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清晨的阳光很明媚,风吹得绿叶沙沙作响。
虫鸣声散在风里,就好像未尽的话。
两人赶在最后一刻进了训练室,迎来了成员们探究的目光。
然而很快的,万柏眼尖地看到了林项北手里的药盒。
再一看林项北的脸色,再迟钝也能意识到不对。
原本想兴奋表示原来周林也会卡点到的成员们,顿时紧张地跳了起来。
边南一满脸写着愧疚,他忽然明白了过来,早上周屿白为什么问他是谁开的窗。
也怪不得,一大早周屿白就在翻找抽屉,当时边南一还在想队长到底在干嘛。现在看来,他完全就是一个熟视无睹的傻瓜。
小边毛毛躁躁地摸了摸林项北的前额,后知后觉地沮丧道:“哥,你发烧了!”
权哲皱眉担心地看着林项北:“早上我都没注意。你怎么也不说?”
林项北摸摸鼻子,淡定地浅笑了一下:“没什么事。”
周屿白简单做着拉伸动作,淡淡扯了扯嘴角:“他自己都没发现,还告诉你。”
万柏无言:“……小北,你怎么连自己发烧了也搞不清楚??”
一只手递了一个纸杯子过来,里面滚烫的水还冒着热气,汲煦锡不善言辞,简单道:“喝吧。”
林项北认真保证:“我免疫力其实挺好的,很少感冒,顶多一天就能好,不会拖累进——”
最后那个“度”字还没有出来,周屿白打断道:“没人问你这个。喝吧。”
在林项北再三保证训练不用暂停,没关系后,成员们才勉强同意让他继续练习。并且告诉林项北,一旦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就停下来休息。
午休的时候,成员们在地板上围坐在一起,吃公司分发的盒饭。
周屿白掰开一次性筷子,将放在米饭上的那颗煎蛋,夹到了林项北的饭盒里。
林项北愣了一下,抬头看着周屿白。
周屿白简单道:“吃。”
几个队友互相对视一眼,很快边南一也笑容灿烂地将自己的煎蛋摞到了那颗蛋上。
“哥,多吃一点!”
接下来是权哲、万柏、汲煦锡,于是眨眼间,林项北面前的盒饭上就堆满了六个煎蛋,像一座小山。
林项北抿唇怔了怔,垂下眼半天没说话。
他本来想说,自己吃不了这么多。
但是林项北上一次感受这种类似的情景,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即使他的记忆力再好,画面也多少有些模糊。
只是再模糊,那种暖意却记得清清楚楚,并且与现在隐约有了重叠。
所以林项北没有拒绝。
最终林项北什么也没有说,也没有道谢,因为他知道不需要。
他低头,认真将饭盒端起来,勉强夹起厚厚的煎蛋层,开始慢慢吃。
周屿白看着林项北一口一口吃着煎蛋,这一幕跟昨晚在雨中的那一幕没有丝毫的关系,腮帮子有点鼓鼓的林项北吃得很认真,看起来有点像小仓鼠。
现在的林项北也很好看,但没有那种让人心跳加快的氛围感。
只是周屿白却好像觉得,现在跟昨晚的那一刻,给了他同样的错觉。
周屿白不知道这一切是否出于喜欢。
但他想在想明白这个问题,或是验证之前,先顺从心意,去做自己目前最想做的事。
对林项北好一点。
如果可以的话。
再好一点。
第49章
声乐课上, 林项北学得要快得多。
只是他感冒后有一点鼻音,原本冷冷清清的声线听上去跟平时不太一样,有点闷闷的。
一天吃了三次感冒药, 就像林项北自己说的那样,他好得很快。运动出汗也有益处,一整天下来,林项北觉得自己没什么大碍。
“再练一个小时就回去。”
林项北的鼻尖有点微微泛红,一脸认真的跟周屿白讨价还价。
他练舞时依然戴着黑色兜帽,没有摘下来。高高瘦瘦的影子印在镜子里, 脊背挺直,路过的工作人员仅仅看到一部分兜帽下的侧脸,依然难掩惊艳。
有周屿白直截了当地指出问题,林项北进步的很明显, 就连Joel都有点惊奇于前后两日的差别。
作为潜在的top癌,林项北一旦开始做一件事, 就会对自己要求到近乎苛刻的程度。
回归势必要跟urien在打歌节目中碰面,全力以赴才不会拖累队友。
周屿白确认他状态可以,点头:“就一个小时。”
白炽灯将林项北的眼睛照得很亮,黑白分明的眼底带着点笑意:“嗯。”
周屿白在训练状态中时,评价依然客观且毫不留情,不掺杂任何个人偏向。
“框架不仅仅要放得开,每个人都有适合自己的动作比例,面对镜子,看着自己。多尝试调整,你会知道什么样的程度最好看。”
“看着镜子不止是跟你自己对视, 要看到统一性。”
“好一点。现在粉丝会愿意等你一年。”
林项北今天再听到周屿白这种形容时,撑着膝盖无声笑了。他做着拉伸动作, 指尖轻松碰到地面,维持着动作没有抬头,难得开了个玩笑:“那你愿意等我多久?”
他的目光落在光洁的原木色地板上,一时间没有听到声音。
直到林项北有点不明所以地直起身偏头,才听到周屿白的回答。
他抱着胳膊靠在栏杆上,神色平淡的道:“当然是一个半月。《人气公告牌》拿不到一位,我就脱粉了。”
“……”
林项北左手勾住右臂向左转动上身,觉得这回答很符合周屿白的个性。
半小时后,两人在木地板上坐下来休息。林项北靠在墙壁上喝水,周屿白胳膊放松地搭在两个膝盖上,手垂下来交握在一起,目光落在林项北的鞋子上。
他今早就注意到了,林项北穿了他们在《今天也要好好吃饭》节目里带回来的板鞋。
白色鞋面,用丙烯diy画的图案——周屿白画的。
“今天怎么想起来穿这个。”
其实周屿白一直以为,林项北将板鞋拿回来,只是想留做纪念。
林项北闻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板鞋,周屿白学过美术,无论是审美、用色,还是构图,都很符合他的喜好。他拧上瓶盖,擦了擦板鞋上沾到的灰尘:“昨天下雨,就想起这双鞋子了。丙烯遇到水,不会掉色。”
周屿白的目光从那双鞋上收回:“我以为你不会穿,会像权哲他们那样,放到衣帽间里再也不会拿出来。”
“鞋子不穿就浪费了。”林项北想了想道,“我很小的时候,曾经收到过父母送给我的一份生日礼物。一盒造型精美的巧克力。我一直都不舍得吃,一直自认为很好的保存在抽屉里,甚至还上了锁。”
周屿白安静地听着,已经猜到了结局。
“很久以后,我重新拿出来想再看一眼的时候,巧克力全都坏了。”
林项北说起来的时候很平静,毕竟每个人在长大前,都有过傻乎乎的时期。那个时候,他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保质期。
不止是吃的东西会有保质期,用的工具会有使用寿命,人也并不是停在原地一直不会往前走。
“从那以后,即使是很珍惜的东西,我也不会再将它存放起来,永远不动。”林项北浅笑着偏头,揽着膝盖看向周屿白,“我很喜欢这双鞋,所以才会拿出来穿,不然放到衣帽间里,除了落灰以外,很快就会被忘记了。”
行程本来就忙,要做的事很多,赞助也很多,林项北也陆续收到了赞助商送来的衣服,用丙烯画的鞋子在其中显得很普通,放起来用不了多久就不会再记得,想起来时,新的鞋子已经变成了旧的。
这双鞋是周屿白画的。他们在节目中每个人都有画,但是周屿白画的最好看,彼此随机打乱交换过后成了礼物,这双鞋就到了林项北的手里。
每个人的鞋子号码都有对应正好的,但画画的人拿到的鞋子是随机的,送出的人也是随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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