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致专注地看着电影,陆喆吃爆米花的声音很小,没有影响到他,但是很快就有一只手伸到他嘴边,捏着一颗温热的爆米花贴到他嘴唇上。
李致笑了笑,张嘴吃下。
爆米花有很浓的奶香,入口即化,陆喆拿起来以后就没放下过。等到一盒爆米花都吃完了,他用湿巾擦了擦手指,依偎进李致怀里,注意力有点不集中了。
荧幕上的演员正在讲一段对白,内容与情感有关,等到画面中的两人拥抱在一起热吻时,李致感觉到搭在自己腰侧的手臂收紧了,肩膀上的脑袋也动了动。
他转过脸,正看到陆喆抬起眼眸看着自己。
嘴唇被陆喆的双唇触碰到以后,陆喆跨坐到他大腿上,抱住了他的脖子。
李致的手挪到陆喆腰后,顺着背脊轻轻抚摸,陆喆的学习能力很好,没想到学接吻也很快,上午在山上还很青涩的举动,这会儿就有些章法了。
李致感受了一会儿就拿回主导权,陆喆被他带着,很快就泄出了舒服的喘息声,察觉到那双在自己后背抚摸的手没有再往下移动的念头,陆喆主动贴紧了李致的腰胯,缓慢地挤压了几下。
注意到他想做什么后,李致按住他的大腿,停下了这个湿热的吻。
第49章 想和你去
贴到李致的耳畔,陆喆轻轻吐息,嗓音沙哑地叫了声“哥”。
他在这种时候不叫李致的名字,却叫出这个称呼,顿时勾起了一段久远的,已经被李致淡忘的记忆。
那是李致过18岁生日的时候,有几个朋友于PARTY上开了玩笑,将他和前来庆祝的女友一起关在房间里。
PARTY是在一个好友的别墅里开的,后半场陆喆来给他送生日礼物,恰好看到他被关进房间时已经喝了不少酒,女朋友也醉醺醺的。当时所有人都喝多了在起哄,唯有陆喆很着急,可他是个局外人,没人会听他说话,只能干坐在沙发上,就这么煎熬到了第二天早上。
等李致终于睡醒出来时,整个别墅已经空了,外面的花园艳阳高照,地面和桌椅却一片狼藉。陆喆躺在大沙发中央,卫衣的帽子盖住了大半张脸,少年纤瘦的手脚蜷缩着。
李致走到沙发旁边,刚摇了摇陆喆的肩膀,他就睁开眼睛了,看清后立刻抱紧了自己的脖子,在耳畔低低地叫了两声“哥”。
那是陆喆第一次这么叫他。
之前他们认识的那一年里,无论李致怎么逗陆喆都不肯叫。现在突然肯了,李致还以为他是因为昨晚被自己冷落导致的。后来带他去吃早饭,被他问起有没有跟女朋友做了什么。
那会儿陆喆还没满15岁,在李致眼里就是个半大的孩子。没想到他会问出这种问题,李致捏着他的鼻子,回答了什么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在否认以后,他的表情像如释重负一般,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
当初李致不理解陆喆为什么会这样,现在明白了。
掌心在陆喆的后背上轻抚着,李致说:“这是在外面。”
“我知道。”陆喆的语气就像窗户上不知何时已经爬满的雨滴,有些压抑。拉开彼此的距离,他低头在李致的嘴唇上亲了下,这才重新坐回沙发上。
余下的电影内容演了什么,两人都没心思看了,不过比起陆喆没被满足的失落感,李致满脑子想的都是陆喆在期待的那件事。
今天一天下来,他们之间的进展可以用飞速来形容,而最让他觉得诧异的是自己的反应,居然会越来越适应。
这种情况对现阶段的他而言并非全是坏事,至少他安抚了陆喆,也不必担心这段关系会在短时间内出什么岔子,可另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却变得棘手起来。
陆喆想要的只会越来越多,他真的可以一一满足?
尤其是最后的那一步。
那天晚上之所以会做,是因为他被药物影响了,如果在清醒的状态下面对陆喆——
瞳孔倒映着荧幕上的电影内容,李致的注意力却不在剧情上。直到身边人起身去了洗手间,他才回过神,有些彷徨地望向另一侧的落地窗。
外面又开始下雨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也不知还要下多久才能结束。
电影播完后,陆喆关掉了放映机,起身去衣架上拿彼此的外套。
李致接过来穿上:“挺晚了,直接回去吧。”
电影的后半段看得不舒服,陆喆不想就这么早回去,他靠近落地窗,望了一眼外面的景色说:“雨好像小了,我们能不能再走走?”
李致看着他转过来的脸,许是对于刚才那一下拒绝的愧疚,李致避开了他的注视,回答道:“好。”
两人离开放映厅,到外面时雨小了许多。雨丝在空中飘着,陆喆想直接走出去,李致拉住他,到隔壁的便利店买了把伞。
撑在彼此的头顶上,李致问他想去哪里逛。
街对面就是维港,陆喆指了指那个方向:“去看夜景吧。”
道路一侧的木棉树在冷风中摇摆,过街时陆喆被一阵裹着雨丝的风吹得缩了缩,往李致怀里靠去。李致搂紧他的肩,问道:“这么冷要不要先回去?下次天气好了再出来看。”
陆喆摇着头,他挨着李致的肩膀,说话时热气会呵到李致的耳朵里:“就差几步路了,我想今晚和你一起看。”
维港的夜景之美享誉世界,虽然他们错过灯光秀的时间,但是现在过去人反而没有七八点那么拥挤了。
路过著名的“香港电影”雕塑像,陆喆听到有人在用普通话问另一个人星光大道怎么走,便对李致说:“还是以前的星光大道好。”
现在的星光大道将明星手印移到了沿江步道的护栏上,虽然观赏性更佳,但是远不如以前直接放在地面上有特色。李致认同他的观点:“韩煜也说过和你一样的话。”
“韩煜?”陆喆好奇道,“你和他来过这里?”
“嗯。”李致替陆喆看着前面的路,见他要撞上一个倒着走在拍照的游客了,便带着他往旁边移了两步。
陆喆的注意力仍在李致身上:“你什么时候和他来的?”
“就第一次陪他吃饭那天,刚好他想看看星光大道,我就让谢延把晚餐定到这附近。”
李致回答得坦诚,却没想到带来了反效果,陆喆抿着嘴唇不说话了。
又走了几步李致感觉到了,转头看着他:“怎么?”
“没有。”陆喆闷声道。
一旁建筑物的外墙灯光有秩序地闪动着,将陆喆的脸照得时明时暗,李致看他的表情就猜到了,回想刚才谈话的内容,李致说:“你不喜欢我陪客户来这里?”
陆喆的确不乐意,毕竟他回来这么久了,李致都没有陪他来过,却陪着郭文诗和韩煜都来过了。但在听到李致用“客户”形容他俩时,他的心情又好了一点。
李致差不多每天都有不同的应酬,陪重要的客户逛香港知名的景点是基本礼节,如果他连这个都要介意,那确实说不过去。
想通以后,陆喆裹紧了衣领,重新贴回李致的怀里:“算了,他们是客户不能轻易得罪,你要陪就陪吧。”
李致看懂了他在介意,但见他这么快就自己想通了,不禁笑着说:“你跟他们不一样,别拿这种事来对比,没意义。”
陆喆也知道没意义,只是介意这种感觉又不是说控制就能控制得好的。他没再接话了,和李致一起沿着步道慢悠悠往前走。
天空细雨飘飘,对岸气势恢宏的摩天建筑群卸下了白日的庄严典雅,闪耀着五光十色的璀璨霓虹,将香江迷人而绚丽的夜景呈现给世界欣赏。
无论是盛夏酷热的夜晚,还是冬日里下着雨的寒夜,星光大道这里从来不缺游人。陆喆找了一处人烟稀少的位置,和李致站在护栏前面欣赏对面的夜景。
这两年在洛杉矶读书,陆喆趁着休息时间跑过不少地方。有在爱歌顿农场投喂奶牛却被舔了满手的经历;也有在新港的岸边晒太阳喝啤酒,看白人小女孩穿民族服饰,在草坪上快乐地跳舞;更有去奥斯陆大学参观举办诺贝尔和平奖的学术中庭,还在超美的图书馆里坐了一下午,静静地看天边落日缓缓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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