板电脑数位板什么的杂七杂八手上拿着就能走了。黎清开车，也就过个路口的功夫就到家了，李缜揣着自己的东西像个小媳妇似的跟在他后面。

　　一到家，黎清就赶紧把暖气和灯全开了，说道：“我先洗漱，你自便。”

　　等黎清洗漱完出来的时候，家里已经暖了，李缜还像刚进来的时候一样，乖乖地坐在沙发上，像是被谁画了个圈儿似的。但他的眼睛倒是没闲着，到处看。电视旁边的墙上是黎清倒挂起来的干花，李缜送他的风铃花已经干枯了，不复雪白。

　　“想做干花，但是没成功。”黎清说道。

　　干花下面放着上次温泉之旅夹回来的水豚玩偶。

　　“去洗澡，”黎清说道，“我给你找一套睡衣，洗漱的东西都有新的，在洗手池下面的柜子里。”

　　李缜乖乖地点头，去洗澡了。

　　黎清这里没有尺寸合适李缜的成套睡衣，最后只能翻出夏天穿的T恤裤衩，好在暖气开得足，也不会冷。李缜穿上之后，赤着脚走出去。客厅里的灯已经关了，只有加湿器的灯还亮着，卧室的门半掩着，漏出一点点矇昧的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