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川心急如焚,却仍然温柔地安抚道:“没事的,你一定会没事的,宝贝……”
李特助恰巧从自己办公室里出来,就看到裴爷正抱着林少爷快步往电梯走去,神色着急。
而他怀里的林少爷无力地垂着手臂,看起来奄奄一息。
他心里一惊,立刻拔腿追了上去,关切询问:“裴爷,林少爷怎么了?!”
裴川没空跟他解释,直接把手里的车钥匙扔给了他,“开车去医院!”
李特助精准地接过钥匙,“好!”
“那个……”
就在这时,林岁辞弱弱地抬了抬手,终于找到说话的机会:“我好像只是低血糖,饿的。”
他只是低血糖,并不是脑溢血,不要搞得他好像快死了一样。
听了这话,裴川和李特助急促的脚步瞬间顿住。
裴川:“……”
李特助:“……”
裴川低侧目看着怀里神色窘迫的人,迟疑询问:“低血糖?”
林岁辞苍白的小脸尴尬得泛起一团红晕,羞耻地将脸埋进了裴川的肩膀上,红着耳朵慢吞吞地开口:“我中午没吃什么东西。”
没吃东西,再加上刚才做了耗费体力的剧烈运动,能不头晕低血糖吗?
裴川蓦地松了一口气,还好没什么事。
旁边的李特助目光极其微妙复杂,看裴爷刚才那着急的用样子,他还以为林少爷出什么大事了呢。
嗯……不对,林少爷身上的衣服怎么换了?不合身,一看就是裴爷的。
而且,林少爷的脖子上还有红点点,这个季节蚊子都死绝了,绝对不可能是蚊子咬的。
李特助的目光更加微妙了,没想到啊,裴爷居然这么禽兽。
他尴尬地轻咳一声,小心翼翼道:“裴爷,那还去医院吗?”
裴川默了默,伸手夺过了他手里的车钥匙,维持表面冷淡:“去拿点巧克力和吃的过来。”
说罢,裴爷便抱着怀里的人转身,迈着稳重的步伐不紧不慢地往办公室走去。
李特助抬手摸了摸鼻尖,心想裴爷不愧是裴爷。
回到办公室,裴川抬手惩罚性地拍了拍林岁辞的屁股。
他严肃地责备:“怎么不早说,想吓死我?”
林岁辞觉得自己很冤枉,委委屈屈地抱着裴川的脖颈,趴在他肩头闷声反驳:
“我也没想到你会这么紧张,还每次都打断我的话……”
“没事就好。”裴川摸摸他的头发,抱着人在沙发坐下。
落地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一幢幢的高楼大厦灯光亮起,霓虹闪烁。
林岁辞还是头晕眼花,软绵绵地趴在裴川怀里,难受得微微蹙眉。
做那种事情把自己搞成了低血糖,还差点儿被送去医院,也是没谁了。
李特助速度很快,没一会儿就抱着一堆零食进来了,此时林岁辞还跟只小猫儿似的坐在裴川的腿上。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李特助生怕多看一眼,连明年的奖金都被扣光。
裴川淡淡地扫他一眼:“你可以下班了。”
“是!”李特助转身,光速离开。
裴川拆开巧克力包装,递到林岁辞嘴边喂他,“张嘴。”
吃了一根巧克力,又吃了两个小蛋糕,林岁辞总算不头晕了,苍白的脸色也逐渐好转。
窝在裴川怀里缓了一会儿,他的身体慢慢恢复了正常。
“以后不许再这么吓我。”裴川拿着纸巾仔细擦去林岁辞唇边的蛋糕碎屑,跟cao心的老父亲一样不放心地交待:“肚子饿记得告诉我,三餐要准时吃,我还能让你在床上饿着肚子?”
林岁辞窘迫:“知道了,你别说了。”
他也是要面子的。
目光一瞥,不经意发现裴川的衬衫纽扣都系错了,一定是刚才太着急了。
裴川穿衣向来严谨一丝不苟,平时不可能出现这种状况。
“扣子系错了。”林岁辞抬手,纤长匀称的手指解开裴川的衬衣纽扣,再一颗一颗认真系好。
这样一双漂亮的手做这种事情,无端多了几分涩气,令人遐想联翩。
“好了。”林岁辞笑着抬头,结果对上了那双黑沉沉的眼眸。
裴川盯着他:“下次你帮我脱衣服。”
林岁辞:“……”
裴川没再逗他,伸手将林岁辞穿得松垮的衣服整理好,将羽绒服外套兜帽戴在了他头上,勉强遮住脖子的痕迹。
“带你去吃饭,想吃什么?”
“嗯……”林岁辞略一思索,想到了什么好吃的,他喉结滚了滚,眼神也亮晶晶的,紧接着从嘴里说出三个字:“螺蛳粉!”
“螺蛳粉?”
这个名词对于裴川来说有点陌生,他从没有吃过这种食物。
不过他倒是偶尔听员工说过螺蛳粉,据说特别好吃。
林岁辞强烈向裴川安利:“很好吃的,我带你去尝尝。”
他之前也没吃过螺蛳粉,拍戏的时候萧文乐和楚项明带他去吃过一次,那酸爽的味道特别令人上头,以至于他现在还念念不忘。
裴川看着小孩儿明亮的眼神,笑着点了点了点头,“好。”
后来他就笑不出来了。
这个时间段还是晚饭时间,网上评分很高的一家大型螺蛳粉店里客人很多,十分热闹。
空气里飘荡着一股浓郁的味道,喜欢的人对此欲罢不能,讨厌的人直接绕道走。
“就在前面。”
还没走进去,裴川就闻到了那股奇怪的味道,他不由皱了皱眉,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特意在网上查过的,这家店评分很高。”
林岁辞的心情倒是很好,迫不及待地牵着裴川走了进去。
那股味道更加强烈了,裴川的脸色变得微妙,努力克制要转身逃离的冲动。
林岁辞找了个不显眼的角落位置,拉着裴川坐下。
服务员过来询问:“两位帅哥想吃点什么?”
林岁辞:“嗯……一份套餐C,裴川你呢?”
裴爷是见惯了大场面的,尽管觉得这味道像是从厕所里散发出来的,他表面上仍然面不改色,只是呼吸放浅了些,但那股味道还是不停地涌进鼻子里。
他努力维持平静,“和你一样。”
服务员又问:“请问要加辣吗?”
“中辣。”
“不加。”
两人几乎同时说出口,说中辣的自然是林岁辞,吃螺蛳粉不加辣是没有灵魂的。
然后他就接收到了裴川不赞同的目光。
裴川重新对服务员说了一遍:“都不加辣。”
林岁辞暗自叹了一口气,没有反驳。
他脸上还戴着口罩,挡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清透水润,微微蹙眉的样子,透着几分委屈可怜劲儿。
服务员离开之前不由多往他们身上看了两眼,这对客人相处模式还挺奇怪,像是爸爸带孩子。
裴川安抚性地摸摸他的头发,低声道:“忘了刚才都干了什么?少吃点辣。”
林岁辞耳尖一红,没说话。
没几分钟,服务员便端来了两碗热气腾腾的螺蛳粉。
那碗比林岁辞的脸还要大,分量十足,满满的都是料。
林岁辞迫不及待地摘下口罩,拿起筷子开吃。
虽然没有加辣,但味道还是很好,酸爽上头。
浸满汤汁的炸蛋,油豆腐等配料,一口咬下去令人满足,再嗦一口粉,这谁能顶得住?
林岁辞埋头吃得欢乐,抬头一看,对面的裴川连筷子都没动,平静的表面之下藏着几分嫌弃,不,是非常嫌弃。
脸都快绿了。
林岁辞筷子一顿,忍不住勾起嘴角偷笑,随后他拿起筷子塞进裴川手里,“怎么不吃?”
裴川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抽,淡淡地从嘴里吐出一个字:“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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