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你的话,深信不疑。”
“直到秦乃生来找我道歉时,我才知道,你确实.....”小鹿垂下眼,字里行间充满了哀伤。
我紧咬着下唇,讷讷道:“对不起,小鹿……”
是我辜负了你的信任。
“没事,都过去了。”小鹿伸手将我的头揽进怀里,轻轻揉着我的发丝。
这时护士拿着化验单和手术单子走进病房,对小鹿说道:“你是家属吗?”
小鹿:“我是。”
小护士拿出笔递给小鹿,指着手术须知说道:“那就在这儿签个字,检查出来了,他肝肾功能正常,可以进行手术。”
小鹿接过小护士手中的单子仔细看着,紧接着脸色越来越白,攥着单子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我在一旁羞愧的低下头,我知道小鹿一定看到我肛肠那里的细情了。
曾经义正严辞拒绝了他的告白,现在被别人搞成这样,却要他来买单。
我觉得自己简直贱透了。
本以为小鹿看完后会冷嘲热讽我一顿,或者骂我是个傻 逼,结果他什么也没说,而是在手术单上利索的签了字。
“护士,这个手术危险吗?”小鹿紧张问道。
小护士指着手上的单子,有点不耐烦地说道:“这上面不是写了吗?”
小鹿陪着笑,不死心道:“美女,我这不是不懂嘛。”
被一个陌生男人夸是美女,小护士语气显然放柔了许多:“不算是个大手术,一般没什么事儿,就是术后恢复要注意一些,以免撕裂感染。”
听护士这么说,小鹿才彻底舒展了眉心,将人热络的送出了病房。
“小鹿!”我叫了他一声。
此刻我心里有很多话想对他说,可又不知道该从哪儿说起,嘴巴张了张就只叫了他的名字。
“很疼吧。”他问我。
我眼眶蓦地充盈了水汽,鼻尖酸酸的,含着哭腔委屈的嗯了一声。
小鹿朝我走来,脸上依旧是以往的温柔:“马上就要手术了,手术完就好了,很快就不疼了。”
听他这么说完,我心里更难受了。
“小鹿,我差劲透了,不配做你的朋友,你讨厌我吧。”我低着头,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这是我的真心话。
现在就连我自己都鄙弃自己,实在是没脸再要求小鹿还像以前那样对我好了。
小鹿抹掉我脸上的泪,像个大哥哥似的说道:“傻瓜,别胡思乱想,先把病养好,其他什么都不重要。”
我看着他,目光透着依赖,最后点了点头。
这时进来两个小护士来推担架车,我紧张的握着小鹿的手,他也用力回握着我,柔声安慰着:“别怕,护士刚才不是说了吗,这就是个小手术,不疼的。”
我深吸口气,像是给自己打气似的重重嗯了一声。
小鹿和护士一起将我送进手术室。
我浑身赤 裸,侧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双臂环抱着膝盖,像个虾子似的微微弓起脊背,等着麻醉师给我打麻药。
湿凉的消毒棉在我的脊背上快速揉蹭了两下,我牙齿紧咬着拳头,大气不敢喘。
尤其是看到麻醉师拿起一根粗长的真管绕到我身后,我更是怕到浑身发抖。
“你别乱动,万一扎偏了还要重新扎。”麻醉师似真似假的威胁着。
别说他这句话还真吓到我了,我顿时就像石化了似的,一动不敢动了。
下一秒,一阵尖锐的刺痛自我腰部上方蔓延开来,疼的我不禁发出一声闷哼,后背瞬间披满冷汗。
我以为刚才小护士在处置室给我清理肠道的时候就已经够疼了,没想到这个麻醉针比那个更疼。
但很快我下半身就失去了知觉,医生将我放平在手术台上,腰身被高高托起,双手双脚分别绑在手术床的四个角上,接着又在我的手背上埋了消炎针。
给我主刀的医生椒 膛 鏄 怼 睹 跏 鄭 嚟是刚才给我看病的女医生,我眼看着她拿起类似婴儿手臂那么粗的铁管探入我的腿 间,吓得我头发丝都要立起来了。
还好,我感觉不到疼,只是有点胀。
我以为护士口中的小手术顶多也就个把小时就做完了,没想到我这一躺就是整整近两个小时。
因为我不是全麻所以我能清晰地听见女医生说的话。
“外面那个是你男朋友?”她问。
“啊?”我愣了一下。
女医一边细心给我缝针一边说道:“你这直肠脱垂啊,不是个小问题,一定要让你的伴侣重视起来。”
“就算以后好了,也不能没有节制,不然很可能再发生这种事。”
我终于明白医生说的是什么了,她以为把我弄成这样的人是小鹿。
“医生,你误会了,他是我朋友。”我连忙解释。
女医生挑起眉看了我一眼,目露不解:“…...那你男朋友呢?把人弄成这样就不负责了?”
我垂下眼,没说话,心里更加苦了。
把我弄成这样的人,此刻正抱着别人睡梦正酣呢吧。
女医生见我不想说,也没再继续问,自顾自的念叨我们这些年轻人不懂保养身体,只顾着一时爽快,再过几年就知道后悔了。
我此刻就像喝了一大口双黄连,有苦难言。
然而这都是我自作自受,被人这么说一点都不冤枉。
应该的。
手术结束后,我被推出了手术室。
小鹿见我出来了,连忙走上前,眼睛在我身上看了又看,生怕遗漏任何一处。
“怎么样,还顺利吗?”
我微笑着点点头。
小鹿长出一口气,连连附和着:“那就好,那就好。”
“对不起小鹿,让你担心了。”
我看着小鹿,心里百转千回,他是那么温柔,那么纯粹,一直保持着我们最初相识的样子,处处包容我,没有任何功利心的对我好。
这一郊 醣 團 隊 獨 珈 為 您 蒸 礼刹那,我忽然觉得和小鹿在一起,也许未尝不是一种幸福呢?
小鹿故作吃味的努了努嘴角:“那就留在我身边,我天天看着就不担心了。”
我脸一红,眼睛不自觉的撇向一旁推着担架车的小护士,羞怒的瞪了他一眼:“....好多人呢。”
我不忍心再拒绝小鹿,或者可以说是想给我自己一个机会。
也许只有这样,我才能真正走出被宋御笼罩的世界。
小鹿见我没再说冷漠拒绝的话,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了:“小玉,你你你....你这是答应....”
“你还说?”我嗔怒道,脸已经红透了。
听到旁边两个小护士偷笑声,小鹿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憨笑着挠挠头,跟他俊帅稚气的脸形成了鲜明的反差萌。
特别可爱。
小鹿虽然才比我大了三岁,却比我成熟许多,他老家是贵州大山里的,十二岁就独自一个人跑到贵阳打工,因为年纪小,没有正经工作肯要他,没办法他只能找一些弄堂里的小饭店,在后厨里给人刷盘子,工资就是混个吃饭睡觉的地方。
再长大一些他就跟着几个小混混跑到建筑工地去偷废铁卖,虽然这种活来钱快,可也充满了危险,被工地的人抓住了好几次,每一次都打的他遍体鳞伤,可他还是锲而不舍的去偷,按小鹿的话说就是,他那时就像个野狗崽子似的,只想着弄钱填饱肚子,皮肉挨两下子又不能死人。
我记得他跟我说的最深刻的一句话就是:馒头就血吃,滋味贼酸爽。
虽然他说的时候是笑呵呵的,但我知道他那时候应该是哭的模样。
后来小鹿发过传单,摆过地摊,进塑料厂做过包装袋,后来因为那个塑料厂不正规,化学物质超标,导致他的指甲都有些变形了,虽然那里的工资很高,他也不得不离开。
再后来他经人介绍去给一家KTV当门童,慢慢就接触了夜场,最后做了夜总会的卖酒少爷。
那一年,他才刚满十八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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