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闻新漫不经心地想。
——但他难道不是咎由自取么?
叶闻新翻过了一页书,说:“怎么,还要我请你进来么?”
孤余风反问了一句:“怎么没有开灯?”
“开了。”
只不过只照亮了我自己。
孤余风抬起手,摸索着想找灯。
“别开灯。”叶闻新沉声提醒。
孤余风果然停住了手,他犹豫片刻,还是迈进了门里,又反手关上了门。
室内很暗,他按亮了手机,又借助这细微的光亮反锁上了房门。
静谧的室内,一时之间只能听到两个人的呼吸声。
直到叶闻新又翻过了一页书,孤余风才像是终于积攒够了勇气,低声问:“怎么没回家呢?”
叶闻新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像是没听到这句话似的。
“我昨天……有些事,不是故意不回去的。”
叶闻新合拢了书,又随意地拿起书,将它扔到了桌面上的另一角。
“你生气了么?”
“知道剧组给你放假了?”叶闻新低笑着开口。
这次默不作声的人变成了孤余风。
“是我吩咐下去的。”叶闻新大方承认了。
孤余风沉默了很久,才轻声说:“不要这样……”
“为什么不要?”
“我们可以好好沟通,而不是……”
“孤余风,你是不是怕了?”
第93章
孤余风沉默了几秒钟,苦笑着说:“我说我并不害怕,你会相信么?”
叶闻新嗤笑出声,他明知故问:“你昨天去哪儿了?”
孤余风这一次沉默的时间更长了一点,他说:“我不想说一些谎话。”
“但你已经说了谎话,”叶闻新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余风,你还要继续隐瞒下去么?”
“你知道了什么?”孤余风轻声问,叶闻新从他的声音里听到了些许不安。
他端坐在他的座椅上,遥遥地看着他的伴侣。
半响,他笑了笑,说:“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要一直站在门口那里么?”
孤余风终于开了口:“昨天晚上……”
“我已经不想听了,”叶闻新慢吞吞地打断了对方的话,近乎温柔地说,“过来。”
孤余风住了嘴,他刚向叶闻新的方向走了一步,又得到了新的指令。
“要不要脱了身上的衣服?”
“……”
孤余风沉默地解开了上衣的扣子,脱下了自己的上衣,扔在了地上,向叶闻新的方向走了几步。
“继续。”
“……”
孤余风只能继续。
“继续”
“……”
衣物散落了一地,孤余风也终于走到了叶闻新的面前,台灯照亮了他不着寸缕的身体。
叶闻新用手撑着自己的下巴,观察了一会儿,又继续说:“转过去。”
“叶闻新——”孤余风看起来已经忍耐到了极致,似乎要爆发了。
叶闻新扬起了头,尽管身处下位,却丝毫不见慌乱。
他轻声说:“我不太喜欢你喊我的全名,也不太喜欢你质疑我的决定。”
孤余风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他的眼角变得通红,甚至隐隐约约能看到透明的液体,像一只被逼到了绝境的小兽。
但他是孱弱而无力的。
猎人或许因为一时的喜爱而对他温柔以待,但当猎人重新拿起□□的时候,他又没有什么抗拒的方法。
那些亲昵愉快的过往是真的,但猎人与猎物之间巨大的诧异也是真的,在这场名为“婚姻”仿佛“恋爱”的游戏里,叶闻新永远握着随时变更游戏规则的权利。
叶闻新甚至没有催促,他只是很从容地等待着。
孤余风果然也没有反抗,他转过了身。
叶闻新的手指划过了对方柔软的皮肤,像一个皮肤科医生似的,仔细观察着对方。
他没有在触目可及的地方发现什么痕迹,但仰头观看有些累,于是他很自然地说:“你站得有些高了。”
指腹下的皮肤颤抖得有些厉害,叶闻新甚至听到了极其细微的呜咽声。
他猜孤余风一定会想“他们之间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明明昨天的时候,还都是好好的”。
好巧,他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叶闻新做好了孤余风会反抗的准备,但他等待了一会儿,等到了孤余风缓缓地蹲了下来——他变得比他更低了,也更容易观察了。
叶闻新的手指随着他的向下而不断向上,最后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叶闻新稍稍用力戳了一下,孤余风就很顺从地从蹲着的姿势变成了跪坐的姿势。
——他跪在了他的脚下,仿佛在祈求他的原谅和怜悯。
第94章
叶闻新在这一瞬间,大脑里突然升起了很多的恶趣味。
不,不止是恶趣味,还有很多真正的折辱人的方法。
叶闻新成长的环境较为复杂,一路结实的“朋友”也并非纯良之辈,他虽然没做过,但也见识过了解过该如何磋磨人。
当然,这种时候他一般选择袖手旁观,毕竟是在法律允许范围内的你情我愿的交易,纵使那些被豢养的情人和金丝雀看起来处境凄惨,叶闻新也不会因此产生任何不必要的怜悯。
他其实很懂该如何充当一个金主。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从一开始,就不想那么对待孤余风。
不想让对方的眼睛里流露出名为绝望的情绪,不想让对方死气沉沉、哭个不停,不想让对方没名没分地跟着他、被他人恶意推测背后讨论。
他曾经真的是一个对孤余风很容易心软的人。
甚至事到如今,他也并不能很愉悦地行使他作为“金主”的权利。
叶闻新的手触碰到了孤余风的脸颊,因为是背对的姿势,并不太容易看到对方此刻的表情。
于是叶闻新开口问他:“你想要剧组重新开工么?”
“想。”
孤余风回答得很快,叶闻新能够感受到孤余风脸颊上的肉轻轻地动了一下。
叶闻新低笑出声,他用手背拍了拍孤余风的脸,其实没花费什么力气,但孤余风看起来很想躲——虽然他最后克制住了自己闪躲的动作。
“但我很不高兴,”叶闻新的手背贴了贴孤余风的脖子,“我不想让那部戏继续拍下去了。”
“前期已经投了很大的一笔钱进去,剧组也已经拍了很长时间……”
“但你让我很不高兴。”叶闻新收回了自己的手,漫不经心地给出了理由,“我也想让你很不高兴。”
“……为什么?”孤余风仿佛终于积攒够了勇气,终于问出了口。
“你昨晚去哪儿了?”叶闻新笑着问。
“去了医院,有个朋友昨天做手术,我去陪了一夜。”孤余风闭上了双眼,声线里不易察觉地带了一丝颤抖。
“医院可以雇佣护工,只是朋友的话没必要连夜陪床,当然,你也可以向我坦白一切,而不是拿拍戏做借口。”叶闻新很平静地说出了这段话,他甚至并不愤怒,所有的情绪在昨天都已经抹平了,他只是,不太想让孤余风好受罢了。
孤余风沉默了一会儿,他说:“这个朋友比较特殊。”
“我也有一个比较特殊的朋友,”叶闻新用老式的打火机点燃了一根香烟,“但我去见他的时候,并没有隐瞒你。”
“所以……你都知道了。”
叶闻新吸了一口烟,然后因为许久没抽,被呛得剧烈咳嗽了一会儿,他擦了擦眼角生理性泛出的水,顺手压住了孤余风肩膀,阻止了他试图转过头看他的动作。
“我不止是你的丈夫,还是你的老板,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不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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