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贺氏集团。
忙了好几个月的重大项目终于完成了收尾工作,集团上下一片欢庆声。
他们已经加班加点了好长一段时间,现在可算是能稍微松一口气了。
贺霆在最后一张文件上签了字后,搁下了笔。
他的神情和往日差不多,神色淡淡,看不出来对于项目收尾有什么感想。
何林试探着说道:“贺总,那接下来要怎么安排?”
要知道全集团的人都辛苦了这么久,还是需要一定的激励的。
贺霆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衬衣袖口,然后说道:“每个人都按照各自的功劳发奖金。另外,你今晚带着大家去好好放松一下,一切费用记在公司账上。”
何林虽然跟在贺霆身边久了,已经养成了处变不惊的性子,但是闻言,还是有点掩饰不住的激动:“是。”
说完,他问贺霆:“贺总,您难道不和大家一起去庆祝一下?”
贺霆淡声道:“不用了。”
他不是特别喜欢人多嘈杂的场合,除非有必要,不会参加此类聚会。
何林赶紧说道:“那我让司机送您回家?”
“不必了,让司机跟你们一起去庆祝,我自己开车回去。”
说完,贺霆就迈着一双大长腿,朝总裁办公室外面走去。
外间。
几个秘书也空闲下来,开始各自放松了。
其中一个比较年轻的秘书,撕开了一包奶糖,然后打开了一个娃综。
下一秒,她看着黑漆漆的屏幕说道:“怎么停电了啊?这个节目组也太不上心了吧,居然这种时候停电,吓到了小孩子怎么办?”
“你说什么停电了?”
突然,一道低沉冰冷的声音响起。
猝不及防有声音响起,秘书吓了一跳,等抬头发现是贺霆后,更是慌张起来。
她连忙关上了手机,然后把那包奶糖也塞进了抽屉里。
然后站起身来,垂着头,等着贺霆的审判。
他们集团的规矩严,不能在办公场所看无关紧要的视频,更不能吃零食。
她平时都好好遵守着的,只是今天忙了许久的重大项目终于收尾了,她一放松下来,就忘了规矩了。
秘书忐忑得不行,低着头都不敢看贺霆。
他们贺总的威压不是一般人能承受住的,她也来秘书办一年多了,但是看见贺霆,还是从骨子里感到害怕。
好在,贺霆并没有追究她的行为,而是问道:“你刚刚说什么节目?”
秘书没想到贺霆居然会问她这个,愣愣道:“就、就是一个娃综,收视率特别高,准确来说,最近也就只有这个娃综……”
听了秘书的话后,贺霆看了一眼落地窗外。
此时,已经是晚点九点多了,夜色浓稠,要是没有灯光的话,就是伸手不见五指。
他知道岑沅是怕黑的。
贺霆看了一眼窗外后,收回了目光,随即迈步朝专属电梯走去。
秘书没想到自己居然逃过一劫,顿时满脸庆幸地坐回了椅子上。
他们贺总的气场实在是强大到让人畏惧。
海岛上的民宿里。
电灯还是没有亮起。
岑沅没有躺下,而是一直靠坐在床头,借着手机的那点灯光,艰难等待着。
他要等到电来了,才能安心睡去。
说来也奇怪,这已经是他短期内遇到的第二次停电了。
果然墨菲定理是有一定道理的。
他怕黑,偏偏总是遇到停电的事。
还真是让人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岑沅努力地想东想西,发散自己的思维。
但是随着停电时间越来越久,他的内心不可避免地开始焦躁。
那是一种条件反射,他根本控制不了自己。
仿佛他已经处在了一个密闭的空间里,狭窄黑暗,他无论怎么做,都逃不出去。
岑沅的呼吸开始急促,隐隐感受到了窒息一般的憋闷感。
他颤抖着手,打开了手机电筒。
但是收效甚微。
停电这个概念已经传达到了他的脑子里,不是想抛开就能抛开的。
岑沅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眼见情况可能变得更糟糕的时候,贺沐沐放在床头柜上的电话手表突然响起了。
岑沅一开始被突然的动静吓到了,随即他反应过来,稳了稳情绪,然后拿过了电话手表。
居然是贺霆打来的电话?
岑沅心中疑惑,点击接通:“喂?”
他的声音还算正常,听不出什么特别的异常来。
“你们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贺霆微凉的音色透过电流声传过来,在这样的夜晚里,显得格外的低沉暗哑,就像是大提琴动听的旋律。
岑沅不知道贺霆为什么知晓了这边的情况,不过还是说道:“还行。”
其实不怎么好,但他总不至于对贺霆诉苦。
毕竟两人也没有那么熟。
贺霆继续问道:“电什么时候来?”
岑沅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卧室内,如实道:“不清楚,可能会抢修,但是这是海岛,也不知道大晚上的能不能请来电工。”
这时,贺霆那边停顿了一会,貌似是在忙什么事。
过一会之后,他低沉的声音重新响起:“电工会来的。”
岑沅忍不住笑道:“你咋这么确定?”
说得好像贺霆会安排一个电工来似的。
贺霆没有解释那么多,而是随口问道:“你为什么怕黑?”
岑沅顿了一下,然后才若无其事道:“也没什么,就是小时候经常被人关在柜子里而已。”
他现在愿意和贺霆聊聊天,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这样就可以少关注停电的事。
此外,那些事情都已经是过去了,他也不会再耿耿于怀。
能够毫不在意地说出来,才证明是真正地放下了。
贺霆正在开车,耳朵里戴着蓝牙耳机。
听到岑沅口中的原因时,他怔住了几秒,随即开口:“抱歉。”
岑沅笑了一下:“你说抱歉做什么?那些事又不是你做的。”
他上辈子有一个继父。
继父生意失败,一时颓废无比,成天只知道在家里发脾气。
后来愈演愈烈,甚至经常殴打辱骂只有四五岁的岑沅,打骂还不解气,干脆就直接把岑沅关进衣柜里。
有的时候,一关就是一整天。
只有等到岑沅的亲生母亲下班回来了,岑沅才会被放出来。
岑沅曾经试图向母亲求救过。
但是他母亲太过懦弱。
除了抱着他泪流满面以外,不做任何的承诺。
因为在她看来,男人才是家里的顶梁柱,要是离了婚,他们母子俩的处境肯定会更加艰难。
于是,岑沅的童年自然就在这种暗无天日的家庭里度过了。
他被关在柜子里的次数多了,不可避免地产生了黑暗恐惧症。
哪怕后来他足够强大,可以不把继父放在眼里了,他还是害怕黑暗。
那种一种条件反射,一种创伤性后遗症,已经刻在骨子里的东西,轻易是没法去除的。
这时,岑沅听到了电话里传来汽车喇叭的声音,下意识问贺霆:“你在外面?”
贺霆:“嗯,正开车回家。”
岑沅也不知道打电话会不会影响贺霆开车,于是说道:“要不就挂了?”
贺霆却是说道:“没事,我戴着蓝牙耳机,没什么影响。”
岑沅不知不觉已经放松不少了,懒懒地靠在床头,开玩笑道:“那还要打多久啊?”
贺霆声音沉稳,在这夜色里,平添了几分安定人心的感觉:“等到电来。”
岑沅愣住了几秒,然后笑道:“好啊,既然贺总这种大忙人都这么舍得时间了,那我自然不推辞。”
贺霆:“嗯。”
这时,岑沅想到了什么,突然说道:“贺霆,你说我都经常待在黑暗里了,怎么没有练成夜视的本领呢?要是练成了,我就不怕黑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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