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防晒算娘炮的话,你算什么?”宋思思问,“妖.艳.贱.货?”
简直一针见血,千稚水没忍住轻笑,但他笑得很给面子,只是嘴角往上一挑。
方凝则是瞬间炸了,一张脸涨得通红,转身靠近他们,面目狰狞的瞪向宋思思。
千稚水伸手拦住他,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别瞪了,美瞳要掉了。”
宋思思笑。
方凝短促一声呼吸,将目光投向千稚水,胸膛不断起伏,活像一枚将炸不炸的地.雷。他开口,似是想说些什么,然而一低头,又正好看见千稚水放在一旁还没来得及锁屏的桌面。
楼初和千稚水贴在一块,一个正襟危坐,另一个眼角微弯,噙满暗恋的眼神压根没有掩饰。
靠?!
把合照设成桌面,还特么故意放他面前?!
几个意思?
方凝又想起先前康元洲说的那句话:“楼初能替千稚水挡,他会替你挡吗?”
心中怒火顿时涌上额前,愤怒到极点时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的,眼神对峙片刻,最终方凝只是一声冷笑,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宋思思撇嘴,神色怅然若思,不自觉的揉捏被半袖挡住的肱二头肌,想到方凝精致的心机裸装,喃喃:“靠,一个男的都比我女人……”
我还有机会找到男朋友么?
-
不论到时候是否获得名次,只要得到友谊赛的参赛资格都是能够加学分的,体育学分提前修满,就可以提前结束体育课程,同时,散打老师不做人,另外还定了一条死线,没在规定时间跑完,期末会被扣分,因此散打班里每个人跑起来都十分拼命。
千稚水没有参加表演赛的想法,不争前二,跑得挺轻松。
途中,他看向篮球场。
楼初的体育课和他同一时间段,此刻正和队友一块打球,篮球砸向地面,跑动间球鞋摩擦,篮球场上的楼初总算恢复了点元气。
这两天学长的情绪都不大高,心里藏着事似的,总是躲避千稚水,明明住在同一间屋子,却一整天都见不上面,明明睡在一张床上,却是背对背,谁也不说话。
有时千稚水想要问问楼初到底怎么了,楼初总能找到借口搪塞过去,眼神根本不敢往他身上放。
就像此刻。
——分明两人之间隔了半个操场,分明只是眼神接触,楼初却像触电似的,眼神慌张,投球的动作骤然停滞,一颗原本能投进的球连框都没碰到。
跑步时大脑放空,总是会想到许多事。
千稚水叹了一口气。
暗恋本身就是一件苦涩又清甜的事,一点情绪,一点反应,就会让人反复咀嚼。
方凝跑到千稚水身旁,用找茬的语调:“听说你害会长被打了?”
千稚水并不喜欢方凝的语气,懒得看他:“是你去警局接的人,当时的情况我想你应该很清楚。”
就是因为清楚,所以才会愤怒。
方凝极度不悦:“会长怎么可能帮你?我知道了,你抓他把柄了?你威胁他了?!呵,你不就是这种人么?”
千稚水:“????”
多次接触下来,他认为方凝绝对不是个能正常交往的人,称他为智障都是侮辱“智能障碍”这一群体,还是少和他说话比较好。
于是千稚水没再回应,加速往前跑去,方凝不依不饶的追上他:“你怎么不说话?哈……被我说准了?心虚了?害怕了?!”
千稚水:“……”
跑道上传来一声预备哨,不远处正在练习短跑的体育生在起点前半蹲身子,预备起跑,正在长跑测试的同学自觉往内道跑,让出地方,千稚水同样往内道靠:“与其关心我做了什么,不如想想你自己究竟没做什么,为什么都过了那么久,却没有被分到一个眼神。”
“你用了不光彩的手段,谁给你的脸?”方凝简直要被千稚水不要脸的话气笑,后槽牙咬得咔咔作响,“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收起你的小心思,滚远点,别逼我。”
“……”千稚水简直无语,他冷冷睨像方凝,“不需要啊。”
说完,再次加快脚步。
方凝跟了上去,嘴角冷笑,眼神晦暗不明。
-
“砰。”
篮球从空中落下,重重砸在地面上,又弹起,队友接住球,对楼初说:“低级失误?少见啊,楼会长。”
“啊,抱歉。”楼初灌了一口水。
队友凑过去,看到眼眶下的乌青,问:“看你今天挺没精神的,昨晚没睡好?”
楼初摇头。
可不止昨晚没有睡着。
他的眼神不自觉飘向千稚水。
操场上人很多,他们相隔遥远,可他却只能看到那道高挑的身影。
只要远远一眼,那股子无法言说的柔软便晚风似的,在心里悄无声息的蔓延开来。
“就是嫉妒啊,那当然是嫉妒啊,嫉妒到疯了,嫉妒到眼睛滴血。”
“不要等人选择放弃了才开始后悔,要快点,白月光回来了,对吧?一想到白月光,心里就和针扎了一样,对吧?万一白月光出手了……”
这两天,宋思思的话总是盘旋在楼初脑海中。
有些话的确是有些夸张,但不可否认,他从未往“喜欢”和“嫉妒”这一方面想过。
所以,他们之间到底是一种什么关系?
真的只是简单的互帮互助?
拥抱、接吻、住在一块、睡一张床上。
和千稚水一起做这些事似乎总是理所当然。
如果换一个人呢?
换一个人,他还能管得下去么?他还能如此亲近么?
答案其实非常明显,不可能的。
和其他男生或是女生接吻?!只是想想就会让他头皮发麻,浑身抗拒。
他也许会在行动上帮助那人,在言语上劝说那人,但绝不会让两人有超过正常限度的接触。
那为什么千稚水会不一样?
面对千稚水,他的行为总是冲动的、难以克制的、甚至是连自己也无法想明白的。
楼初早就意识到这个问题,只是他总是用“担心”、“关心”之类的理由麻痹自己,从未往正确的方向细想过。
或许……
楼初想。
千稚水从一开始就与众不同。
哨声犹如长钉,刺入十月的长空。
短跑运动员猎豹似的冲出起点,体育生们常年训练,大腿肌肉十分清晰,爆发力十足,小炮弹似的。
操场有八个跑道,体育生的训练占用了六个,剩余的是正在长跑的学生使用。
千稚水正和方凝在内道并排往前跑,方凝似乎在不停说些什么,千稚水并没有搭理他,专心跑步。
楼初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千稚水身上。
可是,下一刻,他的表情变了,猛地站起来,惊慌和心悸刹那间爬满他每一次心跳。
他看得清清楚楚——
只见方凝故意往千稚水身上用力一撞,长跑过程中,为了减轻身体压力,重心本来就是不稳的,本就比平时更容易摔倒受伤。
方凝这突如其来的一撞,千稚水全然没有想到,更加无从躲开,脚腕一扭,身体根本无法控制,重心直接往外道偏,整个人栽了下去。
一切都发生得十分突然,外道正在全速冲刺的体育生完全无法避开,两个人迎面撞在一起,在地面上滚成一团,齐齐跌在另一跑道上,隔壁跑道上那位体育生为了躲开,猛的转弯,但脚无法控制,直接揣在千稚水的后背上。
周围一声惊呼,所有人停下脚步,短跑教练迅速过去查看情况。
千稚水本来就穿着短袖短裤,关节处被粗糙的地面磨破,血迹抹了好长一段距离,后背一块鞋印,脚腕瞬间肿了,强烈的疼痛让他脸色煞白;一起摔倒那位体育生蜷缩身体,抱着膝盖,面色痛苦,额上冷汗直流。
*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还有一更,写完就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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