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敛今天下午没有穿那些一看就很总裁的西装,而是穿了套休闲服,看起来年轻俊美,混在一众学生里丝毫不违和。
他的眼里染上笑意:“如果遇到问题的话,那就拜托你了,学弟。”
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称呼,却被傅敛喊出了逗弄的意味。
沈眠枝盯着上节课的笔记,握紧了手里的笔:“哦……”
讲台上。
那位教授打开了设备,调出一段文献和实验报告。他的目光精准地落在后排,慈眉善目地预告:“大家先看五分钟,等会我提问。那位来旁听的家属,做好准备哈。”
第33章 告状
教授的话音刚落, 在座的其他学生发现有人替自己受罪,松了口气,然后终于抽出精力, 齐刷刷地看向某位“家属”。
好家伙, 好一个又帅又年轻的男人。这人旁边是他们班年纪最小的沈眠枝同学。嗯?家属,是教授老眼昏花还是……?
家属本人的态度坦坦荡荡, 没有明确承认, 但没有拒绝, 只是对那位老教授礼貌点头:“好的。”
沈眠枝终于没忍住, 侧过头看了看傅敛。
刚才傅敛那句“学弟”就已经带了几分逗弄的意味,再加上教授那句无意间说出的家属称呼, 简直是对沈眠枝的双倍挑战。
好像已经有些太亲密了。
可是, 傅敛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是他的学长, 而教授根本不知情,就是这么随口一说……好吧, 教授说得倒也没错,从婚姻关系来说,傅敛确实是他的家属。
但是他们明明没有戴戒指!怎么这么多人误会他们的关系?
沈眠枝百思不得其解。
讲台上的教授推了推老花镜, 十分通透。
小沈旁边那个男人的眼神太明显了,幽深晦暗得恨不得把人吞了, 偏偏又还温柔得很,啧啧。他要是看不出来这两人有关系, 他就白活这么久了。
课室的座位上,傅敛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正经沉稳,说出的话却像是痞坏的学长在逗乖乖学弟。
“学弟还没有说, 等下会帮助学长的吧?”
沈眠枝没什么气势地轻轻瞪了傅敛一眼,一点都不凶狠, 反而有几分娇。
傅敛看得心痒痒,表面还是装得像个大尾巴狼。他沉吟几秒,把嗓音压得更低:“喊学弟喊错了?好吧,是家属。”
“老婆。”这句称呼傅敛几乎没有发出声音,只能通过口型判断出他说了什么,“等下你会帮我的吧。”
“……会。”沈眠枝别过头,耳尖又不自觉红了一点。他胡乱地思考。
这是协议结婚该有的对话吗?怎么感觉不太对劲。
这时,叮叮当当的上课铃声响起,沈眠枝赶紧收了这些想法,投入到课程之中。
五分钟后,那位老教授果然点了傅敛的名字:“虽然你一看就不是我们专业的,但这个问题还是比较入门的。”
傅敛从容地起来回答问题。
沈眠枝竖起耳朵紧张地听着傅敛回答。
别说,敛哥答得还挺像模像样的,就是答案不怎么完整。
“好,好,很不错,你是第一个旁听但是能够跟上节奏的。”教授非常满意,“不过没说全,再仔细想想。”
这就到了傅敛的知识盲区了。
沈眠枝正担忧,就感觉到自己的小臂被傅敛轻轻点了一下。
——来自学长兼老公的小暗示。
毕竟他们结婚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沈眠枝还是把自己的笔记摊开,悄悄推到了傅敛面前。
傅敛流畅地接上思路,教授假装没看到两人的小动作,满意地让傅敛坐下。一个课前问答完美结束,随即立刻进入了紧张刺激的课堂时间。
沈眠枝也顾不上想别的事情,手中的笔写得刷刷的。
这门课讲的内容晦涩又抽象,教授虽然总是跑题,但又能神奇的绕回去,顺便多补几个知识点。在这门课的课堂上,但凡是低头捡个笔,再抬头可能就看不懂了。
饶是如此,沈眠枝也分出了一点注意力在傅敛身上,时不时把自己的笔记或是草稿分享过去。
这么一看,他们还挺像是真正的同桌,在共同享受校园时光。
……至少对于傅敛而言,这节课稍微填补了他一直以来的空缺与遗憾。
一节大课好不容易结束,教授收拾好教案和保温杯,款款离开,一众学生眼神痴呆,趁着热乎的知识还在脑子里,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讨论。
沈眠枝把一个思维导图勾画好,也侧头问傅敛:“敛哥,刚才那节课感觉怎样?”
傅敛点头:“还可以,有点吃力但是基本能听懂。”他说着,把刚才那节课的精髓概括了出来,还举一反三,理解了相关的理论。
沈眠枝:“?!”
敛哥去当总裁可惜了,就该来搞学术。
“我算是有一点点基础。”傅敛回忆几秒,“前几年我选修过精神病学和人工神经网络,跟这节课稍微有一点关系。”
沈眠枝沉默两秒,诚恳地说:“敛哥,你好卷。”
傅敛的视线落在沈眠枝头顶的发旋,微微阖眼:“也还好,主要是感兴趣,也有动力。”
“这样。”沈眠枝再抬头时,傅敛已经调整好了表情。
“眠枝,你帮我检查一下笔记,我可能会有遗漏或者出现问题。”
沈眠枝很乐意让知识填充别人的脑袋,乖乖接过来。
不同于沈眠枝斯文端正的字迹,傅敛笔记上的字迹可以说是龙飞凤舞,铁画银钩,让人稍稍窥见那沉稳内敛背后的气势与野心。
只是……这字迹看起来好像隐约有些眼熟。
在哪里见过呢……沈眠枝努力回忆了好一会,但记忆里相似的字迹太过久远,又缺少存在感,以至于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傅敛垂眸看着沈眠枝,没说话,眼里藏了几分期待和忐忑。
“没有问题。”沈眠枝看完了笔记,“敛哥,你的字真好看。”
傅敛嗯了一声,看起来兴致比刚才低了点。
两人并肩走出教学楼。
教学楼不远处的亭子,坐了一群人。那几个人分成了两个阵营,面对面坐着,不知道要谈什么。
几秒后,响起了凄厉无比的控诉。
“那是我的论文!!我养了整整三个月!我报告都写到一半了!”
“对不起!但是它刚才已经付出了惨痛的生命代价,我们最好的数据也没了!姐,它已经下锅了,晚上一起吃吧,我们让往事随风吧。”
噢,原来是早上那场大黄鸡逮捕事件的两方当事人。
沈眠枝听了两耳朵,终于弄明白了事情经过。因为笼子损坏,有只实验鸡跑了出来,不知怎么的跑到另一个实验室,把人家辛辛苦苦养的植株给啄没了。早上追捕到另一半,受害者从另一边包抄,结果那只鸡受惊落水,居然淹死了。
简而言之,就是有一批学生捅了娄子,出逃的实验动物闯大祸,另一方也不小心引起了事故,进而变成共轭篓子,场面一时间非常混乱。
旁边的辅导员看起来历经沧桑,熟练地进行调解。
傅敛顺势跟沈眠枝聊起这个话题:“真惨烈。”
“是啊。不过我们学院算还好了,实验生物就那几种,实验鸡都是少见的了。”沈眠枝摇摇头,“我高中有个同学读的是农业大学,学校里养了几十种动物,植物就更多了,每天都有人都毕业论文出意外。她朋友圈经常发各种事故。”
傅敛被沈眠枝的描述逗笑。他堪称小心地探寻沈眠枝过去生活学习的经历:“那眠枝遇到过这种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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