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笑不想再跟这个人有任何联系了。
他抿了抿唇。
有什么事情,他等晚上聚餐直接问沈亭言不就行了?
于是薛笑郑重地把这个助理微信号拉进了黑名单。
*
今天没什么重的录制任务,大家都很轻松。
被淘汰的那一帮人昨天回寝室之后,哭的哭过了,失眠的也失眠过了,今早起来一个个又都是活力满分。
薛笑在上午被叫去拍了个中插,下午则难得趴在床上看了半天的书。
等到夜幕降临,这离别前的盛大烧烤聚餐正式开始。
聚餐地点设在了营地后方的一片草坪上。
这地方很大,视野很辽阔,然而一片光秃秃的草坪没什么看头,于是除了个别坚持日常跑步健身的学员,平时没人会来这里。
节目组在草坪前的小道上放了炭烤架,几张桌子上摆满了串好的令人手指大动的肉、菜。
氛围感则聚焦在草坪上,那里由十几张长桌圈出来一个圆形场地,长桌上摆了各种饮料、甜点,等会儿烤制好的烤串也会挪到那地方去。
“老高,我们是不是等着享受就行了啊?”
“放屁,自己来烤,烤串就是要自己烤着吃才香!”
“我不行啊,我以前试过炭烤,烤什么都糊!”
“没看到旁边摄像大哥们都在呢,离开这里之前最后一次出境了,还不赶紧表现表现?”
“让我在全网观众面前再出一次丑?!”
“哈哈哈哈!”
薛笑喜欢做菜,闻言就道:“我来烤吧。”
这话一出,学员们齐齐嚎道:“嗷嗷嗷笑笑爱死你啦!”
赵冬道:“你一个人忙得过来吗,我也一起吧。”
于是其他学员开始了吃吃喝喝,插科打诨,薛笑和赵冬则一人拿了十串烤串,开始耐心地烤。
摄像大哥挪了过来,镜头对准两人。
碳热得刚刚好,那烤串一下去,肉就滋一声冒出了烟。
薛笑的手法极其熟练。
烤串放下去先不动,等滋滋滋的声音和飘出来的香气都快把人逼得躁动了,再翻面。
两面浅浅变色便开始撒各种调料粉,一把下去,香味翻倍。
摄像大哥一开始还对着两人的脸拍,后来镜头就不知不觉对准了食物,机器后的眼神里满是渴望。
赵冬惊奇:“笑你怎么这么熟练,以前不会真卖过烧烤吧?”
“当然不是啦,”薛笑忍俊不禁,“是我妈从小教我烧菜做饭,时间久了,什么都做过,也就什么都有经验了。”
赵冬打趣道:“那你以后的媳妇儿有福了,老公性格温柔,做事贴心,还是个大厨。”
薛笑顿时红了脸:“赵哥你就别开我的玩笑了……”
“啧啧,还脸红了,不会是从来没有谈过恋爱吧?”
薛笑小幅度摇了摇头。
“还真是?来来来,摄像大哥对准了哈,看看咱们这大宝贝,长得多帅气,烧烤烤得多好,这牛肉烤得——”
薛笑被赵冬调侃得脸红到不行,突然之间一只手横插进两人中间。
一道随性冷感的嗓音响了起来。
“烤好了?让我尝尝。”
赵冬被吓了一哆嗦,而薛笑看到这结实又修长的手臂,感受到身后熟悉的气息,身体已经比脑子先一步反应过来,连忙递过去一串烤得最好,辣椒粉也撒得最多的:“吃这串!”
身后的男人轻笑着:“好。”
薛笑这时才回过身。
沈亭言就站在他身后一步的距离之处,高挑地像是能将他整个笼罩住。
男人单手插兜,姿态随性风流,他今天穿着一身雾蓝色垂质衬衫,低调奢华的颜色衬得他像一个名流世家的贵公子。
不对,薛笑抿唇笑着更正,也不是“衬”吧。
这个男人本来就出身名流世家,一身矜贵气质是从小熏陶出来的,处变不惊的能力亦是从小培养而成。
“名贵”是刻在他骨子的东西。
沈亭言吃烤串的姿态也很优雅,别人吃得满嘴都是粉末,还总是撒上一身,沈亭言却能吃得干干净净,养眼极了。
赵冬看到那血红的烤串,还以为薛笑是胆大包天在整蛊,抽着嘴角问:“沈老师你没事吧……”
“没事,”沈亭言慢条斯理吃完,抽了张纸巾擦擦嘴道,“我喜欢吃辣,他知道。”
说最后三个字时,瞥了眼薛笑。
薛笑的耳朵瞬间烫了起来。
他确实是知道才会递这串过去……
虽然沈亭言没跟他说过……
赵冬了然:“也是,笑笑是沈老师的脑残粉嘛。”
薛笑小声逼逼:“我不是脑残粉……”
“是是是。”赵冬和沈亭言都在笑。
薛笑只好回过身去,继续认真烤串,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见。
他以前真不是脑残粉!
他是沈亭言事业粉,只关注作品,不关注生活的那种!
也就是最近,才开始不正常地全网搜索关于沈亭言的事情,想再了解一点,再接近一点。
薛笑总觉得自己这状态不太对,可每当他醒悟之时,沈亭言那种放纵到近乎宠溺的态度又会让他重新晕晕乎乎跌回到脑残粉的坑里。
然后了解得越来越多,喜欢得也越来越多。
“喜欢”这两个字,对薛笑来说好像越来越不是原先那个意思了。
沈亭言是和苏诗锦他们一起到的,四位导师合着一帮工作人员呼啦涌入场地,这地方人就更多了。
不知不觉之中,赵冬已经被拉走,和薛笑一起烤串的变成了沈亭言。
薛笑注意着沈亭言的脸色,忧心道:“沈老师,你要不还是跟他们去玩吧,这里太热了。”
沈亭言却淡定道:“你一个人应付得了这一帮人?一个个胃口大如猪。”
薛笑被噎了下,瞄了眼摄像大哥,摄像大哥后退两步,比了个大拇指,表示“放心,会剪掉的,都会剪掉的”!
薛笑松了口气。
然后他就开始四处张望。
人的体质不可能一夜之间发生变化,沈亭言留在这里无非是好心帮他分担烧烤任务,薛笑心里很甜,但他也真怕这地方把这个男人给热死。
瞅见一把小扇子后,他连忙拿过来,开始往沈亭言那边送风。
扇子摇啊摇啊。
烟立马被赶去了另一个方向,清风送来一些爽快。
沈亭言满心的烦躁也被驱散了一些,舒服地微微眯起眼。
随后他便侧过脸,眸色晦暗地望向身旁的青年。
明明自己已经被热得脸蛋通红,却还只顾着他。
总是如此。
沈亭言过去不是没见过生性温柔的人,但是薛笑给他的感觉总是格外特殊。
这个家伙的温柔不是盲目的、愚善的温柔。
对不好的人该客气就客气,该远离就远离,他的温柔只给特定的一些人,而一旦当他确认那个人是值得的,他便会毫无保留,敞开心扉,纯白而无杂质。
这种温柔,甚至安静得你如果不主动去注意,就很难发现。
好歹求点回报吧。
沈亭言心想。
薛笑刚翻完一轮烤串,猝不及防地被夺走了手中的扇子。
回头一看,沈亭言已经扇了起来。
他朝着薛笑的地方扇,风把薛笑的额发吹起。
“沈老师,还是我来吧!”薛笑连忙道。
“烤你自己的,别来抢。”沈亭言睨他,一句话直接把人定住。
薛笑欲言又止。
“薛笑,你把我当你儿子照顾呢?”沈亭言开始侃他,“你是什么角色,我妈?我爸?”
薛笑:“!”
他正想回嘴。
沈亭言似笑非笑道:“还是我老婆?”
薛笑呆住了。
他没想到沈亭言嘴里会冷不丁蹦出来这两个字,瞬间脸色爆红,又惊慌又羞耻地喊了声:“……沈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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