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谁都没有提一个月约两次的事。
谈宁愈发看清他和林颂安人生轨迹的差距。
第二天下课之后,谈宁经过数科院教学楼的停车场,准备去食堂,半路却听到汽车鸣笛声,他循声望过去,看到林颂安的车。
林颂安降下车窗,朝他笑:“想我了吗?”
谈宁停下来,怔怔地看着他。
“我家阿姨熬了鸡汤,我觉得好喝,就带了点过来,要不要尝尝?”
谈宁表现出不愿意的样子,林颂安叹了口气,眼含笑意地推开车门:“面子好大啊,还得我亲自下车来请。”
谈宁往前走,林颂安拉住他。
一个习惯性的默契动作。
“尝尝嘛,我又没下毒,不至于被某人反复戳心,告白无果之后就痛下杀手。”
谈宁抿了抿唇,他坐到副驾驶,看到中间的小隔板上放了两个米白色三层保温盒。
“我家保姆阿姨做饭真的很好吃,除了鸡汤,今天的一荤一素都很好吃。”
“你吃过了?”
“没啊,特意趁热带过来和你一起吃的,”林颂安把其中一只保温盒放到谈宁面前,“咱们一人一份。”
他把筷子放到谈宁手里,谈宁忽然说:“好傻。”
“什么好傻?”
“带饭。”
林颂安歪头,“为什么带饭好傻?”
“高三的时候,晚自习之前很多同学的家长都把晚饭送到教室里,看着他们吃完再走,他们挤在教室里,很吵,而且送的饭看起来也没有多好吃,其实去食堂更方便更节省时间。”谈宁两手捧着保温盒,左右打量。
他第一次对林颂安说这么一长串话,林颂安一开始还有些懵,不明白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可转头看到谈宁小心翼翼看着保温盒的眼神,忽然就有点明白了。
谈宁说不喜欢,其实是喜欢。
说好傻,其实是想要。
印象里谈宁似乎从来没跟他聊起过自己的家庭,林颂安曾经问过,谈宁只回答:都是普通的beta。
林颂安也通过煊城的熟人朋友想办法查过一些,得来的消息是谈宁和外公一起生活,外公性格挺随和,乐呵呵的,天天打麻将。
朋友没提到谈宁的父母,林颂安便以为谈宁的父母都在外地打工。
现在想来,好像不是那样简单。
如果只是留守儿童,应该不至于像谈宁这样,半点心思都不肯外露。
“汤在最下面一层。”他叮嘱道。
谈宁就不敢乱动保温盒了,放下隔板上,拨开盒扣。
第一层是红烧肉和油焖茄子。
第二层是黑米饭。
第三层是香喷喷的鲜鸡汤。
林颂安笑着问:“喜欢吗?本来还有一道海鲜,但你好像不太喜欢,我就没装。”
谈宁不吱声。
林颂安也不恼,给他递上勺子。
谈宁拿着勺子,没有动,“你带饭出来,你妈妈没有问吗?”
“问了,我说给她未来儿媳妇带的。”
谈宁猛地抬头,满是不敢置信和惊恐,林颂安连忙说:“逗你的,别紧张,我说是给我爸送的,我妈就什么都没问。”
“你爸?”
林颂安点头,“我和我爸对好口供了,放心。”
谈宁还是悬着心。
“我跟我爸说了我们的事,他表示支持我,不会反对,只要我能过我妈那一关。”
谈宁陷入沉默,然后好像也懒得为此苦恼,低头喝了口鸡汤,浓郁鲜香,外公在镇上集市买的家养老母鸡炖出来也没有这个好喝,而且鸡肉一点都不柴。
林颂安看着谈宁连着喝了好几口,知道他喜欢,终于放下心来。
吃完饭,谈宁擦了擦嘴,他帮着林颂安收拾饭盒,林颂安忍不住翘起嘴角:“宁宁,这样好像结婚后。”
谈宁脸色一冷,把盒扣扣好就立即松手。
林颂安耸了耸肩。
谈宁说了声“谢谢”,准备离开的时候林颂安喊他:“宁宁。”
谈宁回身,看到了林颂安手腕上的表。
那只蓝色表盘皮表带,林颂安说不喜欢的手表,表盘上没有隐约可见的碎钻,是他买的那一只。
“我发现我现在很喜欢皮表带,很轻便。”
谈宁看了他一眼,林颂安笑着凑上来,亲了他一下,问他最开始的那个问题:“想我了吗?”
谈宁答非所问:“这只手表和你今天的衣服不太搭配。”
林颂安挑了下眉,“是吗?那我以后多买一点和它搭配的衣服。”
谈宁没说话,推开车门走了。
他本来觉得有些晒,可是从林颂安车上下来之后,他又觉得空气没有那么燥热了,阳光从树荫的缝隙洒下来,像是一地的金叶子,颇为可爱。
林颂安目光追随着他,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被风吹乱的发丝中,他似乎看到了谈宁微微扬起的嘴角。
谈宁今天穿了一件宽松白色卫衣,一条卡其色的休闲长裤,还有黑色板鞋,是很简单甚至有些过分朴素的穿搭。
林颂安脑海中出现了一个奇怪的想法:谈宁突然好像个大学生。
虽然他明明就是一个大学生。
他给外派到煊城工作的朋友发了个消息,麻烦对方再去了解一下谈宁父母的情况。
对方回复:【好的,林少,我尽快。】
谈宁还没走远,林颂安又给他发去消息:【宁宁,我们重新开始谈恋爱好不好?】
谈宁回复:【不好。】
语气是拒绝,可林颂安分明看到他的步伐变得轻快。
林颂安忍不住笑。
谈宁就是看着聪明,其实很笨,谈恋爱要人手把手地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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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林颂安敲了敲董事长办公室的门, 里面传来一声“请进”。
林冶勋抬头看到林颂安,笑了笑,“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林颂安把饭盒放在茶几上, “过来送一下证据,今晚还麻烦您把这个带回去。”
林冶勋笑着说:“正好, 你妈妈刚打电话过来,问我怎么突然要儿子送饭。”
“您怎么回答的?”
“我说我突然想吃小刘的手艺了,公司事情多,又懒得回去, 就麻烦儿子跑一趟。”
林颂安直接躺在沙发上,他在林冶勋面前向来最放松。
他父亲在外界看来是不苟言笑的地产巨鳄,实则在儿子面前是个有求必应的慈父,父子俩在许多方面都相似,比如都喜欢西装革履, 穿着都很精致,比如都是高等级的alpha。
林冶勋今年五十五岁, 但看起来像是四十出头,望向林颂安的戏谑眼神则更显年轻:“怎么样?你的小对象还满意这份爱心午餐吗?”
“满意, 我准备回去和刘阿姨学做饭。”
林冶勋嗤笑:“你爸养了你二十几年,都没喝过你倒的一杯茶。”
林颂安立即起身, 讨好地帮林冶勋倒了杯碧螺春, “爸, 您为什么同意我和谈宁在一起?”
“你和谁在一起我都会同意, 这是你的自由。”
“因为您当初没有这样的自由吗?”
林冶勋顿了顿,把文件放到一边, 看向林颂安:“有这方面的原因。”
“爸, ”林颂安停了几秒, 然后语气艰涩地问:“易感期到底该怎么办?”
“医学在进步,没到山穷水尽的境地,爸爸从前年开始就以私人名义为两家药物研究院提供资金支持,里面有易感期治疗方面的专家,再等等,颂安,别太担心。”
“谢谢爸。”
“你现在还有什么顾虑?”
“我妈,她从去年就开始不停地告诉身边的人,说我易感期天生和别人不同,将来肯定会和高匹配度的omega结婚生子,连雷忻都知道了,天天在我耳边叽叽喳喳,搞得我都不敢把谈宁介绍给他们,生怕他们乱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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