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木槿树旁想你,花知道,草知道,木槿树的每一片叶子都知道,木槿花的每一片花瓣都知道。
风带来了我的思念
我站在雨里,不敢说爱你
于是我淋湿了自己。
先生,这是我们分开的第二年,我仍然很爱你,早已为你放下一身骄傲与美丽;
可我是你脚下的泥,无法向你明目张胆倾诉爱意。
我的枝叶被夏末的露水浸湿,和初秋的落叶一起腐烂地底。
所以当你站在木槿花丛里向我诉说爱意,我却失了勇气。
于是我从梦里醒来,抹去满脸的泪,砍掉了那颗知道我所有秘密的树。
可我忘了,这棵木槿树,早已不再是我们相遇时的那颗了…
所以我是胆小鬼,你让我怎么和你站在一起?”
第64章
那首诗让许溪舟很长一段时间内无法平息内心的触动。
那天他坐在落地窗前,背对着黄昏垂着眼,将纸页的边角捏的几近脱落,手指掐的泛白。
两年。
说短不短,对分开的他们来说又是那样漫长。
两年的时间足够他们做好多好多事情了。
而他们都在做什么?他们错过了两年。
那晚许溪舟没能睡得着。
他如以前一样,习惯端着酒杯走到阳台看着灯火繁华的重海夜市发愣。
其实那时他的大脑混乱不堪,能想起的除了温槿的脸,就是那张纸上字字诛心的内容。
如果当年他再问问他「为什么」,问问他是不是不开心,多理解一下他的感受,多留出一些时间来陪他。是不是他们就不至于白白浪费两年?
是他太冲动。
还以为短暂的分别能让温槿好好冷静冷静。
却没想到到头来该冷静的人是自己才对。
许溪舟彻夜未眠,在阳台吹了一晚上的风。第二天就受了凉生了病,发高烧躺在家里烧的神智不清,抓个人就喊温槿的名字。纪端赶来的时候看着许溪舟这幅颓败的样子简直恨铁不成钢,直接给温槿打了电话,故意恶化了一下许溪舟的病情。
纪端声称许溪舟在这里无亲无故,自己还有一台手术来不及陪他,想麻烦温槿过来照顾一下。
结果好家伙,纪端的请求还没出口呢,就听温槿焦急的说:“我马上过来!”
最后还是纪端亲自去把人接过来。
两人也不是多么亲近的关系,见面就打了个招呼,纪端看温槿那副着急的都失了神的模样,当即觉得自己有些不是人,连忙补救道:“其实就是风寒,吃点药打个针也就好了。”
温槿应了声,人还是愁眉苦脸的,看的纪端也叹了口气。
明明两个人都放不下,就是不把话说开。
许溪舟这感冒并不严重,说是高烧到现在也退的差不多了。反正药家里都有,纪端也无意留在这里当电灯泡,和温槿打了个招呼就迅速溜走了。
于是这诺大的公寓套房里,又只剩下了温槿和许溪舟。
好在温槿上次来过这里,这次过来倒也并不觉得多么变扭。更何况许溪舟这会儿病着,他也没有闲心再去多想。
他来的时候许溪舟还躺在床上睡觉。他的两鬓都被汗湿了,鼻尖和额头都有细密的汗意。
温槿不敢带他去洗澡,怕他又感冒,就打了盆热水过来给他擦身体。
他睡觉本来就沉,这会儿生了病简直就是任人摆布。
温槿给他擦完身体换完上衣之后又去厨房熬了粥。
生病的人吃点清淡的比较好。
实在待在公寓里百无聊赖了温槿才回房间,仗着许溪舟这会儿睡着了意识不清醒,一时半会儿又醒不过来,又捏他的脸又侧躺在他身边看了他会儿。
趁人之危。
反正这事儿以前他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对彼此都没少做过。
尤其是许溪舟,欺负他欺负的最多。
温槿一生病他就又吃辣又吃荤,故意在他面前散气味,还笑眯眯的十分欠揍的和他说:“下次再生病我就让你餐餐吃粗茶淡饭。”
温槿就故意装委屈,说:“我是糟糠妻!”
许溪舟就笑他。
不过自从温槿有一次没出息被许溪舟碗里的红烧肉馋哭之后许溪舟就再也不敢这么做了。
每次生病都和供祖宗似的哄着他,哄着他吃药打针,又哄着他吃饭睡觉。
简直像照顾几岁的小娃娃。
总之经过许溪舟不懈的这样那样的变着法子的威胁之后,温槿再也不敢让自己生病了。
春秋天都裹着大棉袄,当时还有老师笑他:“温老师,你这是一年四季都在过冬啊。”
温槿只能讪笑道:“可能是老了……”
不保护好自己,迟早让老流氓占尽便宜。
许溪舟倒是对自己的成果感到非常欣慰。
不过他这么折磨温槿的结果就是当他生病的时候温槿也没少折磨他。
当然,温槿是不敢和他耍流氓的,最多在许溪舟动一下都觉得耗力的时候占占便宜。否则许溪舟就是病的太重也能立马跳起来把温槿压回去。
结果当然就是受伤的人变成了两个。
所以哪怕这会儿许溪舟还在睡着,温槿也不敢太放肆。只是静静做好了饭等着他醒来。
结果倒好,自己躺在他身边玩了会儿手机后睡意居然也缠了上来,犹如藤蔓滋生,转瞬就丝丝缕缕的围绕住了温槿。
温槿一连打了好几个哈欠,就只好把手机放在一旁,对着许溪舟侧躺着盯着他看,然后看着看着就睡了过去。
他在许溪舟面前向来没有任何防备。
许溪舟这一觉睡得分外踏实,感觉像是把之前落下的那些精气神都补了起来。
而且他睡之前身上还被汗黏的紧,就是没力气起来洗澡,想着等醒来一定要去洗个澡。没想到醒来时身上倒没那么难受了。
当然他醒来首次想到的还是这次又没能赴上温槿的约。也不知道他给他打电话了没有。
许溪舟赶紧去看手机,结果伸手手机没摸到,人倒是捞到了一个。
他狠狠一怔,垂眼就看见自己刚才还想着的人这会儿正赖在自己怀里睡的踏实。
他人还睡在被子外面,手却老老实实环上了他的腰,脸埋在他脖子里,只有发丝柔柔蹭着许溪舟的下巴和脖颈。
心口仿佛被猫爪轻轻挠了一下,天光云影间,棉花糖沁进了水里,瞬间就软的不可思议。
许溪舟心痒难耐的怔愣了半晌,又不舍得吵醒他,低下头亲了亲他的眼睛才缓慢的移开他放在自己腰上的手,又下床找了一床被子给他盖上。
幸好房间里有暖气,不然小孩儿这么睡着估计要和许溪舟互相照顾了。
不过大夏天在房间里开暖气的,估计也就只有他们了。
他们毕竟都是南方人,都有点畏寒,尤其是温槿,最怕冷了。重海本来就是北方城市,哪怕是夏天降了点儿温也有点冷人。
许溪舟找了衣服去洗了澡,顺便找到了温槿煮的粥。
真是好久没尝过了。
温槿做其他菜都挺好吃的,唯独在煮粥熬汤上总是把握不好度,这会儿估计是水放少了,有点儿稠了。
他熬的不多,许溪舟就全给吃了,然后又重新给温槿煮了一锅。
许溪舟的烧这会儿已经退的差不多,身体上也没别的不适。本来就没有什么别的问题,他身体早已常年在剧组各种动作的打磨下变得坚韧起来,就是一生病就犯懒。
“哥!”
许溪舟正想看看厨房里看还有什么菜,想在温槿醒来之前做好,哪知道刚掀开冰箱小孩儿就醒来了。
许溪舟走出去,看着他失笑道:“在呢。”
他这会儿头发已经乱了,外套被许溪舟脱了之后里面就剩下一件单薄的白色T恤,大约是刚刚醒来不久,脸上还带着点儿朦胧的睡意。
“你身体怎么样啊?”
温槿走过来用手背贴了贴他的额头,神情认真。
许溪舟顺势抓住他的手,含笑道:“你摸的出来吗?”
摸不出来,占占便宜也是可以的。
温槿讪讪收回手,哪知道手在许溪舟手里收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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