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黎满脸不耐烦,这就是大部分不合格的父母的特征,每当他们自己理亏,又不愿意承认的时候,就会反咬子女一口,在外人面前疯狂抱怨子女不孝,甚至还会以自己身体不好来卖惨,企图博得外人同情,让别人帮着自己继续道德绑架自己的子女,以巩固自己在子女面前的威严。
叶黎拔高了声音,试图盖过何母的哭诉,他问道那位男方:“这位先生留学读的是戏剧文学?请问是哪所学校?”
何母假哭了半天,一看没人接她的戏,顿时尴尬。
而那位男方一听这问题,支支吾吾半天,才回答出一个学校名。
叶黎轻笑了一声,“光你的名字就能让我们舌头起泡。”
那男的恼羞成怒,“你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叶黎故作疑惑,“莎士比亚的《麦克白》里的词,怎么,这位先生不是学戏剧文学的吗?不会连这么经典的剧目都不知道吧?”
那男的和他妈正想狡辩两句,叶黎不给机会,恍然大悟般地“啊”了一声,“也对,野鸡学校嘛,上课哪有塑造身材有意思。”
宋召眼里闪过一丝笑意,这颗“梨”一句话把人家的脑袋和赘肉都骂了进去。
潘灵竹也在这时候劝道:“我觉得婚姻是你情我愿的事,强扭的瓜不甜,最后离婚……”
她这话刺激到了何母,这人刻薄道:“呸呸呸!你以为都像你一样没人要啊。”
看她不帮忙劝何畅,何父也很不满,帮腔道:“就是,指不定是你出去乱搞,你老公嫌你脏才不要你。”
何畅拍案而起,“你们怎么能这么说人家!”
男方的母亲被刚才叶黎的嘲讽弄得很生气,当即翻了个白眼,“装什么清高?你们这圈子有几个干净的?要不是你爸妈对天发誓你守身如玉,谁稀罕要你啊。”
她说着又打量了一下刚才怼了她儿子的叶黎,“长得这么标志,指不定被多少人睡过了吧。”
沉默了半晌的宋召危险地眯起了眼睛,“我了解到你们几位今晚除了订了这间包间吃饭,还订了一间房。”
他说着意味深长地停了下来,几位家长瞬间慌了神,何畅难以置信地看向自己父母。
男方的母亲磕巴了一下,说道:“我们要在这住一晚上。”
宋召点了点桌面,“是嘛?一间大床房,你们一家三口挤一起睡?”
那人眼神飘了飘,最后像抓住了什么把柄,整个人都理直气壮了不少,一边按铃叫服务生,一边骂道:“这酒店怎么回事?随便泄露客人隐私的嘛!”
服务生进来得很快,但来的人有点多,甚至还有几个保安,大家都懵了,只有宋召趁机拿过何父专门给何畅倒的那瓶酒递给了其中一位服务生,然后又优雅地坐回了自己位置。
“你们在这里搞包办婚姻,闹得鸡飞狗跳,甚至还十分怪异地订了一间大床房,我很难不怀疑你们是准备在今晚强行把生米煮成熟饭。”
宋召双腿交叠,看着对面那群人,“这可是强.奸。”
“当然,我们也没有确凿的证据,所以只能先借你这瓶酒,拿去检验检验。”
何父慌了,想去夺回那瓶酒,但被保安拦了一下。
他怒道:“你们酒店怎么回事?小心我去网上曝光你们!”
“别慌,检验检验而已,如果真的是正常的酒液,会赔偿你们的。”
宋召皮笑肉不笑地勾了勾唇,“但是吧,我们这些人都是公众人物,你们不仅有给我的同事下.药.迷.奸的嫌疑,还辱骂和诽谤我的同事,这要是闹出去,你们觉得公众会更偏向谁?”
“酒店可都有监控,这种影响名誉的事要是曝光了,你们觉得,酒店会保你们吗?”
那位男方的母亲恼羞成怒,但嘴还不肯饶人,他指着宋召:“你在这自说自话什么?酒店负责人呢?我们吃饭吃的好好的,莫名其妙闯进来几个人,我还要找酒店索要赔偿呢!”
宋召像是就等着她这句话,“这里都知道我的名字,那不妨去搜一搜,这家酒店姓什么。”
叶黎反应最快,他立马就上网搜了一下,然后整个人都惊了,这酒店居然是宋氏集团名下的!
那宋召该不会是……
他的猜测还没跳进脑海,却先收到了宋召偷偷发来的微信:
【叨:别信,正好撞了姓而已,狐假虎威一下(嘘)】
叶黎顿时失笑。
*
这场鸡飞狗跳又狗血的闹剧就这么匆匆结束,宋召领着他们去停车场时,叶黎还是很好奇,悄悄凑到宋召身边。
“真的只是撞了姓啊?刚才一溜人走进来站你身后的时候,真的好霸总,我差点都以为他们要齐声高喊一句‘少爷’。”
宋召轻咳了一嗓子,“真的,因为我是明星,他们肯定要顾忌着点。”
叶黎想想也对,顶流在这,今晚的事真要曝光出去,这酒店还不得被骂死,生意和名誉都会受影响。
而就在此时,宋召收到了酒店经理的消息:
【二少,事情已经汇报给大少了,他说这事情他会处理。包间监控已经让人去调取,稍后发给您。】
宋尧办事向来靠谱,要是那两家人真敢在酒店搞出下.药.迷.奸的事情,估计会被宋尧整得够呛,但宋召还是没忍住提醒了一句:
【让我哥从严追究。】
大家上了车,系好安全带的时候,何畅闷声道:“对不起,是我太没用了,今晚连累你们沾了一身腥。”
她一直以为父母只是重男轻女而已,没想到为了一个废物弟弟,这两人还能和别人合谋做出这么坑女儿的事情。但凡今晚她是一个人来的,那就真的这辈子都完了。
叶黎叹了口气,“不是你的问题。”
这话让何畅瞬间落下了泪,“是我这么多年没有勇敢反抗……”
潘灵竹抽出纸巾给她擦眼泪,叶黎也给她递了瓶水,“虽然全世界都说为人父母是一件很伟大的事情,但其实吧,不能用部分合格父母的行为去美化所有家长。”
宋召闻言一愣,但还是若无其事地开动了车子。
叶黎看着窗外的景色,像说一个忧伤的故事一样,“有些家长就是通过长久地pua孩子,让孩子丧失反抗的勇气,来稳固自己在家里绝对的地位。外人听到他们的家事,都会恨铁不成钢,怪这个孩子为什么不反抗之类的,但他们不知道这些孩子在反抗之后,可能会遭遇更加不幸的事情,有时候按兵不动,是他们能保护自己的最佳方式。”
这话简直说进了何畅的心坎里,她顿时哭得更伤心了。
她拼尽全力读完了大学,又不顾家里反对进了娱乐圈,何尝不是她的反抗,但越反抗,父母越变本加厉,才会策划出了今晚的事情。
叶黎:“这世界上什么人都有,有些父母是碌碌无为半生,就在孩子身上获取他们梦想中的控制欲和掌权欲。有些是一夜春宵后意外有了孩子,却又不想负责任的。也有些只是把孩子当成了养老工具,或者当成完成自己未尽心愿和满足遗憾的工具。”
说完这话的时候,叶黎敏锐地察觉到宋召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难道……宋召和家里的关系,是属于他刚才说的其中一种类型?
与此同时,宋召心里也在想:叶黎这么有心得,难道他和家里的关系就是其中一种?
车内一时间没有人再说话,待何畅平静下来后,她难过地问道:“我是不是再也没法摆脱他们了?”
此时正好在等红灯,宋召把酒店经理刚刚发来的监控视频转给了何畅,说道:“好好磨炼演技,等到你功成名就、底气十足的时候,一脚把他们踢开。”
*
他们回到民宿时已近深夜,池正豪和辛明远已经睡了,何畅再次给叶黎和宋召道了谢,才和潘灵竹一起回了三楼卧室。
这下只剩两人,宋召这才把憋了一晚上的问题问出口:“你以前打过架?看你拿汤勺对着何畅她爸的时候气势还挺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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