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不知名的虫聒噪的叫着,刘年背对着张扬并没睡着,他静静地看着墙壁上映出的张扬影子,替自己规划了一条狼狈的退路。
张扬无法接受这种感情实属正常,毕竟张询和王卉就是因为沈黎明分开的。两个男人的感情,让张扬原本完整的家庭支离破碎。
既然张扬抗拒,那他就不会再给张扬造成困扰。只要能保持普通的朋友,或者连朋友都算不上的同学关系,刘年就觉得很满足了。
不宽的床铺两人个占一边,中间隔着一条隐形的分割线。一夜无话,天亮了,一切仿佛回到了最初的样子。
之前的种种尴尬都像是一场短暂的插曲,时隔不久,两人又再次一起踏上去学校的那条路。起点是刘年家,终点是一中。
对此,张扬很满意,毕竟只有在刘年家睡的时候,他才睡得好。张扬还是没心没肺地和刘年插科打诨,刘年也还是大部分时间沉默地听着,听到精彩的地方偶尔回复一两句。
一切似乎都在往正常的方向发展。
水泥的小路上依然四处散落着小小的碎石子,两边的草丛里熟悉的蓝白色野花开得正盛。
小道旁阿姨的小餐车上糯米饭炸和油饼散发着熟悉的香味,连小卖部门口的小黄狗都是那只熟悉的来福。
一切都是熟悉的样子,一切终于又回到了正轨。
张扬对着清新的空气伸了个舒适的懒腰,不由地在心里感叹,眼前熟悉的一切,让他的心情莫名畅快了不少。
他还没意识到,路还是那条路,花还是那丛花,街边的早餐摊子还是那个摊子,小黄狗也还是那只。这些事物之所以会让他觉得自在,只是因为身边多了刘年。
因为身边有刘年的存在,他才会觉得所有的这一切,看起来都无比的让人赏心悦目。
显然张扬本人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张扬故作自然,还特意走过去和刘年勾肩搭背,以此来说明自己真的很自在,真的一点都没有别的心思。
肩上一重,刘年随即歪头看向张扬,他背着微风站住,额前的刘海被吹起。
透明的金属框眼镜敛去了眼里的锋芒,眼尾的淡色小痣沾上了清晨的朝阳,是好看到让人呼吸一滞的程度。
至少张扬是这么认为的。
他该死地看愣住了,搭在刘年肩上的手,紧张得手心都出了汗。
完了,心跳又不太受控制了。
作者有话说:
宝包们情人节快乐昂!是谁情人节还在码字!是勤奋的猫猫头!夸我!爪子都码秃了!
to宝包们:
情人节的晚上有点冷,本来以为街上没什么人,想着去偷点电瓶给我的宝包们买束花的,结果才摸上电瓶我就被警察叔叔抓到了,本来想反抗,,警察叔叔说别动,我就立刻放弃了反抗,因为我记得你们说过,你们喜欢老实人。
第89章 感情不断
张扬默默地减轻力道,假装不经意地把手从刘年的肩上放下,转而放到了自己的脑后,尴尬地挠着头。他果然还是不能像以前那样平静地面对刘年,身体的反应是最诚实的。
事实证明,他对刘年的心思不像从前那样毫无杂质了。意识到这一点,张扬更心虚了,他歪过头干咳几声,试图悄无声息地化解尴尬。
刘年暼了他一眼,见他这么一副心虚的表情仿佛也没觉得诧异,而是转而开口提醒道:“走快点,要迟到了。”他看起来倒是十分自然,就像他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想到这里张扬顿时感到有点不忿,怎么搞得像他自己自作多情一样。明明事儿是两个人一起犯的,久久不能平静下来的却只有他一个。
凭什么刘年可以这么镇定自若。
张扬突然有一种被辜负的错觉,而刘年就是那个始乱终弃的负心汉。
“走那么快干嘛,上赶着投胎啊。”张扬心里有火,说话的语气也不是很好。
特别是看到刘年依然神态自若的样子,张扬莫名地就更来气。刘年没有回怼,而是停下步子转身等张扬,等着他赶上来再并排一起走。
路过煎饼摊子的时候,刘年停了下来,给张扬买了一个加火腿肠的煎饼递给他。他记得张扬没有吃早餐的习惯,想给他纠正过来。两个人,刘年只买了一个饼。
刘年一般的早餐都是在家里随便煮点面或者把剩菜热了将就凑和一顿,所以他并没有多余的早餐预算。他能凑和,但他怎么能让张扬跟着凑和,所以今天他没在家里吃。
买两张饼虽然要不了多少钱,但每天都买两张,长久地算下来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刘年的家境还不允许他过得这么奢侈。
张扬接过饼并不推辞,说了声谢谢后就准备吃,还没咬下去,他就突然停住了。看向买了饼递给他就继续目不斜视走路的刘年,张扬猛然想起来,刘年也没吃早饭。
“你不吃吗?”
“不饿。”
张扬没说什么,跑回去问卖饼的阿姨多要了一个塑料袋,掰了煎饼分一半给刘年:“一人一半,感情不断。”
刘年接过饼诧异地看向张扬,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看什么,我说的感情,意思是兄弟情。”张扬欲盖弥彰:“友情也行,总之不是你想的那种。”
不解释还好,越解释越显得奇怪。
“我没想什么。”刘年的确没想什么,就只是张扬硬要分一半煎饼给他感到惊讶而已,这话说出来倒显得张扬有点在故意掩饰什么。
闻言,张扬咬了一口饼,含糊不清地说:“没想多最好。”他现在恨不得狠狠地扇自己几个耳刮子,要不然以后总是不长记性,一次又一次地在刘年面前说错话。他们到学校的时候门口都没几个学生了,看样子是快要上早读课了。
校门口的保安对刘年有印象,因为刘年每次都来得很早,很多时候还没开门他就已经在校门口等着了。
头一次看到刘年来得那么晚,保安大叔不由地多问了一句:“孩子,今天怎么那么晚,上课铃都要响了才来。”
“起晚了。”刘年礼貌地回应,说完回头看了慢吞吞跟在身后的张扬,示意他走快点。
保安大叔不太相信刘年的说辞,自从他看门以来,刘年就没迟到过,再看他衣衫整齐,收拾得利利落落的样子,保安大叔更不信他是起晚了。
大爷顺着刘年的视线看过去,发现门口的张扬正不慌不忙地走着,立即开口催促:“那孩子赶紧进来,我要关门了。”
刘年先到了却没回教室,而是站大门的另一边等张扬。保安大叔两边看看,恍然大悟地看着刘年说:“怪不得要迟到了,是和你同学在路上玩,玩得忘了时间吧。”
“快进来。”保安大叔向张扬招手:“现在跑着去教室还来得及。”
保安大叔说得对,但也没全说对。
一路上都是张扬在磨磨蹭蹭地玩,一会儿薅一把花坛里的野草,一会儿又跑去看路口的小孩打弹珠,总之他对什么都好奇,都要去看两眼或者参与两下,这么耗着,时间不知不觉地就过去了。
刘年没参与也没催促他,却一路放慢了步子在等他。
就这么等着等着,原本按刘年的速度十几二十分钟就可以到学校的路,两人居然走了快四十分钟才到。
张扬进了大门和刘年汇合后,保安大叔还不忘提醒他们,下次别只顾着玩忘记上学的时间。
看到张扬走了过来,刘年才迈开步子。
张扬都进了大门走了好几分钟,保安大叔还不放心地看着他,继续絮絮叨叨地念叨,大概都是让他好好学习,不要天天迟到之类的话。
张扬被念叨得头皮发麻,一个劲地往教室的方向冲,只想快点逃离保安大叔。
默默地听着这些话,刘年忍不住低头轻笑,却被身后半步走着的张扬抓住了。
他愤愤地拽住刘年的书包带子,语气威胁地说:“再笑信不信哥揍你?”
“笑什么,你不也和我一样快迟到了吗?”
刘年敛住笑意,难得地解释:“我迟到是因为等某人。”他的语气很明明很正常,张扬却偏偏从里面听出了几分别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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