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江锦每天准时来找陈橘,待够2个小时后,就会离开,这两个小时里两人虽然没有说一句话,但陈橘却感到了巨大的压迫感,每天还没到时间,就开始焦虑起来。
这天,陈橘翻了一下日历,发现居然过去半个月了,一般这个时间,他都要去医院看一下妈妈的。
于是第二天他特意起了个早,穿上厚厚的衣服,戴好手套和耳套,出门时又穿上棉靴,江舟已经好几天没回来了,他打算去路上拦一个车子,坐到有公交车的地方,再下来。
谁知道,等他走到大门口的时候,被眼前的一幕惊到,铁门外的门外站了两排保镖,约摸有二三十人,将门口围得严严实实。
陈橘微微睁大眼睛,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脚下踩到石头发出的声响,立刻引起注意,门边的保镖齐刷刷看过来。
“陈先生,”吴鑫在一众保镖里走了过来,“您这是打算出去吗?”
陈橘抿唇,手套里的手紧紧攥成一团,点了点头,小小声说:“我想,出去一趟。”
“实在不好意思,大少爷吩咐过,陈先生不能随便外出,”吴鑫抱歉道,“不如我打个电话给大少爷,问问可不可以?”
第88章 求求你,带我走吧,我不要在这里了
“不,不用了,”陈橘慌忙道,脸颊苍白透明,圆乎乎的眼底闪过一丝惶恐,“我不想出去了,你不,不要打电话,我马上就回去。”
说完,陈橘朝吴鑫鞠了个躬,转过身,匆匆忙忙跑了回去。
进了别墅后,艰难的呼吸才舒畅一些,陈橘抬头,对上了一个大盆栽,那一瞬间,一股异样的感受从心口涌上来。
他平缓好呼吸,弯下腰,尽量从容地换上拖鞋,朝屋子里走去,从门口走回到楼上的卧室,陈橘默默数了一遍,一共多了十个新的盆栽,坐在床上,陈橘愣愣地发着呆,忽然,他坐起来,走到自己的包里翻找。
因为陈橘以前一直没有手机,没有经常看手机的习惯,现在回想起来,他发现自己好像有半个月没有用手机和外界联系了。
没有,包里,口袋里,柜子里,都没有找到手机,一阵绝望的恐惧感从心头涌上来。
下午,江锦准时来到别墅,进门的时候,和吴鑫打了声招呼:“你们还在这里?都半个月了,你们大少爷喜欢一个人怎么和看犯人一样?物极必反啊。”
吴鑫替江锦打开门,讪笑道:“这也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事,江医生请进,辛苦了。”
“好吧,我只是看不太惯而已。”江锦推了一下眼镜,拎着包走进别墅里。
见到陈橘时江锦察觉到不对劲,面前的男人看起来很不稳定,像是一杯装满的水,快要压不住溢出来。
江锦改变了方式,不再像之前一样跟随陈橘的节奏。
“你看起来有心事,”江锦开口,“是发生了什么吗?”
陈橘脸色苍白,攥紧衣摆,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真的没有?”江锦问,语气有些咄咄逼人,“在我看来你现在很痛苦的样子,也许和我说说,我能帮你。”
“你,能帮我什么?”陈橘说话的声音很小,发丝遮在眼前,掩住了翻涌的情绪。
“我是心理医生,就算不能帮上忙,也能告诉你怎么做。”江锦说,“再说,你还有江大少爷,他有权有势,什么问题都能解决。”
江舟的名字像是一根针,刺破陈橘膨胀的心脏,他攥紧拳头,蓦地抬起头,开口道:“我能说什么?你说我能告诉谁?谁又会真正地帮我?江舟他,他只是想要……”
话说到这蓦地停住,报复两个字残忍的令人发寒,陈橘浑身颤抖,甚至可以听见骨骼在打架的声音,他咬住食指,牙齿陷入皮肤里传来的疼痛让他的颤抖稍稍缓解。
“我……我都说了,我没有病,什么事……都没有,你们为什么要一个个逼我?像这样什么,都不知道对谁不都是很好的一件事吗?”
“你,你们,为什么那么残忍?非要揪着我的脖子扒开我的眼睛,让我看看自己多么可怜,多么可悲,才觉得开心是吗?!”说完这么一通话,陈橘忽然脸色发白,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紧紧揪住胸口,身体踉跄着撞到后面的花盆,只听哗啦一阵碎响,花盆被撞倒,碎的四分五裂。
陈橘的手按在一片破碎的瓦砾和泥土中,像是感知不到疼痛一般,他愣愣地看着手边的黑色小物件,这是一个针孔摄像头。
“陈先生!”江锦走近,伸手想要拉陈橘,还没有碰到就被啪的一下打开。
“别过来!”陈橘攥紧手里的摄像头,低着头,一直压抑地泪水啪嗒啪嗒砸下来,浸湿了地上的泥土和地板,手上被碎片划破的伤口因为攥地用力,撕裂开,血液聚成股往下流,比起伤口,胸口的疼痛更加让人难以忽视。
那天晚上的记忆,如纷繁地柳絮一般涌入脑袋里,如恶魔一般的江舟,面无表情地飙着车,无论他怎么哀求,都不肯停下来,直到撞到旁边的护栏,他跌跌撞撞想要逃走,却被江舟死死抓住。
为什么要他全都想起来?让他去面对江舟是因为报复才对自己那么好,替他过生日,帮他找工作,给他住的地方,在生病时带他去看医生,细心照顾他……
一切的一切都只是报复,那些他雀跃的晚上和幸福的瞬间只是江舟演出来的一场戏,而他却在这出戏里无法走出来。
他不要了,什么都不要了,钱,还有江舟的爱,所有的他都不要了可以吗?他只要离开这里就行了,妈妈,妈妈还在医院等着他,他只要妈妈就好了。
江锦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他看了眼备注,犹豫了几秒,还是按下了接听。
“你和他说了什么?!”江舟压抑怒火的声音从听筒那头响起,“我不是说了要慢慢来吗?”
江锦看了一眼正在无声哭泣的陈橘,叹了口气低声说:“这也是我要说的,江大少爷,物极必反,希望你能明白。”
说完他挂断了电话,蹲下身子,目光温和地看着陈橘,开口道:“像这样哭出来是被允许的,生气了就要发脾气,难受了就是要哭泣的。我说了,我想帮你,有什么需要可以和我说。”
“我,我想,离开这里……”陈橘缓缓抬起头,泪水将他的睫毛浸湿得湿湿润润,微微卷起,他哀求地看着江锦,一遍遍重复着,“我要走,我,我不要待在这里了……求求你,带我离开好不好?”
江锦目光沉沉地盯着泣不成声的陈橘,半晌,开口:“我可以带你出去,但是江舟肯定会再次找到你的,这样你还要走吗?”
“我要走。”陈橘拼命点头,伸手攥住江锦的衣摆,这个地方快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一刻也不想待下去了。
“好,我带你出去。”江锦伸出手。
陈橘想把手放上去,但是瞥见伤痕累累的手又缩了回去,自己站了起来。
换了一身衣服,陈橘跟在江锦身后,刚到门口,就被保镖拦住。
陈橘害怕地攥紧江锦的衣摆,低着头,整个人躲在他的身后。
反观江锦,没有半点恐慌,从容道:“江大少爷刚才打电话过来,让我带陈先生去找他。”
说着,他把十几分钟前的通话记录递给保镖看,因为江锦已经连续半个月来过来见陈橘,所以保镖们没有想太多,开锁,放江锦和陈橘出去了。
在走出别墅的大门时,陈橘感到脚下发软,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他真的要离开这里了,离开江舟。
江锦抓住陈橘的胳膊,低声说:“坚持一下,别露馅了。”
“嗯。”陈橘站稳身子,点了点头。
坐到副驾驶座上,江锦启动车子,载着陈橘往公路的方向开去,远远一辆黑色的车子,迎面开过来,两辆车子擦肩而过的片刻,彼此都看清了对方的脸。
江舟在看见付驾驶座上的陈橘时,瞳孔一缩,脸色大变,只听哧啦长长的一声响,江舟的车子原地转圈,调了个头,追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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