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还要伸手打周遇的父亲,这会儿倒是成了最宽厚的长辈,伸手拉过周遇的胳膊就往家扯。
嘴上道:“你妈这两天可受了累,现在出不了门,你就算不待见我,但是妈妈生病,总该去瞧一眼吧?”
说着,还回头对施忘言笑一笑,解释道:“我家周遇从小就跟他妈妈亲,也怪我,整天不着家,倒跟他生分了。——没请教你贵姓?”
周遇想拒绝,周文泥鳅一样挤到周遇身后,把他和施忘言分开,附和说:“是啊,妈妈在家就说想见你,你在外面住着,妈妈实是担心不已,总说,当初就不该听了你的话,叫你一个单身的Omega搬出去住?万一你出了意外,我们全家岂不是多要愧疚死?”
他一顿,又好像是总算放下心的样子,说:“不过呀,之前我们是担心,现在看到你交了新朋友,瞧着就是一表人才的样子,真是狠狠松了口气!”
父子俩一起把话头引到施忘言身上,施忘言就是个木头,这会儿也不好说,他不是周遇的朋友了。
周遇听他们话赶话的去招惹施忘言,冷笑一声,说:“爸,大哥,你们别自做多情了,你们不会以为自己刚刚做了什么事,别人都忘了吧!”
他狠狠甩开周诚铭抓住他的手,退后两步,不去看自己的大哥和爸爸,而是去看落在后面的二哥和大姐。
他瞪了一眼办事不牢靠的二哥,便直直地盯牢周漫。
周漫被这一连串的变故弄得没回过神,可是她也生了一双富贵眼,知道自己的小弟再一次撞了大运,心里已被嫉妒溢满,表情都没控制住。
周遇岂不知自己的姐姐是如何想的,真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
怎么会对这样的人有过期望?
“姐姐,你上次答应我什么?看来你确实不在乎我这个弟弟,我本来还念着你辛苦不易,呵,都是我想多了!以后你就是跪在路边求我,你看我看不看你一眼!”
说完,他自己掏出手机,谁也不看,就拨通了一通电话。
“对,是我,周遇。上次我说的事有变,我后来想了想,这件事可行性太低。你们把我父亲告上法庭吧,只要你们能让他坐上十年牢,我保证还你们的钱。记住,是确定把我父亲关进牢之后,没到宣判那一刻,我一个子儿也不会付!”
那边接通电话的很诧异,说了些什么,确认周遇的意见。
周遇凝神听对方的话,似乎听到什么很好笑的话,他慢慢抬起眼,目光在一旁呆滞的周诚铭、周文、周景和周漫身上掠过。
他嘴角含出一丝笑意,说:“周诚铭是我的爸爸没错,可是,做父亲的想要逼死我,我难道还要肝脑涂地去报答他吗?我周遇可不是这样愚孝的人,谁对我不好,我能十倍奉还,绝不只报复三分!”
他挂了电话,目光又看回二哥周景身上,把周景看得简直无地自容,然后道:
“二哥,我先前说三年,你觉得我太心狠,现在呢?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说完,他又转向罪魁祸首的周诚铭,他的目光很亮,又亮又冷,看得周诚铭心里发虚,手心出汗。
“爸爸?不是说想寻死吗?要跳楼吗?怎么不见您去楼顶呢?”周遇脸上带笑,慢条斯理地说:“既然这是您的愿望,我这个做儿子的,总不能视而不见,于是亲手送您上路,您看您满意吗?”
作者有话说:
施总:老婆好帅好帅ω我好爱
第47章
周诚铭听到周遇的话,直气了个仰倒。他何时被人这么下过面子?而下他面子的人,还是家里最没地位、最需要仰仗他脸色过活的小儿子!
周遇才不管他,气死了正好,看周诚铭涨成猪肝色的面色,又是像暴起想打人的样子。
血脉真是个神奇的传承,做父亲的有家暴倾向,做子女的总会一样不拉的将这个恶劣基因刻录到自己的身体里,一代又一代,永远的保留下去。
所以说,想证明自己存在的痕迹,生孩子是最便捷的,他爸妈一口气生了四个,各个都有自己的影子。
周遇差一点被父亲打到一次,这一次怎么会不长记性?没等周诚铭动手,他就回头朝施忘言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和他一起赶快离开。
但谁想,施忘言并没有和他心意相通。
眼色使完,施忘言对他点点头,似乎完全理解了,周遇心里还想施忘言倒会看人脸色,然后下一秒就见他走到他身前,伸手把他护在身后。
施忘言本就比他高,站到他身前,很有一种为他遮蔽风雨的安全感。周遇一边无语,觉得施忘言大可不必如此,但是一边却也好奇他要做什么。
伸头去瞧,就看施忘言淡淡说:“虽然说这是你们的家事,我一个外人不方便多嘴,但是欠债还钱,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周老先生欠了高利贷,逼自己的儿子掏钱,这个道理我却不懂。再者,我今天送周遇回来是听说他父亲出了事,没想到回来就差点遭到暴打,这是我亲眼看到的。他是Omega,遭到家暴,人证物证俱在的情况下,我想周遇说的十年,可能是比较轻判的了。”
国内对于Omega相关权益保护的力度,年年增强,周遇以前只觉得这种保护让人日益与Omega保持距离,有时候特权也是一种隐形的歧视。
但是没想到施忘言却正面用这个保护法,让周遇耳目一新,又去瞧家人的脸色,果然周诚铭一听十年多算轻判了,果然缩了脖子。
但是到底没有真的被判,只是听施忘言和周遇一唱一和的吓他,周诚铭不见棺材不落泪,盯牢周遇的身影,说:
“就没见过这种不知廉耻的孩子,别人家的Omega,一听父亲有急事,哪个不是掏心掏肺、二话不说地帮父亲办了,生怕落了一个六亲不认的名声,叫别人看不起。周遇,你不帮我就算了,老子不稀罕!我只恨当初你妈生你的时候,我没有一把掐死你!”
国内父母确实如此,孩子是没有生命权的,不受自己掌控的孩子,都是不孝子。
又慷慨陈词:“你以为我就少了你那几百万就要去坐牢?你想的美!你之前撺掇你姐姐想让我卖房是不是?我把房子卖给你,你替我还钱,你还落了个好名声,我拿自己的房子还钱,还要记着你的好,你真是心肠全用到了算计家人身上!吃我的饭长大,现在还要来吸我的血!呸!”
周诚铭说得都把自己感动了,对自己所说的内容深信不疑。
胆子一大,就又满嘴胡咧,斜瞥施忘言一眼,说:“有的人离婚后不在家里待着,尽惦记着外头。家里要给他介绍,他不要,原来打着自己去找的注意。还把人带到家里来了,没名没分的,当初说不想嫁人的是哪一个?现在急不可耐地倒贴的又是哪一个?嘴里简直没有一句话是能信的!”
周遇听得脸色一变,外人都没有这么败坏他的名声的,家里人倒先编排起他了!
哪怕他结了婚,难道就不允许单独和Alpha出去吃饭了?!
周遇心中生恨,父亲以前再也没有这样上不了台面过,好歹内里再不堪,表面还作出一个大家长的臭架子,这些年,他独自在外厮混,已经完全不成样子了。
然而周遇还没来得及去赌父亲的嘴,他们家最后一号人物才姗姗来迟。
臧倩在家里缓了好一会儿,都不见有人回来,只好自己跑出来看看情况。一出来,见一圈人分两个阵营站着,有些摸不着头脑。
她听到了丈夫的后半截话,觉得说到她的心坎里去,尤其关于卖房子的主意。
急忙走上前,附和丈夫说:“遇遇,你父亲说得很对,你姐姐跟我说了这件事,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不想帮就算了,也不用出这个主意,叫自己脸上好看。”
周遇起先对周诚铭的话已忍无可忍,现在臧倩的话,又叫他不由蹙起了眉。
他又瞥了一眼呆呆不知所错的周漫,才厌恶地移开眼睛,伸手拽了拽挡在他面前的施忘言衣角。
“别跟他们废话了,我们走吧。”他小声说。
施忘言哪想跟他们废话,看一眼都嫌多余。若不是有所顾忌,早就打电话把这些人全都一一领进警察局去,交给真正能教育他们的人好好看管。因为他的舅舅,又兼之他的财力,他在本市是很有一些话语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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