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六莫名地想念柏疏檐了,他抬手看了看手表。
顾父无法反驳,叨叨念:“你还没跟他结婚呢,心就这样向着他了……”
离开时,顾父负责送顾六去地铁口。
路上,有人打电话给顾父,拉拢他一起创业。
顾父这么多年来,不嫖不赌还能败光家产,欠下巨额外债,原因全在这些“前景宏大”的创业项目上。
顾六听得太阳穴凸凸地跳,几欲打断。
没想到顾父自己拒绝了:“这段时间手紧我不搞这些大项目了,如果有小项目,你再拉我吧。”
顾六难掩惊讶表情。
小项目哪里还需要拉人去分利益。这通电话很快结束。
车里陷入沉默。
顾六想了又想,反复思量,最后别扭地开口:“欠柏疏檐的钱我会帮忙还的。”
“那当然,”顾父理所当然地说,“父债子还天经地义。别想甩掉我,你们都得给我养老。”
“……”
须臾,顾父志得意满地说:“不过,我最近也会有进项。”
顾六警惕起来:“是什么?别又是什么稳赚不赔的生意……”
“也不知道是你们谁小时候救过人。”顾父说,“现在对方找上门来说要报恩。报恩嘛,肯定要给点钱咯。”
救人……顾六脑海里闪过一个戴鸭舌帽的男生倒在林间的画面。
“该不会是那个戴着鸭舌帽,动不动就用弹弓射石子打我的那个吧?!”顾六想起来还很生气,他现在之所以练得一手好弹弓,全是当时被欺负怕了,所以一心想练好,发誓把对方的屁股弹肿。
“噢还欺负你了?放心,爸爸会为你报仇的。”等红绿灯时,顾父轻拍着方向盘,说,“我先看看他们家底,再报一个合理的数。”
顾父眼里合理的数,一向不是世人认知里的合理数目。
第50章
来医院的路上,顾六哼着歌,在地铁口附近买了一束花。
昨天他看柏疏檐病房花瓶里的花都有些垂头了,正好可以换上这一束。
昨天找过病房,今天再去,就有些熟头熟路了,顾六捧着花走近病房,半掩的房门里传出些许交谈声。
顾六识趣地没有进去,在长廊里等。
听着话音,是在谈公事。
全是顾六不了解的领域。
顾六放轻了动作,探头往里看了看。
第一眼便看见花瓶里的花已经换过了,开得正艳。
顾六愣了愣,下意识将手里的花背到身后去,接着视线转动,移向人群。
被好几个员工环绕着的柏疏檐仅露出一截侧身,此刻正坐在病床上,用床上长桌,伏案划动手里的平板。虽穿着单薄的条纹病服,但冷漠而专注的侧颜,拿着平板的骨节分明的修长五指,淡淡一句提问都能令下属小心翼翼答复的架势,流露出的气场比一旁全员西装革履的属下们要强势百倍。
“柏总”这个称呼好像瞬间有了实质的理解与成倍递增的距离感。
如果他们没有在海岛上相遇,他们大概八竿子都打不着吧。
面对工作,他一贯横冲直撞,还学不会什么叫不动声色,常常用力过猛。柏疏檐则是那么的沉稳,那么的有魅力,顾六渐渐移不开视线。
听下属汇报的柏疏檐似有所觉,冷冷朝门口瞥来一眼,看到顾六,那冰山般的眼神又瞬间消融,多了点笑意,他朗声道:“进来。”
西装革履的男人们登时朝门口看去。
顾六顶不住这样的瞩目,丢下一句“啊不不打扰你们了,你们忙”,就迅速躲到一旁。
不多时,汇报的声音又起,看来被他短暂打断的节奏又恢复了。
裤袋里的手机震动一下,顾六拿起来一看,是“男朋友”给他发了条短信。
他们还没有在通讯软件上互加好友,只能用这种古老的短信形式。
男朋友:你手里的花哪来的?
顾六:专心工作。
男朋友:你刚才的眼神让我无法专心工作。
刚才的眼神?
他应该不会流露出什么花痴的眼神吧!!!
顾六握着手机懊恼地弯下腰来,脸上燥热不已。
顾六放轻脚步,偷偷走进,朝房内瞅去一眼。柏疏檐正在文件上签字,面无表情的侧颜格外禁欲。
签完字,柏疏檐又拿起手机打字。
顾六赶紧背贴墙壁,不再偷看了。
手里的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男朋友:向右转身,前进十步,有椅子坐。
顾六扭头一看,那边果然有长椅,他匆匆走过去坐下。
推着推车路过的护士忍不住看他一眼。
长袖半遮着虎口的青年手肘抵着膝盖,俯身看着手里捧着的手机,双眸里有璀璨的细光,耳朵通红,像极沉溺在爱情中的人。
窗外秋风起,院门口的烤番薯走鬼摊开始飘出甜腻的烟。
柏疏檐的病房门大开,西装革履的男人们鱼贯而出,顾六立刻侧着坐,膝弯架到冰凉的椅把上,用后背对着他们。
手机嗡嗡狂响,像一刻都等不下去。
一接起电话,柏疏檐的声音就迫不及待地传入他耳畔:“还不快进来?”
他耳朵发烫,手握着冰冷的椅背降温:“等一下不行吗?”
“不行,”不良于行的男人再次催促,“快点。”
顾六低声说:“知道了知道了。”
余光瞥见柏疏檐的下属们都进了电梯,顾六赶紧溜进柏疏檐的病房。
病床上的柏疏檐皱眉问:“花呢?”
“哦。”顾六这才想起来,又跑了出去,声音飘远,“落在椅子上了。”
顾六再次进门时,直接把花拿给柏疏檐。
柏疏檐满意地看着手里的花,不过是三枝粉到带珠光白的大花毛莨扎在一起,顾六不知道柏疏檐怎么就看这么久,他说:“看完拿过来,我等会儿带回去。”
柏疏檐眼神横了过来:“送东西有送一会儿就收回去的道理?”
“你花瓶里有新花了呀,”顾六说,“这个没地方放了。”
柏疏檐冷酷无情地说:“去把花瓶里的花全拔了。”
“太浪费了吧。”顾六往后看了一眼,“那些花开得正好。”
柏疏檐说:“一点都不好,看腻了。”
顾六只好说:“要不把我送你这束放在床头柜上,反正立得住。”
柏疏檐这才勉为其难地答应了:“明天出院,正好可以带回家。”
顾六惊讶:“你明天要出院了?”
“我今天早上已经拆石膏了,早就可以回家了。”柏疏檐说,“等到明天已经是我的极限。”
柏疏檐声音渐渐低下来,有点生气地说:“这儿的东西太难吃了。”
顾六哭笑不得。
柏疏檐转身把花毛莨花束立在床头柜上,腰被床上小桌子卡了一下,他皱了皱眉。
“没事吧?”
“没事,”柏疏檐说,“刚才忘记让他们帮我把桌子卸了。”
不用工作了,这个桌子就成碍事的东西。
顾六说:“我来卸。”
说着,顾六起身研究这个小桌,这个床上小桌是卡在两侧的床挡上的,要取下来也不难,解开两个卡扣就行了。
他轻易地解开了离他最近的卡扣,而后想伸长手解另一侧的卡扣,骤然发现这样他就要弯腰贴近柏疏檐。
顾六想想还是绕到对面去解卡扣比较好,才刚走一步,柏疏檐就在那儿催促道:“快点,你手够长。”
“可是……”
柏疏檐扶了扶腰:“我好想立刻躺下。”
坐了那么久,柏疏檐的腰肯定不舒服了。顾六立即弯下腰,尝试去解那边的桌子卡扣,T恤柔软地落在柏疏檐的腿上,距离突然拉近,他甚至都能闻到柏疏檐身上淡淡的味道。
“今天怎么这么晚来?”柏疏檐的声音在极近的距离内响起,顾六的心跳频率就轻易被打乱了,第一次解卡扣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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