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不满地哼了一声,像小猫一样,睁开睡意惺忪的眼迷茫地望了望,视野里呈现了什么,蒋彻不知道。
但蒋彻知道,涂眠得寸进尺,头枕在了蒋彻的胸口,手一搭,就环过了蒋彻,他把蒋彻当做他家里那个等身抱枕,脑袋一抬,下巴抵在蒋彻胸口,半梦半醒地抱怨着。
“怎么没风了?”
涂眠的嘟囔从蒋彻的胸腔传到了他的脑子里,一股激烈斗争的情绪也在蒋彻脑海里炸开,经过一系列严防死守之后,蒋彻败了。
不过反正涂眠都睡着了,对他温柔点,也不会被发现吧,蒋彻如是想。
“还说自己不娇……”
他无奈地把扇子换到另一只手,满足了怀里人的要求,他给涂眠摇着风。
涂眠这才满足地舒展开眉头,哼唧了一声。
“嗯,有风了。”说完涂眠又动了动脑袋,在蒋彻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自言自语道,“那就再睡会儿吧。”
“嗯。睡吧。”蒋彻给梦里人说道。
“那你不许生气了哦。”涂眠的脸埋在蒋彻怀里,说话闷闷的,但这话让蒋彻心口一惊,他以为涂眠已经睡着了,但涂眠这话一说,又好像,他是清醒的。
蒋彻摇风的手停顿了,他试探地在头顶问道。
“嗯,不生气,但,我是谁?”
他声音落下,涂眠没有回答,似乎是真的睡着了。而他刚刚那句,仿佛呓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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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彻哥,你胸好软,好香……
ce:真的睡了吗?
图:蒽 你好吵
ce:……
来晚了 不好意思 今天有点点事,耽误了。
第48章 那我可要那种睡
“跟您实话说了吧,我们分手了,暑假带不回来!”
蒋彻是被涂眠在厕所打电话的声音吵醒的。他还躺在地上,对着黑黢黢的世界醒神,涂眠呢,也还在厕所,用不耐烦的语气跟电话那头的人争吵着。
“分手哪还要什么原因。就是不喜欢了呗。”
“我没花心!我没脚踏两只船!我哪敢啊!”
“不是。我在您心里就没点高大形象吗?我可是您亲儿子啊!你怎么不关心我委不委屈,难不难受啊?”
“屁嘞!你之前还要嘘寒问暖,现在就只想拿钱打发我!”
“嘿嘿,那还是要的!一分钱也是钱!我暑假还要出去玩,先跟您打报告了。”涂眠那边吵着吵着,就认怂了。
蒋彻听着涂眠语气的大转变,突然笑了一下。这确实是他认知中的“能屈能伸”的涂眠。他往厕所那边看过去,仍然是黑漆漆的。
“竟然还没来电。”蒋彻起身去够了一下灯的开关,也没有迎来一点灯光。
涂眠挂了电话,从厕所出来,就看到寝室那头站着一个黑影。
他试探地问了一句:“彻哥?”
“啊?”
“我打电话吵醒你了?”
“没有。睡几个小时了,差不多该醒了。”
“那出去吃饭吧,我饿了。”
“也行。”
涂眠摸黑找蒋彻要了一件外套直接拢在外面,他低头拉了半天拉链,都没拉上来,喊了蒋彻一声。
“彻哥,帮我照个灯。”
蒋彻这才在地上枕头边,找出手机,给他打灯。灯光照到涂眠外套的拉链上的时候,涂眠才找到症结。
“你这个衣服,好怪!怎么拉链是反的啊!”
“有没有可能,是你穿反了,宝贝儿。”蒋彻把手里的手机递给涂眠,自己动手,把外套扒了下来,涂眠还在对蒋彻对他的称呼愣神,蒋彻已经把外套重新给他套上,在拉拉链了。
等蒋彻做完这一步,涂眠还是有点不真切。
不会别扭闹了这么多天,他和蒋彻一起睡个午觉,关系就好了吧……涂眠他妈和涂眠他爸在他小时候一起睡了无数个觉了,最后还不是该离婚离婚,该断了联系就断了联系?
虽然这个比喻也不太恰当,但是涂眠还是觉得有点怪。
具体怪在哪里——等涂眠吃完了晚饭,他的脑子能工作了之后,他终于找到了问题所在,应该是蒋彻有事要求他。
于是在晚上他俩躺回地上,等待来电的时候,他又一次凑到了蒋彻脸上:“彻哥!”
涂眠的头发就扫在蒋彻的脸上,痒痒的。蒋彻看向手机资料的目光还是挪到了涂眠身上。
“咋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求我?”
“?”
蒋彻觉得涂眠是无话找话,索性背过身,自己抓紧时间看自己的资料,还不知道电停多久,他和涂眠都在吃晚饭的时候,硬吃了40分钟的饭,把手机电充满才回来。
涂眠没有对手机电量的焦虑感。和他这个人一样,过日子没有太长远的计划和打算,没临到头,绝对不会复习,他都默认还有时间;手机也是,没到百分之二提示的时候,他都默认自己手机有电。
“你在看什么?”蒋彻背过身不理他,他就贴过去,手搭在蒋彻肩头,撑起身来要偷看。
蒋彻没动,让涂眠一起看:“在看资料,明天要去加班。”
蒋彻在跟他报备了!看来他们俩之间的关系是真的在和好了,涂眠心下窃喜,大松了一口气。
“那还要背着我看?让我看看,你是不是在看黄色?”涂眠兴致盎然地看过去,然后他的目光短暂地在页面上停留了一秒,就直接灰头土脸地躺了回去。本来前一秒他还在想,研究一下蒋彻他们加班都接触什么,后一秒就直接被满屏的英文和公式劝退了。
“不看了,宝贝儿?”蒋彻憋着笑,故意问道。
“不看了。”涂眠躺回去举起自己的手机,叹了口气,又放下了。
蒋彻听着他在自己背后,磨皮擦痒的动静,无奈翻回来,借着手机屏幕的光看着平躺在旁边的人,蒋彻顺嘴问了一句:“怎么,不玩手机了?”
涂眠翻了个身,朝着蒋彻侧卧:“还有百分之十五的电,不敢玩了,怕明天闹钟不响。”
“嗯。那这会儿要睡了吗?”蒋彻礼貌地问了一句,“要睡了,我就不看了。”
“睡不着。下午睡那么久,哪睡得着啊。”涂眠的手垫着脑袋,“对了,彻哥,你最后几天还要加班,是不准备暑假回家吗?”
“差不多,我家里也是我一个人,在学校也是一个人。”蒋彻说着。
涂眠开始面露难色了,他刚刚还在电话里讹了亲妈一笔分手安慰费,当旅游基金呢!
“你不准备回海边了?!”
有人开口:“不准备。”
有人违心,有人当真。
当真的那个人一把抓走蒋彻的手机,手不小心按到,让手机熄屏了,之前那点微弱的光线也消失掉了。
这下他看不到涂眠的表情,涂眠也看不到他的表情。
但是涂眠的表情不用看,都能从他咬牙切齿的话语里听出来,是很焦急的。
涂眠咬着后牙,威胁道:“你再说一遍!你都答应我了!”
蒋彻呢,在黑暗,抿着嘴偷笑,等他笑够了,才又开口:“答应你什么了?”
“答应带我去你家,去海边的!”涂眠较真,伸手想掐死蒋彻,手伸出去的时候又不知道怎么去完成这种掐死的动作,他的手就在半空,悬而未决。
蒋彻仿佛长了夜视眼,他伸手,握过涂眠的手,把他的手带到自己枕边,用脑袋压住了,但话仍然说得油盐不进:“嗯,你之前也答应我,和我合唱的。”
涂眠一听,眼睛心虚地眨了眨。他是没想到蒋彻开始翻旧账了。
“我,那不是……家母发话,情有可原嘛。我是妈宝男,你知道的。我们家郭女士一发话,我还不得屁颠屁颠地往回赶?!我这……当晚不也回来自首了嘛!”
“嗯。”蒋彻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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