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那沙发坐着硌屁股,给你换了个新的。没想到他们效率还挺高,大清早就送到了。看看喜不喜欢。”
“谁让你换的,能不能别总是这么自以为是,把我家搞得一团糟。”
“我是不愿意睡你那破沙发。”谭承撇了撇嘴,亲自动手把沙发搬到墙边,又把撕下来的薄膜顺手扔了,然后才招呼他一起去扔旧的那个。
“你不是挺能的吗,还需要我帮忙。”
“少啰嗦,我走了你还得请人弄下去,自己掂量吧。”
李识宜忍着扇他的冲动,板起脸去跟他一起搬。
他们俩现在这关系,说实话挺奇怪的,既不像真在一起了,也不像是普通朋友。谭承对李识宜有着强烈的占有欲,这一点毫无疑问,但李识宜对他更多的是被迫接受,反抗无效的情况下只能暂时容忍这个人闯进自己生活,把原本一潭死水的心境搅成了一池浑水。
扔完沙发谭承又上了楼。
李识宜问:“你没事做吗,怎么还不走。”
“饿着肚子怎么走,”谭承挑起眉,“吃完早饭再说。”
“……”
一个大男人,动不动蹭吃蹭喝。李识宜拿钥匙打开家门:“要吃就自己做。”
“你以为这能难倒我。”
李识宜理都不理他,进门就去拿狗绳了。谭承看着他的背影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转身进厨房瞧了瞧,还行,起码有面条有鸡蛋。
“去遛狗?”
李识宜穿着宽大的羽绒服,怀里抱着的旺仔小小一团,从背后只能看见一条黄色尾巴。
谭承:“让它拉快点,速战速决,晚了我可不等你。”
李识宜回头用力瞪了他一眼:“没人让你等。”
谭承咧嘴一笑,感觉逗李识宜特别有趣。别看他外表高冷,其实接触多了就知道,也跟一般人没两样,逗狠了会发火,会骂脏话,会在自己怀里轻微地战栗,享受高潮到来的快感。谭承恶劣地霸占他不为人知的一面,像野兽一样,喜欢轻舔他的脖子,把他浑身都舔得湿漉漉的,然后再予取予求。
遛完狗回来,李识宜看着桌上的两碗面,“你做的?”
“我从楼上抢的,你信么。”谭承点了点碗,“赶紧吃,毒不死你。”
李识宜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的人,何况食物都摆在眼前了,没必要跟自己过不去。他坐下尝了一口,味道意外得还可以,起码比他自己做的高一个段位。
原以为像谭承这种二世祖肯定什么生活技能也不具备,没想到对方不仅会做饭,还做得像模像样。
“如何?”
他移开目光,淡定地说:“一般,有点咸。”
“扯淡,不可能。”谭承站起来,越过饭桌凑过身,几乎快跟李识宜脸对脸了。李识宜蓦地后撤,谭承从他碗里捞里一柱面尝了尝,说:“哪咸了,你是不是舌头有问题。”
李识宜转头喝水,嘴唇沾湿后看上去格外诱人。谭承盯着他看了眼,感觉他是故意挑刺,于是亲昵地扳过他的下巴:“耍我是不是?”
“放手。”
“不放。”
谭承一下亲上去,李识宜紧闭双唇抵抗,还伸手用力拽开谭承的头,疼得谭承嘶了一声,“你他妈谋杀亲夫啊。”
李识宜:“要我说多少遍我是直男,别动不动就性骚扰。你这样,别说让我对你产生好感,做朋友都不可能。”
谭承嗤笑:“被我摸两下就起了,敢说对我没意思。”
李识宜撇开脸:“那是正常反应。”
“我管你什么反应。”谭承睨着他,冷声道,“你是直的也好,弯的也罢,都是我谭承看上的人。你跑第一次我把你抓回来,跑第二次我就把你捆床上,每天干你三回,让你连床都下不了。”
再淡定的人听了这话都会动怒,何况是脸皮向来就薄的李识宜。他脸色发青,双手也紧紧攥成拳,偏偏谭承又跟变了个人一样,把自己那碗面换到他面前,“行了别瞪我了,我吓唬你呢。吃我这碗,这碗比你那碗淡。”
李识宜恨不得把汤泼上去:“你能要点脸吗?”
这时他搁在旁边的手机亮起,谭承一扭头,看到屏幕上“蒋新帆”那三个字,脸色顿时变了。
李识宜压下怒气,走到旁边接听:“喂,是我……嗯,有空,中午?好。”
谭承冷眼看着,眼珠子都要快喷出火,“蒋新帆约你出去干什么,他来北京了?”
“跟你没关系。”
李识宜坐下继续吃面,从小到大培养出的忍耐力让他还能维持表面平和。但谭承压根儿做不到,他现在只想把那个姓蒋的扔江里去喂鱼,然后再把李识宜压床上干得服服帖帖。
谭承那碗面根本没动,最后全倒旺仔盆里了。李识宜不满地说:“你别乱喂它,它还太小,不能随便吃东西。”
“老子活得连条狗都不如,你宁愿关心一条狗的死活也不管我。”
这怨念的语调听得李识宜额头抽紧,甚至觉得自己面前不是个成熟男人,而且一条狂犬。
李识宜把碗拿到厨房去洗,手刚一沾湿就被谭承压在了水池边。
“大清早的你能不能正常点!”
谭承身体素质强悍,身板跟堵墙一样,一旦压瓷实了就根本推不开。他目光深暗地盯着李识宜,膝盖顶上去,李识宜挣脱不了,甩手就给了他一巴掌,打得谭承半张脸都湿了。
“你大爷的……”谭承一不做二不休,简单粗暴地将他双手反剪,就势摁在了切菜的台面上。李识宜弓着腰,脸上写满了狼狈:“别碰我。”
“知道怕了?”谭承恶狠狠道,“敬酒不吃吃罚酒。告诉你,今天你要是敢跟蒋新帆见面,晚上老子就弄死你,我让你合不拢腿。”
话音刚落,只见李识宜抓起了架上的水果刀。谭承惊怒交加,脸往旁边一躲,堪堪躲过了刀尖,但耳朵还是被划中了一浅道,顿时火辣辣的疼。
怔了一瞬,谭承眼神变得冷峻犀利无比。他说:“想杀我?那就动手吧,我站着让你杀。”
李识宜死死握着刀,眼迸寒光,“你别欺人太甚。”
谭承继续道:“杀完我然后呢,去坐一辈子牢?”
“你这个败类!”
“是,我是败类,我这个败类看上你了,要么就把我一刀杀了,要么就跟我在一起。”看着李识宜脸上那种被侮辱的神情,谭承绷着脸卸了他的刀,寒声道,“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现在不动手,以后永远都没机会摆脱。”
李识宜狠狠将他推开,厉声让他滚。谭承看了他一眼,沉下脸走人。
大门砰地合上。
李识宜双手撑住水池边,脑中反复传来刚才谭承说的话。他活到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优柔寡断的时候,偏偏谭承让他进退两难,真是心烦意乱到了极点。
谭承一脸阴霾地开车,回到谭家也没跟他爸打照面,拿了几件换洗衣服就又下了楼。
他爸喊住他:“你这是干什么,要跟家里划清界限?”
谭承冷冷地说:“过两天谭曦该回来了,我还是识相点,不打扰你们一家团聚。”
“这是什么话?”
“不是您说的吗,我是老大,该让着我弟,别什么都跟他争。以后我不争了,有谭曦孝顺您,给您跟我后妈养老送终,没我什么事。”
“放屁!”谭振江气得脸发白,“这是你一个当儿子的该说的?你这等于是在咒你老子死,我死了你还能落着好?你以为现在你走到都有谁抬举你是因为什么,因为你能干,你有本事?哪天我两腿一蹬去了,看你那些狐朋狗友还理你不理你!”
谭承背对着他爸站在门口,嗓音寒冷沙哑:“再没本事公司现在也是我撑起来的,跟我弟、我后妈没半点关系。我这几年起早贪黑的,不光是为了我自己,您知道吗。我在国外辛辛苦苦跑业务,胃都快喝烂了,您倒好,轻飘飘一句话就让我把一半股份让给谭曦,凭什么,他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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