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稚又去抓耳垂,这些都是他尴尬时的小动作。
蒋知夏突然坐了起来,作势要掀被子:“如果你不想和我一起睡,那你睡床上,我去椅子上睡。”
“别!”夏稚连忙阻止,“你是病人,哪有病人睡椅子的……好吧,我睡床上,今晚就将就睡一夜。”
夏稚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因为别看蒋知夏似乎一脸淡淡然的样子,但其实在某些方面意外地执拗,就算是他也根本拿他没办法。
夏稚先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出来的时候蒋知夏已经把半张床让出来了。大概是不想让他尴尬,他选择了背对着他侧躺的姿势。
夏稚暗暗舒了口气,轻手轻脚地坐到床边,脱了鞋,小心翼翼躺到床上,尽量不吵到蒋知夏。
夏稚躺下之后就准备采取和蒋知夏相同的姿势,只是他刚准备翻身,边上的蒋知夏突然转了过来,一双眼睛清明如水,定定地看着他。
夏稚动作一滞,僵硬地扯了扯嘴角,问:“你还没睡啊。”
“嗯。”蒋知夏放低了声音,“刚才睡了一觉,现在不怎么困。”
夏稚干巴巴地哦了一声,沉默片刻,说:“那我先睡了,我有些累了。”
“嗯。晚安。”
“……晚安。”夏稚慢吞吞翻过身,不动声色地往床边挪了挪,闭眼睡觉。
他确实是很累了,躺上床没过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蒋知夏却毫无睡意,就保持着侧身躺的姿势静静凝望着夏稚的背景。走廊的灯光从房门的玻璃窗口上透进来,给漆黑的房间带来一丝光亮。若隐若现的光线中,蒋知夏抿起的薄唇缓缓上扬起一个明显的弧度。
不知看了多久,他轻轻抬起手,想要去抚摸夏稚的发丝,却在指尖即将碰触到之际又停了下来。心中渴望,却又胆怯。
蒋知夏黯然地想要收回手,身边熟睡的人却在这时突然动了动,抱着被子翻了个身,随即又下意识往里挪了挪。
蒋知夏抬着胳膊,毫无征兆地将身旁的人抱了个满怀。胸口传来温热潮湿的气息,似乎透过皮肤渗透到了身体的每一处器官,重新赋予了它们鲜活跳动的动力。
心脏的跳动频率开始不由自主地加快,蒋知夏下意识屏住了呼吸,生怕吵醒在怀里熟睡的人。
蒋知夏轻轻放下手臂,虚虚环抱住夏稚的后背,一动不敢动。他已经不记得保持这个姿势多久了,只记得怀里的呼吸声轻柔绵长,一如多年前。
那时候,他们几乎夜夜都以这个姿势入睡。他们相拥着,抵足而眠,夏稚就像个小婴儿一样将脑袋和手都埋进他的胸口,而他的下巴轻轻抵着他的发心,右手紧紧搂着他的腰。那时候的他们连睡觉都缠绵。
分手之后,蒋知夏在入睡后的每一个夜晚几乎都会梦到这一幕,梦里有多甜蜜,清醒过后便多空虚。
他从没想过梦里这一幕竟然会再一次成为现实,梦中那种拥抱时幸福温暖的感觉像是一种蛊惑,让他不由自主地遵从内心深处最深的欲望,终于小心翼翼将手掌贴在了夏稚的后腰上。
等了一会儿,见怀里的人没有醒过来,便从一开始的试探变为了明目张胆。
双手下意识收紧。直至彻底将人拥进怀里。蒋知夏几乎控制不住心中激动的心情,用下巴在夏稚的脸颊上轻轻磨蹭了两下,在他耳边低语呢喃。
“好想你。”
第8章
夏稚在陌生的环境一向睡不沉,凌晨将近两点才睡下,结果清晨六点不到就醒了。
蒋知夏还在睡觉,夏稚一睁开眼睛,最先看见的就是一张安静帅气的睡颜。夏稚睡得有些迷糊,脑子一下子没有转过来,眨巴着迷瞪睡眼盯着蒋知夏的脸看了好一会儿,一边看一边感慨,不愧是当年凭借着一张脸一夜走红的人,睡觉都比别人赏心悦目得多。
夏稚捂着嘴打了个哈欠,掀开被子,轻手轻脚下了床,避免吵醒床上还在沉睡的男人。顶着睡懵了的脑袋进了卫生间洗漱,刷牙的时候他才猛地意识到一个很严肃的问题——昨晚入睡前,他明明是背对着蒋知夏的,为什么醒来就变成了面对面了!
夏稚僵直着脊背呆立在镜子前,一脸囧。这些年一直孤身一人,他都快忘了其实他的睡相不是特别好,睡着了喜欢滚来滚去。
以前还在组合里时,传星给他们安排的宿舍是个套房,三间卧室,两人一间,床也是很小的单人床。夏稚每次睡着睡着就会滚下床。后来蒋知夏提议把两张床并在一起睡。如此,虽然床的面积变大了,但是相对的,半张床也被蒋知夏分走了,所以夏稚仍然经常滚下床,蒋知夏总是要半夜起来去地上捞人。再后来,蒋知夏为了尽量不折腾,索性直接抱着他睡。事实证明,这个决定十分正确,从那之后,夏稚再也没有滚下床过。渐渐地,夏稚也习惯了这种睡觉姿势,有时候蒋知夏不抱他,自己睡着之后也会迷迷糊糊往他怀里钻。
这些年不知道是年纪上来了,还是床变大了,夏稚的睡相好了许多,也不再滚来滚去,所以昨天和蒋知夏睡一张床时他也没有太担心。他现在不确定是不是昨晚身边睡着蒋知夏的缘故,激发了身体沉寂多年的本能反应;他也不确定蒋知夏知不知道自己半夜睡着睡着换了姿势。
夏稚在洗手间里纠结了半天,最终决定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从洗手间出来,蒋知夏也已经醒了,正坐在床上穿外套。
“醒啦。”夏稚微笑着若无其事跟他打招呼。
“嗯。几点了?”昨晚出来得急,蒋知夏连手机都没有带。
夏稚看了眼手腕上的表,说:“六点半,还很早,医生会在八点过来给你检查,如果没事的话,今天就可以离院了。”
蒋知夏点点头,试探地问:“昨晚没睡好吗?”
“什么?”夏稚一愣。
蒋知夏伸手指在自己的眼尖下方指了指。夏稚瞬间了然,刚才在卫生间洗漱的时候他也注意到了自己的黑眼圈有些严重。
“可能是有些认床吧,没睡都久就醒了。”夏稚不在意地说,“不过都习惯了,教书之后熬夜写教案,熬夜给学生们改论文是常有的事。”
蒋知夏皱眉看他,良久说了一句:“注意身体。”
夏稚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尖:“我知道。”
早上七点,徐天和制片人也到了医院,见蒋知夏面色已经恢复健康,总算是松了口气。
夏稚问起了桑落和程允安:“他们好些了吗?”
“好多了。”徐天说,“睡了一觉已经能下床了,精神也已经恢复了。”
“那就好。”
徐天说:“他们原本也想跟着一起来的,不过我担心人多了太惹眼就没同意。”
夏稚赞同道:“还是尽量低调点吧。”
“对了,这个。”徐天突然从口袋里拿出一部手机递给蒋知夏,“我今早出门前看你手机放在桌上,就给你带来了。”
“谢谢。”蒋知夏接过手机,顺手打开看了一眼。
一晚上没打开,微信又多了不少未读消息,不过他就是看了一眼,并没有回复。
医生上班还有一段时间,徐天和制片早上出门急都没来得及吃早饭,夏稚就让他们先去吃了。蒋知夏已经不需要特别照顾,两人就没有拒绝,准备先去医院附近的早餐店吃点东西,顺便再给两人带一点。
很快,病房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个。蒋知夏躺在床上,漫不经心地翻转着自己的手机,似乎是在出神。
夏稚给自己倒了杯水,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问他:“你生病的事不给经纪人打个电话说一声吗?”
蒋知夏摇了摇头说:“情况也不严重,没必要让她担心。”
夏稚喝了口水,随口一问:“你这次怎么没带助理?”
“他妻子生了,我给放了半年假。”
“那经纪公司怎么没有另外给你安排个助理?”
“有一个,”蒋知夏解释说,“不过我没让他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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