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有财产(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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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是在别人家，李君臻换好衣服便下了楼。这个点，简宅的佣人早已把自己分内的活儿做完了，只等着主人家额外的吩咐。

　　他下楼碰到一个年纪大一点的女佣，请他去餐厅，问他早餐想吃什么，李君臻不好意思住了一晚，还不见简豫的妈妈就先吃自己的早饭，便问：“简豫呢？”

　　“简先生在三楼。”对方答道，“您有事可以跟我说，我去三楼转告他。”

　　李君臻点点头，回道：“那你告诉他我想走了。”

　　对方还是请他在餐厅坐下，说：“厨房早上煲了三样粥，我都给您端来，你瞧着哪样有胃口就先垫垫肚子吧？”

　　说着便转身去了厨房，李君臻都来不及叫住她，很快她就带着人端来了三份粥和足有四五种小菜过来。

　　“这是甜粥，鸡丝鲍鱼粥和鲜扇贝粥，您慢慢用，我这就去叫简先生。”对方说。

　　李君臻见她做事十分干练利落，想来应该不是普通女佣，应该是女管家之类。

　　果然，等了一会儿，对方就和简豫一起从扶梯里走下来。

　　两人边走边交谈着，直到看到李君臻之后才停下来，只有简豫自己单独进了餐厅。

　　简豫看到李君臻面前的早餐一样没动，坐到了他旁边，把甜粥端走了，留下了另外两样，说：“甜粥你吃不惯，别动了。”

　　李君臻看了一眼，抬起头无奈地看他：“我不用见见伯母吗？”

　　简豫和他对视了一眼，“你不介意见她？”

　　什么啊。李君臻搞不懂简豫是什么意思，“可以不见吗？是不是不太礼貌？”

　　简豫听到他是客气的意思，有些失落，随机摇头，拾起一双筷子，给李君臻夹小菜，说：“不用了，你见她，她会多想。”

　　啊？李君臻皱眉，盯着简豫，非要简豫给他一个说法。

　　简豫好笑，这有什么说法，说：“我和在一起那么久，你不会以为我家人什么都不知道吧？你现在去见她，她估计会和你聊一些有的没的。”

　　原来是这样，李君臻不由狠狠瞪他，都是简豫大晚上非要带他来简宅，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尴尬。

　　简豫催他快点吃饭，“吃饭我们先去一趟医院，做完了检查，再送你回家。”

　　李君臻准备吃饭的手一顿，“我自己去就好了。”

　　“顺路的事，已经预约好了。”

　　好吧，李君臻扭不过他，又问：“那不是要空腹？”

　　简豫说：“不验血。”

　　李君臻只得乖乖低头吃饭，实在说不过他。

　　再拒绝，倒显得他不够成熟一样。

　　两碗粥，李君臻吃了一碗半，简豫觉得他吃得太少了，但是也不好多说什么，说多了李君臻估计觉得烦了。

　　虽然，李君臻已经觉得他很烦了。

　　出门还是司机开车，简豫一上车就有电话进来，靠着窗一直在说谈公事。

　　李君臻见他这么忙，等他挂断后便道：“我自己去检查就行了，到地方把我放下吧。”

　　简豫坚决摇头，一脸严肃：“吵到你了？那我把手机关机吧。”

　　“……”李君臻又一次无言以对，无语地看着他。

　　简豫见他小脸皱着，便一笑，和他聊天：“什么事都找到我头上，我请他们干什么？”

　　是，是是，你是老板，你什么都是对的。李君臻不理他。

　　简豫很自在，自说自话道：“你很久没有这么心平气和的跟我共处一个空间了。”

　　真是给一分颜色，就开起染坊了。李君臻冷下声音，回道：“有人不识相，有时候，我不得不做一回恶人。”

　　简豫果然受到了一记重击，被噎得好一会儿说不出来话。

　　李君臻见他嘴角抿得紧紧，暗暗在心里快慰，活该，就该让你不痛快一回。

　　到了医院，是一家私立医院，不需要排队，进门报出姓名，就有贴心的护士领着他们去办理的登记手续。

　　简豫预配全程陪同，但是哪怕他关了机，找不到他的下属，急得直接闯进医院里。

　　简豫不快，但是那下属一头的热汗，连李君臻都看不过眼，推了一把简豫，终于把简豫推走了。

　　简豫一离开，跟着他的小护士便笑道：“您是简总的朋友吗？”

　　李君臻看过去，小护士解释：“简总是我们医院的VIP用户，简老太太也经常来我们这儿呢。”

　　原来如此，估计是嫌简家自己的医院路途较远，而且自己开的医院有公益性质，服务普罗大众，简豫并不耐烦跟普通人一起排队，也不想去享受特权，引来怨声载道。

　　私立医院就很好解决这个问题，高昂的消费就自发地将普通人隔开在门外。什么是阶级？不是不让人感慨。

　　不过，李君臻现在和简豫非亲非故，不好再无知无觉地享受着简豫的付出，于是压低声音问：“不知道我的检查有没有账单，我想看一下。”

　　小护士点点头，“有呢，等检查完，您在休息区稍作等待，我去前台帮你拿过来。”

　　李君臻谢过她，什么样的消费就有什么样的服务，如果在公立医院，缴费拿药拿账单全都要自己去跑，体检项目都在不同的楼层，药房更是单独在一个楼层，账单更是不知道在什么楼层的窗口了，看一个病加上每个窗口的排队等候时间，只把人看得晕头转向。

　　在私立医院看病别的不说，省心省力就已经会让大部分富户趋之若鹜了。

　　穷人的时间是真不值钱。

　　做完检查，小护士先领他在休息区等待，再离开去帮他拿先出来的体检单和账单。

　　等待时间里，还有医院的其他护士给他端泡着茶叶的清茶，李君臻连忙感谢。

　　只是这一点时间，李君臻的脑子里就有了一个故事的构思，手边没有纸笔，他只能打开手机的备忘录，记下脑中的灵感。

　　正在打字，忽然视线余光瞥见一个拄着拐杖的白发老人从他身旁走过，不欲多看，但是见那老人径直走向前方，李君臻很快想起他前面那块地的地面有清洁员用拖把拖过，水汽还没完全干透。

　　一般人无碍，但是对方拄着拐杖，李君臻立刻放下手机，准备叫住对方。

　　但是为时已晚，就看到那白发老人的拐杖在地上一滑，整个人往地上歪倒。

　　老年人跌跤可不是一件小事，动辄骨裂骨折，他们的恢复能力还没有年轻人好，往往跌一跤，想要恢复元气，小半年时间都过去了。

　　“老人家，你小心！”李君臻连忙过去搀扶，把人搀扶起来之后，才有护士看到，一起过来搭把手。

　　等医院有人移动担架，把老人扶上去，李君臻才看清老人的相貌，白发白须，瘦的可怜，怪不得他扶他起来的时候，那么容易。

　　那老人还记得谁第一个来扶他，浑浊的眼睛盯着李君臻看，说：“你，你……”

　　举手之劳，李君臻不需要别人牢记，赶忙叫医生和护士送他去看看。

　　这时单独负责李君臻的小护士拿着收费单回来了，一见现场这么混乱，唬了一跳，李君臻和她解释。

　　小姑娘露出愁苦的表情，心知这次肯定要追责，不知道谁要倒霉。

　　李君臻倒是好奇：“那位老人的家人呢？”

　　他一直没看到有人去问情况，难道医院还没人去通知？

　　小护士解释：“他啊，大概是自己过来的，他儿子工作很忙，他不乐意打扰儿子，固执得很。医院应该已经打电话通知他儿子，待会儿就有人过来了吧。”

　　李君臻点点头，放下了这件事，从小护士手里结果账单和体检单，又被嘱咐了一通下载他们医院的App可以实时查看体检进度之后，才脱身离开。

　　李君臻完全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谁料，过了两天，有一个陌生电话打过来。

　　李君臻学了乖，陌生电话轻易不接，以前他肯定不会这样，但是现在公司的业务电话，有经理负责，除了熟人，陌生人有什么事也不会直接打到他这儿。

　　但是对方很执拗，一次没打通，隔了一下午，晚上复又打电话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