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成功给他们传达了一个信号,别想在他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
为了防止亲儿子骗他,老爷子安排的房间可以说非常别致了。
给闻可的第一感觉是冷。
不是说真冷,是装修风格冷,整个房间除了那张柔软的崔佧大床,其他都是棱角要多冷硬有多冷硬的硬装家具。
这么大的空间愣是没有一个能睡的地方,当然,除非他俩有人愿意睡在茶几上或者阳台飘窗上。
看得出来老爷子是下了功夫和心思的,茶几前没沙发,没地毯,床上的被子都没多余的。
更离谱的是,浴室门是全透明玻璃。
不然闻可也不会想着溜去其他地方洗澡。
他蹲在地上抠拖鞋上的毛球球。
问道:“我现在和霍老先生说我有个广告得拍临时要走,你觉得可不可行?”
“你说呢?”
霍峥则停在他面前,闻可眼前投下一大道阴影,他抬起头,然后视线非常不巧的放在了某处。
传说中的不看那里挑战。
……
挑战失败。
自己居然是这样的人吗?闻可瞬间恼羞成怒,于是把矛头对准了霍峥则。
哪有人这么站人面前的?一点都不礼貌。
正好对自己今后在霍宅的戏份感到很绝望,也没什么好怕的,他伸出手揪住霍峥则的裤管子。
“蹲下说。”
霍峥则看着地上蘑菇一样的青年,很想问问他的生长周期。
不过一朵漂亮的蘑菇,怎么生长都会有人愿意等吧。
他单膝蹲下。
解释道:“你是因为拍广告离开还是因为拍戏离开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今晚离开了。”
闻可听不懂,继续揪鞋上的毛球。
“父亲应该查得到你的通告和行程,今天走了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他一定会知道我们是在演戏。”
闻可:“哦。”听懂了。
“晚上你睡地板还是我睡地板?”
霍峥则:“……”
答案当然是都不睡地板。
这地板哪是人睡的,别说他皮肤本就嫩,特容易留淤青和印子,哪怕是张飞过来地上睡一晚第二天骨头都得散架了。
反正闻可不睡。
上百万的床垫在那放着呢,他是俗人,他不要睡地板。
他不睡地板,那霍峥则就不能睡,这是霍家,没有让主人睡地板的道理。
闻可噌的一下从地上站起来,开始和霍峥则商量床上的“楚河汉界”。
他想得很简单,以中心轴线为界,浴巾作挡,各睡各的互不打扰。
霍峥则扫了一眼,在床边默了片刻,觉得哪里不对劲。
有这么简单?
闻可朝他公事公办的点头:“凑活凑活。”
霍峥则也没多说:“可以,我不介意。”
闻可终于小小的松了口气。
霍峥则道:“你洗澡吧,我去阳台。”
可能是为了不给他压力,说完就走了出去,还拉上了外面的门。
闻可对霍总的为人和品行有了一个全新的认知。
其实他早就想提出这个建议了,但是霍峥则太善解人意,没让他当这个蛮不讲理的坏人。
外面应该挺冷的吧。
向来没心没肺的闻可突然良心归位,心想,他得洗快点。
思忖间,他就已经抱着睡衣进了浴室。
说全透明还真是没有半点杂质的全透明,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他站在里面就像是艺术馆里供人观赏的珍惜藏品。
玩还得是老先生会玩。
闻可打开热水,慢慢让水汽氤氲了整个浴室。
阳台上。
霍峥则罕见的点燃了一根雪茄,他烟瘾不大,平时基本不抽烟,只有某些特殊时刻会点一根当作消遣,或者转移注意力。
昏暗的夜色中,明明灭灭的猩火在闪烁。
其实这间房间的隔音真的不怎么样。
淅淅沥沥的水声仿佛近在耳边,霍峥则拧着眉抽了口烟。
冷静了点。
他本来不是个色令智昏的人,而且清心寡欲了那么多年,对那档子事没什么特别的渴求。
直到那天晚上以后。
数一数,算上昨天,他已经连着五天梦里都是青年漂亮昳丽的脸了,他始终想不明白,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
好看到……霍峥则这段时间频频失控。
他又抽了口烟。
这次好像没什么用了,霍峥则又连着抽了两口,脑子里还是挥之不去的这样那样。
把人这样,再把人那样。
住脑。
男人情绪不耐起来,把烟掐灭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间里传来了脚步声。
霍峥则给自己做了许久的心理准备,刚掐灭的雪茄又点着,抽完了最后一口才转身推门进去。
但他没想到,有些人站那就是一把燎原的火。
青年穿着一身雾蓝色的丝绸睡衣,肤色在灯光下几乎莹白,又玉一样细腻,而且合身的睡衣尺寸让他的腰看起来只有一把粗细。
霍峥则觉得,他一只手就掐的住。
闻可头发还湿着,搭着块毛巾和人打招呼。
“我把浴室收拾好了,帮你放了……”
热水两个字都没来得及出口,人就风一样从他三米外的地方掠走了。
闻可:“?”
你特意绕远的动作认真的吗?
当然。
霍峥则这一进去就有点久,闻可头发都快干了人还没出来。
而且应该不是闻可错觉,浴室里的水声比他刚才大多了。
这是开了几个淋浴啊?
霍峥则洗完时已经不早了,闻可看着有点困,眯着眼在床边看手机,见他出来才睁开。
“睡觉吧,我好困了。”
霍峥则喉咙发涩,哑声道:“嗯。”
结果上了床才发现一个小时前不对劲的地方在哪了。
大床中央用浴巾隔了楚河汉界。
但是……嗯,被子只有一床,而且根本没有他们想的那么大,两个人盖着勉强严实,中间再挤两条又厚又大的浴巾长条就很困难了。
两边漏风。
然而不管怎么样,得先试试。
闻可背对着霍峥则,轻轻拉了下被角,前面刚盖好,霍峥则半个身子就出去了。
他有些尴尬,又默默伸手把被子推了回去。
自打记事起他就没睡过这么憋屈的觉。
大概霍峥则也是一样,两人默契的沉默了十分钟,然后坐起来把浴巾丢了出去。
终于宽敞了,风也不漏了。
闻可鹌鹑一样缩着,提醒道:“霍先生,我睡姿不太好,您多担待。”
“没关系。”
“哦,那我睡了。”
闻可早就困得上下眼皮打架了,和人打过招呼没一会就睡了过去。
他心挺大的,所以这一夜注定只能是霍峥则一个人的难眠之夜。
第二天太阳还没升起来的时候,霍峥则顶着一下巴冒起的青茬进了浴室,像受了一晚上什么酷刑,整个人的气质都糙了一圈。
再出来时外面已经天亮了。
青年依然没有醒的意思,甚至还把他的位置圈占了,修长的腿横压过去,睡裤上撩,白皙凌厉的脚踝露了出来,蹭在柔软的床单上。
直至此刻,霍峥则终于想清楚了。
这份协议从头到尾就是给他自己挖下的一个惊天巨坑。
坑得满地找牙夜不能寐。
昨晚青年迷迷糊糊钻进他怀里的时候,霍峥则很荣幸的体验了第无数次爆血管的冲动。
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沸腾。
闻可睡得迷糊,似乎还做了梦,以为眼前是自己大别墅床上的巨型毛绒熊,上手搂腰不说还上腿。
整个一八爪鱼。
霍峥则一晚上僵成了石头。
结果最后还听到闻可嘴里冒出三个字:“霍云棠。”
霍峥则:“……”
他安慰自己或许闻可只是记错了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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