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妈发现自己没理,又换了个别的路数,“那你说,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本来我以为你们会成,我连消息都往外面说了,我说我们许希年底会订婚。”
许希直接,“我订不了婚,不要再给我介绍了。”
说完,许希回了卧室。许妈在外面发脾气,把东西搞得哐哐作响。
好一会后,她走到许希门口,“我催你结婚是害你?你是不是觉得我在害你?你这个年纪不结婚想干什么啊?我还不是想着我还有力气,这两年可以给你带一带孩子。你是不是要等到我和你爸都躺医院了,然后你这边小孩那边父母顾都顾不过来?”
许希站起来,“妈,不要说这种话。”
对方难以理解,“那你到底为什么不愿意结婚!?”
许希说:“我不想凑合,我想和我喜欢的人一起过日子。”
许妈立马道:“那你喜欢谁嘛,又不是不让你喜欢,你就说你喜欢谁,我让你爸马上上门提亲——”
许希试图休战,他走到门口关门,“妈,你去看电视吧,我有点工作要忙。”
终于把人打发走了。
许希自然没有工作,现在的工作和之前不同,以前恨不得你回家都工作。现在生怕你把工作带出来了,工作内容比你本人重要得多。单从工作上来看,现在的确比以前轻松,但却让许希更迷茫了。
之前工作强度大,能很快看到成果,让他很有成就感。现在除了铁饭碗这个身份,做的都是没有意义的琐事,像一个真正意义上的螺丝钉。
只要许希说一句不干这份工作,能给家庭带来核武器般的打击,什么不相亲不结婚都不值一提。
想到这里,许希突然畅快起来。
就像小时候,他幻想自己想不开自杀之后,父母多么痛心疾首悔不当初,以此来获得一种精神上的胜利。
多么幼稚、多么可笑。
但是,他的人生,不是为了证明他是对的,也不是为了证明父母是错的,只是为了他自己幸福快乐,他应该抱着这种想法去生活。
傍晚,他爸回来了,他妈跟他念了几句,家里气压很低。许希在家里待得不舒服,打了声招呼就出门了。所以,和以前相比,他也不是没有成长。以前,他要得到应允才敢做,现在,知会一声就按自己想法做了。
随着孩子的长大,父母和孩子的天平在渐渐倾斜,父母不再是可以全权做主的一方,他们同样也忌惮着孩子的实力,并且需要在未来仰仗孩子而活。
许希一边开车,一边给陈远打电话,那边接起来“喂”一声,他没注意到背景音嘈杂,自顾自的打招呼说:“你在家吗,我过来打游戏。”
“对不起宝贝,在外面。”
许希被他一句宝贝搞不会了,他说“没事,我自己找地方玩儿”,陈远那边似乎找了个安静地方,说话的声音也比刚才清晰了很多。
陈远说:“来我这边呗,就倆人。元顺,元顺你认识吗?”
许希顿道:“知道。”
元顺在高中很有名,跟他们不在一个班,但经常跨班找陈远玩。他们俩都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几乎可以说是绑定存在的两个人。
陈远说:“嗯,就他,还有他女朋友,没有别人。你在哪,我来接你。”
许希犹豫要不要去,但是他已经出门了,他模棱两可的回答道:“在路上。”
陈远跟他说了地名,生怕他不愿意去一样,连哄带骗的诱拐他,“我到门口接你,开车注意安全。”
这下,许希不得不去了。
前面说了,小县城没什么娱乐活动,这个说法是不客观的。这几年,县政府大力发展旅游和娱乐产业,在江边打造了一个全新的文化园,且大力扶持回乡创业的年轻人们。基本上大城市玩的东西,在那里都可以找到替代品,时不时还会举办音乐节、画展。
许希第一次来这边,好费劲才找到停车位。陈远隔老远就看见他了,一边挥手一边大步过来。他穿的还是白天那套衣服,不过脖子上挂了条链子,手指和耳朵上也做了些点缀,比白天的陈远多了一些侵略感。
如此看来,陈远在他面前还是收敛了,这才是陈远本来的风格。
第8章 亲了我要负责
陈远发现许希盯着他的手指,他顺手摘了个戒指给许希戴上,嘴上把锅甩得一干二净的,“早你知道你要找我,我今晚就不出门了。元顺非要叫我出来。”
看着自己手上的戒指,是比较朋克、张扬的款式。许希不自觉有些吃味,“非叫你来,你还打扮了。”
陈远没听清,他凑过去问:“嗯?说什么?”
许希说:“没说什么。”
陈远想了一下,“是元顺开的店,叫我过来撑场子。这是化妆师给我弄的。”他拿起胸前这根装饰的链子,作势要摘下来给许希戴上。
许希连忙阻止。
陈远就想装得自己单纯一点,然而项链、戒指可以是刚戴的,耳洞却不可能是刚才现打的。许希看了一眼他的吸睛的耳钉,扯了扯他表示不计较这个事了,“走吧。”
陈远摸了摸耳钉。许希是个聪明人,他一直这么认为的,所以许希应该知道,他并不那么纯良,相反的,还有可能是个坏家伙。
那么,许希不可能因为,他稍微打扮了一下,就觉得你怎么这样,你和我想象中不一样,不是我能接受的类型。不会因为这个事不悦。
所以,只剩下一个可能——
陈远挨着许希的肩膀,“许希,你是不是觉得,我跟你约会不打扮,跟别人约会刻意打扮,因为这个不高兴啊。”
许希脚步一顿,绷着脸对他说:“你不要自作多情。”
陈远笑了一声,搭他肩膀往里走,“我知道了,我以后好好打扮,保证让你带得出门。”
不是“打扮”的问题,是“约会”的问题,他把“约会”用得隐蔽,感觉和谁都能算约会,让许希接下了这个词。
这些都是他的惯用伎俩了。
既然是元顺开的酒馆,他们的卡座是最好的,位置隐蔽、视野开阔。陈远推门让他先进,卡座不大、一目了然。门一开,里面两人便看了过来。
陈远说:“那个是元顺。”怀里搂着的就略过了,陈远不知道她名字。陈远对元顺言简意赅,“许希。”
元顺乐道:“许希我能不认识吗。”
许希到沙发边坐好。如果他记忆没出错的话,他和元顺在学校没说过话,至于对方是怎么认识他的。许希不认为,自己像他们俩这么出名。
元顺打个招呼,没有要聊天的意思,扭头和女孩说话去了。
陈远在许希旁边坐下,倒了点酒放在他面前。许希透过窗口在楼下看,将表演的乐队尽纳眼底,他歪过来靠着陈远的肩膀,“你也会上台表演吗?”
陈远说:“我是主持。”
许希眨了眨眼,似乎没想到。
陈远眼神示意对面的人,凑到许希耳边讲悄悄话,“他工资都舍不得开,我凭什么给他表演。”
许希说:“那你们交情不怎么样嘛。”
陈远说:“肯定啊,没咱俩好。”
许希说:“呵。”你就乱扯吧!视线投向对面,元顺正搂着人说话,女孩子青春、漂亮,看起来年纪不大。元顺感受到他的视线,坐起来看向陈远那边,他指着桌上的玻璃制品,“远,试试,前几天刚上,店里卖得很好。”
陈远看了一眼,对许希解释说:“这个叫水烟。”
许希说:“喔。”这个人像有读心术似的,知道他在琢磨这个东西。不仅如此,陈远还取了支烟嘴过来,示范给许希看应该怎么抽。
这玩意长得像实验仪器,不过就是样子看着稀奇,在抽烟群体里根本卖不开,只适合猎奇的年轻人。
许希一瞬不瞬看着他,在陈远的视角里,显得特别乖巧、服帖。陈远玩心大起,他拿开烟管凑过来,对着许希的脸轻柔吐烟。许希眨了一下眼,陈远拿另一只手扇烟,“完了,我好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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