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初:“……”
正是因为记得,所以现在才欲哭无泪。
“可是上课的时候,你都没告诉过我,那两位教授是你的父亲。”
度锦襜善解人意道:“我是不想让你有太大压力。”
江初:“……”
现在压力更大了……
他回想到他在两位岳父面前的所作所为,顿感羞愧,恨不得立马夺门而出,逃得越远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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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他们面前表现得好差劲,”江初低声道,“他们会不会不喜欢我,不让我们在一起?”
“没事,”度锦襜安慰道,“他们本来也就是好奇,想来看看你,没有别的意思,都觉得你很乖呢。”
江初抬眸问道:“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他们在我面前提过你好多次,都很满意。”度锦襜勾唇笑道,“他们很喜欢你的。”
度锦襜没有说假话,度乘明和许闲确实很看中江初,那次上课回来后就经常跟他聊天,话里话外都离不开江初,这次开许闲的车回来接江初,也是征得了他们的同意。
“好了,别纠结了,”度锦襜摸了摸江初的脑袋,哄声道,“恋爱是给我谈的,不是给我父亲们谈的,他们也不会干涉我太多,我喜欢你就够了。”
江初低低地嗯了一声,度锦襜垂眸便能看到江初胸膛上的红痕,不由满意地笑了笑:“洗漱了吗?我们一起下去吃饭吧。”
*
度锦襜的父母们要在老家待到初七,春节这几天都是他和江初两人待在家里,十分自在舒服,度锦襜喜欢带着江初去超市菜市场买菜,带他去那些充满人气的地方,让江初融入到环境里,不再是孤独一个人。
这些天都是度锦襜下厨,陈闻听说度锦襜回家了,还特地跑来蹭几顿饭,偷偷摸摸对江初说度锦襜小时候的糗事,惹得江初捂嘴轻笑,度锦襜见老婆高兴了,便也没找陈闻麻烦,虚张声势地警告了一下陈闻,却没制止他的行为。
但度锦襜能感受到,从除夕夜那天到现在,江初的情绪并没有彻底转好,他猜测与江初的父母有很大关系,但却不方便问到底怎么回事。
度锦襜找到秦婉蓉,问明江初的情况,他从秦婉蓉那里得知了江初小时候的境遇,也知道了江初得病的原因,以及现在的不开心,听着秦婉蓉的讲述,度锦襜眉头越蹙越深,心尖那片柔软的地方也越来越疼。
他感同身受地感触到江初的遭遇,只会觉得越来越心疼怜惜,他从未想到江初小时候竟然遭受过那样的冷暴力,也难怪江初不敢祈求爱,对爱产生恐惧,一个从来没有得到过爱的人,怎么能让他学会爱。
度锦襜回想到除夕夜那个空洞黑暗的别墅,如果不是他的到来,江初大概又是一个人度过平淡的二十岁生日,父母的漠不关心,像是筑起了万丈高墙,隔绝了江初与外界产生情感上的联系,那一晚大概又勾着江初回到小时候的无助与失魂,让他重新跌回低落的深渊。
度锦襜想到那天晚上江初见到他的欣喜,可能他的到来对于江初来说是从天而降的意外,也是不敢奢想的救赎,那晚江初眼底的亮光,全都是对他的渴求。
那个被黑暗笼罩的少年,终于迎来了他渴求已久的阳光。
度锦襜舌尖抵着上颚,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垂在腿边的手攥成拳,小臂青筋绷起,极力隐忍着,他虚虚地笑了一下:“感谢你,告诉我这些。”
“应该的,”秦婉蓉轻声道,“小初其实一直活得很累,但他却从来不告诉别人,一直将这些埋在自己心底,我知道以他的性格,要跟你说这些很难,所以还是我来说吧。”
度锦襜沉沉地落下眸光,“他总是假装坚强,又十分倔强。”
就是这么一只隐忍坚强的小猫,让他止不住地心疼。
“我其实很替小初高兴,他又重新找到了你,”秦婉蓉回忆道,“高三那年,我和小初是同桌,他当时知道自己得病了,每天大把大把地吃药,还总是一个人发呆,笔记本上经常写一个人的名字,我当时好奇过,假装喝水的时候朝本子上看一眼,是‘度锦襜’这三个字。那时我还不认识你,想了好久这个人是谁,但一直没问过小初。”
度锦襜听着秦婉蓉的话,疑惑道:“找我?我们不是在大学里偶遇的吗?”
他们不是在大学里相遇的吗?
他和江初都考入北苑大学,在开学典礼上偶遇的?
秦婉蓉咂舌道:“据我所知,小初好像废了很大力气找到的你,毕竟京舟市这么大,谁也保不准只知道一个名字的人到底能不能找到。”
度锦襜的瞳孔轻颤,一切好像都可以理解了。
他以为的偶然重逢,可能是江初的费尽心思。
度锦襜的心尖像是被针扎过一般,密密麻麻泛着疼,原来不止有他拼尽全力想要找回他,那个率先松手的人同样也在费尽全力想要找到他。
度锦襜哑声道:“那他是怎么找到我的?”
“这个具体过程我就不知道了,”秦婉蓉搅了搅咖啡,“我觉得你亲自去问小初,应该能得到答案。”
度锦襜沉沉道:“好。”
第84章 如果没重逢,是否会错过
告别秦婉蓉后,度锦襜回到家,带着江初来到地下室,江初看着度锦襜打开地下室的灯,困惑道:“这是要干什么?”
度锦襜对他眨了眨眼,带着他走进去,地下室中间摆放了一个大物件,被一层银色包裹布裹住,江初看着那个物件的形状,隐隐约约能猜到是什么,可当度锦襜真正抬手撤下那块布时,江初还是眼前一亮,心尖颤了颤。
摆在他们面前的,是一辆纯黑色机车,如蓄满猛力的猎豹般匍匐在他们面前,无机质车身在白炽灯的照耀下泛着幽冷的光,车灯如两只低垂宥深的眼眸,深沉地点亮,后车尾高高翘起,桀骜不逊,整辆车充满科技感和压迫感,让人不由自主将目光全都投放在它身上。
度锦襜穿着一套黑色骑行服,戴着黑色露指手套,拿着两个机车头盔,站在机车旁显得丝毫不逊色,高挑的长腿随意弯曲,肆意散懒地望着江初,俊黑的眼眸藏着亮光,看向江初。
江初朝度锦襜走了两步,靠近那辆机车,语气里藏着雀跃与不敢置信:“锦襜,这是你的车?”
“我爸送的成年礼物,”度锦襜笑着回答,垂眸看着江初,“带你去兜风好不好?”
度乘明和许闲一直理解并尊重度锦襜的爱好,比如打架子鼓,滑滑板,只要是在他们力所能及的范围内,都会给度锦襜最好的,度锦襜喜欢机车,度乘明就在他十八岁生日送了他一辆机车,度锦襜参加一些正式赛车比赛,他们还会买票来看度锦襜的比赛,给他鼓励加油。
许闲会担心他的安全,嘴上总是会说让他这次玩了以后都不要尝试了,度乘明会拍拍他的肩膀,有时候也会假装嘲讽泄气,但度锦襜知道,他们都是爱他的。
江初从来没有坐过这种机车,他的循规蹈矩早已将这种车默认到自己无法接触的范围之内,但他骨子里却是对这车的向往,酷炫的机车,自由的晚风,都是他梦寐以求的东西。
江初的指尖落到机车外壳上,摸了摸它的车身,又爱不释手地碰了碰车座,抬头望向度锦襜:“好!”
度锦襜唇角一勾,将手里的头盔戴在江初头上,白色头盔遮住了江初半张脸,只能看到那双被细碎的刘海遮挡住的眉眼,眸底藏着期待和渴望,几天以来的低沉一扫而空。
度锦襜满意地勾了勾唇,将他的前风镜拉下来,隔着洁净的玻璃镜面吻了一下江初,低声道:“我们走。”
度锦襜带着江初一起骑车吹风,从城区骑向郊外,感受自由的空气,拂过脸庞的微风,骑行途中遇到的风景和颜色都无比美丽,车流如水的衢道,他们穿梭于车流之间,享受着纵行带来的乐趣。
江初揽着度锦襜的腰肢,贴在度锦襜身上,他能感受到度锦襜的气息,还有那滚烫的身躯,结实的脊背,像是在他面前撑起了一道无畏的坚墙,又像是雄鹰击空,翱翔于天地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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