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我应该像程大哥说的那样,不要总是对他的行为做瞬间的判断,他多看我一眼我就开心,少看我一眼我就难过,喜怒哀乐都寄托在他身上,给他无意间的温柔赋予太多意义……”
苏宥握了握自己的手腕,还能回忆起傅临洲的力度。
“你干嘛要对我好呢?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缺爱。”
苏宥把额头抵在玻璃上,企图用冰凉的玻璃给自己燥热的内心降温,可惜没有效果,他轻轻撞了撞,自言自语道:“我都分不清现实和梦境哪边更好了。”
他突然产生了一种类似于出轨的心虚。
他一直觉得梦里的傅临洲和现实的傅临洲不是同一个人,梦里的傅临洲更像是缓解他焦虑和抑郁的药,他的氟西汀,可现实里的傅临洲是活生生的,总是让他欢喜又让他忧。
傅临洲在机场给他系围巾,在雪地里抱住他,还有刚刚那杯姜茶。
梦里的傅临洲帮他疏解寂寞,现实的傅临洲让苏宥觉得自己不是游离在人世之外的孤魂,他好像哪个都离不开。
徐初言常常劝他及时止损,可这让他如何止损?
苏宥仰天长叹。
坏人,傅临洲是坏人。
他磨磨蹭蹭回到床上,盖好被子拍了拍自己,时差的颠倒让他很快入睡。
梦中他站在窗边,傅临洲从身后抱住他,苏宥抿了抿唇,不敢吱声。
傅临洲低头吻他的脸颊,辗转而下,一点一点地抱紧他。苏宥愧疚到极点,连忙转身投入傅临洲怀里,任傅临洲抱着他,压在一旁的躺椅上。
衣衫散落,苏宥视线却躲闪,傅临洲捏住他的下巴,“宝宝,你在想什么?”
苏宥摇摇头,勾住傅临洲的脖颈,讨好地献吻。
傅临洲把他的腿放在躺椅扶手上,他也不反抗,任由傅临洲欺负,缱绻缠绵的时候,傅临洲突然停下来,苏宥平复着喘息,微微抬起身子,“怎么了?”
“你在走神。”
苏宥愣住。
“你刚刚在想什么?”
傅临洲静静地看着他,苏宥自责到不行,连忙搂紧了傅临洲,“我没有。”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
梦里的傅临洲依旧是那副温润如泽的样子,但眼神淡淡,他问:“宝宝,你还需要我吗?”
苏宥急切道:“需要,当然需要。”
天知道这些日子的梦境对他有多重要,那几乎是他的救命稻草。
可是话音刚落,他身上的重量忽然变轻,傅临洲就在他眼前变成幻影,苏宥的眼泪夺眶而出,刚要去抓,他就醒了。
像是从高空中重重落地,痛感从四肢百骸传来。
他看着陌生的天花板,急促地喘着气。
眼角湿润,他用手背拭去黏湿的眼泪,许久之后才反应过来是梦境。
可傅临洲消失得太真实了。
他醒来仍觉得后怕。
门被人敲了敲,季天昀在外面喊他:“苏宥苏宥,吃早饭啦!”
“好,我现在就起来。”
苏宥回答完之后,还怔忪了片刻,然后才起床穿衣洗漱,走出房间时他看到傅临洲在厨房里做早饭,连忙撸起袖子过去帮忙,可是傅临洲只是把装着三明治的盘子放到他手上,说:“去吃吧。”
“我帮您。”
傅临洲穿了件白色的高领毛衣,没有梳平日里一丝不苟的背头,额前落着几绺头发,看起来休闲又轻松。
苏宥呼吸微滞,下意识地想冲过去抱住他。
刚刚在梦里消失的他。
“不用,都弄好了。”他端起自己的咖啡,走到桌边,然后回头看向苏宥,“过来吃吧。”
苏宥回过神。
两个技术人员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季天昀一边打游戏一边吃,江尧可能还没醒,傅临洲一个人做了所有人的早餐。
苏宥有些羞臊,他不该起这么迟的。
他该先起来做早饭的。
他走过去,在季天昀身边坐下,余光里察觉到傅临洲好像看了他一眼,可等他抬头望过去,傅临洲已经在喝咖啡了。
应该是错觉,苏宥低头吃吐司。
咬下第一口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是傅临洲做的。
傅临洲做的!
他吃了傅临洲做的早餐!
他把三明治前后左右看了个遍,都有点舍不得吃了,直到傅临洲问他:“不合胃口吗?”
“没有,好吃的。”
“只有黑面包了,口感有点干。”
苏宥立即摇头,“不干,特别好吃。”
傅临洲看到苏宥咬得那一小口,也不知道他尝没尝出味道。
打完一盘游戏的季天昀放下手机,看到苏宥盘子里的三明治,勾着脑袋瞧了瞧,然后不满地说:“为什么他有流心蛋?我只有煎香肠?”
苏宥愣住,低头比较了一下。
季天昀的面包里只有一片煎香肠,而他的面包里有流心蛋、煎香肠和两片番茄。
他略有些无措。
傅临洲淡定地对季天昀说:“你半个小时之前就坐在这里了,吃一口打一盘游戏,我没把你连人带手机扔出去就不错了。”
“哦。”季天昀蔫了吧唧地喝了口牛奶。
苏宥忍着笑,低头吃早饭。
等到所有人都吃完了,江尧才悠悠然醒过来,揉着眼睛说:“下午才去跟德国人谈判,咱们上午出去逛逛吧?”
季天昀第一个举手赞成,“好耶!”
傅临洲没反对,苏宥于是回房间穿外套,临出门时他把围巾还给了傅临洲,“傅总,昨天在雪地里弄湿了,我已经烘干了。”
“你戴吧。”
“不、不用,我自己有的。”
傅临洲看了他一眼,然后伸手接过,毛绒滑过苏宥指尖的时候,苏宥还有点舍不得,后悔自己下意识地说了“不用”。
他戴上自己的围巾。
一行人去了最近的教堂。
哥特式的建筑风格在冬日寒风中显得尤其冷峻神秘,内部富丽堂皇,鲜艳的巴洛克风格让教堂看起来华贵又庄重,给人极致的感官体验。光线从彩色玻璃中投进来,带着四处弥漫的雾气,给教堂里的一切都笼上了神秘的面纱,所有人都变得虔诚敬畏。
苏宥不信教,所以没有参加教堂活动,就站在门边好奇地看了很久。
教堂不远处是一座许愿池。
苏宥走过去,正在思考该怎么许愿时,傅临洲给他递了一枚硬币。
苏宥有些呆。
傅临洲指了指许愿池,言简意赅道:“扔硬币,许愿。”
“谢谢傅总。”苏宥红着脸接过,把硬币握在手心,低头许愿,然后再抛出。
傅临洲问他:“许了什么愿?”
苏宥笑着回答:“希望下午的谈判顺顺利利!”
这回换作傅临洲愣住,“好不容易来这里一次,就为了这个许愿?”
“是啊,这很重要,我昨天在桌上听了那个德国人的话,心里特别生气,明明我们给出的价格已经很合理了,也考虑到方方面面,可是对方还是不依不饶,非不肯限定每年的研发投入,要是他们之后以什么理由伸手要钱,难道我们就只能要多少给多少吗?”
苏宥气呼呼地说了一大串,傅临洲轻笑,“你不是支持我引进实验室的吗?”
“支持是支持,钱是钱,那可不是一万两万,是很多很多钱。”
傅临洲笑出声来。
苏宥不明白傅临洲为什么要笑,他明明在很认真地思考。
傅临洲看向远处的风景,莞尔道:“谢谢苏助理的关心,但是为这个事情许愿是不是有点浪费了?马上就要过年了,对新的一年没什么展望吗?”
苏宥想:有的。
一是求你今晚快回到我的梦里,二是求你两个月后不要把我扔到市场部,我不想和你当陌生人,不想只能等每个季度开员工会议的时候才能看到你。
但他哪里敢说出口。
他现在得到的一切已经是奢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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