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不似棋牌室明亮,却不昏暗,装修风格含着几分古韵。
隋让坐在蒲团上,听见声音,扭头看过来。
“怎么来这儿啊,”汤与绵走过去坐在隋让对面,看见小桌上摆放着糖果小吃点心,以及几盒食物,眼睛一亮:“你拿来的?”
隋让:“让人送过来的,尝尝这个。”
他停下手里剥石榴果肉的动作,拆开一个粉色包装,喂到汤与绵嘴边:“是这儿的手工桃子味的点心。”
汤与绵嘴都张开了,又觉得自己不太矜持:“还是我自己来……”
“听话。”隋让语气温柔,却有几分不容置喙的意味。
汤与绵抿抿嘴,压住内心的欢喜,故作矜持地咬下一小口。
隋让忍住笑,话里揶揄道:“绵绵吃东西这么小心啊。”
“嗯?”汤与绵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眨一眨,表示疑惑:“我一直都这样。”
“噗。”隋让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
汤与绵:“…………”
汤与绵嘴巴抿住,羞恼道:“你别笑。”
“好好我不笑,”隋让收敛住笑意,道:“到我旁边来。”
汤与绵乖乖挪过去,他已经意识到矜持可能在隋让面前毫无意义。
隋让揭开一个小盖子,里面放着四个小巧且晶莹剔透的蔬菜包,竟还是热的。
“你怎么知道我饿了?”汤与绵惊讶道。
隋让把另外三个盖子也揭开,一一介绍道:“蔬菜包,肠粉,还有白灼虾,加一碗水果甜汤,喜欢吗?”
汤与绵疯狂点头,兴奋之情简直是溢于言表。
“好,你开吃吧。”隋让往旁边挪了挪,撕开一次性手套,戴上,“我给你剥虾。”
汤与绵:“……你不吃吗?”
隋让:“我不饿。”
行吧,汤与绵也不再犹豫,拿起筷子大快朵颐起来。
隋让很会点餐,这些食物约等于下午茶的分量,不至于让人吃得太饱,又正好可以补充身体所需能量,还能留下一点胃等到晚上吃正餐。
隋让仔细把虾剥好,抽掉虾线,沾上一点料汁,再把整条虾肉喂到汤与绵嘴里。
汤与绵吃得可以称为风卷残云,吃虾的时候嘴角都不小心沾了点酱汁。
他喝下最后一口甜汤,放下碗,满足地呼了口气,像一株植物吸饱了水,重获生机。
“啊,”汤与绵摸摸暖乎乎的胃,一种饱满的幸福充盈在了胸口,“好爽。”
隋让露出微笑。
他摘下手套,将桌面垃圾清理进垃圾桶里,撕开湿纸巾,擦了擦手,拿起一旁的秘制梅子酒,倒在杯子里。
隋让递给他一杯:“这里秘制的梅子酒。”
“谢谢。”汤与绵笑盈盈接过酒,浅饮一口。
梅子的香甜瞬间刺激到味蕾,它的口感不似马奶酒那般口感厚重,而是一种淡雅的果香,有种纯纯的熟透的梅子味道。
颜色也非常漂亮,是透亮的杨梅红,色泽极为诱人。
汤与绵准备再喝一口时,又想起件事,问:“这个酒不会很醉人吧。”
隋让单手支颐,眼里含笑:“怕醉啊?”
这句话立马将汤与绵拉回到昨夜,他目光往隋让喉结上落了眼,脸蛋渐渐地红了。
“我还是,不喝了。”汤与绵将酒放下,端坐身体。
太危险了。
烂醉如泥不可怕。
最怕微醺。
隋让用指尖摩挲了杯沿,若有所思道:“浅尝应该没事。”
“……那,”汤与绵有些心动,伸出一根手指,商量道:“我们就喝一杯。”
隋让笑:“好。”
两人碰了碰杯,杯壁发出轻轻的声音。
其实汤与绵并不嗜酒,但梅子酒喝起来实在太像饮料,口感饱满悠长,很难拒绝。
外面天色逐渐接近傍晚,还没黑透,有一点昏暗的蓝,屋内没开灯,只有一些依稀灯火从外面照进来。
屋内两人在距离也随着交流不断靠近,小桌上散着撕开的糖果包装和果皮。
汤与绵半边身体轻倚在隋让身上,嘴里含着一颗蜜桃味的棒棒糖,含糊不清道:“我们去棋牌室吧。”
“想走了?”隋让一只手臂在他身后虚护着他,下巴在他脑袋上轻蹭了两下。
汤与绵的头发很柔软,带着点洗发水的香,很浅,也很好闻。
“不是啊,”汤与绵倏地仰起头,他的脸颊被糖果顶出来,“我们出来太久了。”
隋让“嗯”了声,却没起身离开,他敛着睫,看他,问:“那我今天表现如何。”
隋让说这句话的时候嗓音有点低,带着点微醺后的慵懒,犹如情人在低语。
汤与绵耳朵莫名酥了一下,他眨眨眼,望进那双含着酒意的眼眸里,呼吸不自觉变轻了。
他们挨得很近,他闻到了隋让身上的味道,两人谁也没说话,周围仿佛一切都安静下来。
两杯梅子酒确实不醉人,但却容易调动人内心潜藏的情绪。
隋让呼吸压得很平:“怎么不说话,表现的不够好?”
汤与绵:“……不是。”
隋让目光落在他鼓起的脸颊上,安静而沉默地看着他,良久才哑声:“那我可以有奖励吗?”
汤与绵目光动了动,落在搭在桌面上的手,他心跳得有些厉害,但还是轻轻地伸过去,握住。
然后抬头,说:“这样。”
隋让眼底情绪浓重,嘴角扯了一下,哑声:“换一个行不行。”
汤与绵:“……啊?”
隋让虽然笑着,但眼神变得有点深了,他没说话,而是伸手捏住从唇齿里露出来的一截木棍,轻轻抽了一下。
汤与绵感觉嘴里的糖动了,糖棍压着牙齿,迫使他的嘴唇不自觉张开了一点,他刚要说什么,面前的人忽然低下头,做了一个吻上来的动作。
瞬间,汤与绵心脏跳起来,下意识想后退,后颈却突然被人压住,往前一推。
这个吻眼见要落下,汤与绵眼睛不自觉睁大,然而就在嘴唇即将要碰触在一起的时候,隋让又倏地停下来了。
汤与绵仰起头,紧紧攥住他的浴袍,心如擂鼓。
两人的距离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近。
他几乎能感受到隋让额前的碎发落在自己的鼻尖上,有点痒。
隋让没有吻下来,他只是偏侧着脸,让呼吸落下,然后鼻尖贴在他嘴唇上,深深地嗅了嗅,说:“桃子味。”
汤与绵心脏差点蹦到嗓子眼了。
他分不清隋让是故意的,还是有意的,但这太考验人的心脏了,好像下一秒隋让随时就要掠夺掉自己的呼吸,又像随时要抽身离去。
有种莫名的撩人和煎熬。
房间安静无声,汤与绵闭了闭眼,紧张中夹杂着对方可能随时要吻自己的害怕与期待,大脑神经绷得死死的,也许是羞耻感被两杯梅子酒击溃了,也许是他实在受不了了。
下一秒,汤与绵情不自禁扬起下巴。
隋让却一指抵在他唇上,用手指搓动了下木棍,使糖果在他嘴里打了个旋。
他眼里酝着浓重的欲:“我自己拿奖励可以吗。”
“什……”汤与绵眨眨眼,还没反应过来,紧接着,就感觉嘴里的棒棒糖被抽了出去,来不及吞咽的糖水被带出。
分离时拉出了糖丝。
“我要这个。”隋让说完,便将棒棒糖含进了自己嘴里。
“嗡”地一声,汤与绵头发炸了。
他紧紧盯着隋让的唇,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
我!草!
隋让似乎并没有任何不适,反而抿了抿,淡淡评价道:“甜。”
汤与绵浑身血液瞬间充斥到头顶,染红整张脸。
也意识到,隋让要得奖励不是吻,而是他嘴里的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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