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雪人(9)

　　“我哪说他不像好人，我是说他穿西服不……”

　　“都别吵了！”孟晓红打断两人，拎着一件崭新的皮夹克笑眯眯过来。

　　陈春江脸一红：“这是啥？媳妇给我买新衣服了？”

　　念筝搓手：“婶子，这个好，这个帅！”

　　孟晓红：“人家说郭富城穿的就是这样的，冬至咱穿这个！”

　　冬至：……

　　暮色四合，太阳在朦胧炊烟中全部落下去了。

　　吱呀一声，铁门打开，念筝正在院子里搓玉米，“哟，郭富城回来了！”

　　只见进来的男人一身黑皮夹克，领子完全竖起来遮住下巴，浓密黑发下是单的眼皮和削直的鼻梁，他揣着兜一副冷酷样子，看不出心情好不好。

　　小熊跑过去，被冬至绕开，不依不挠地跟着转圈。

　　“怎么了呀？”念筝拍拍手站起来，看出他情绪不高，刚走上前，冬至就卸了力气抱住他。

　　念筝轻拍他的后背，“没找到合适的吗？那没事啊，我可以养你。”

　　冬至笑了，在他的脖子间蹭了蹭，“我是小宝宝吗，还要你来养。”

　　“那我们进去吃饭吧，小宝宝。”念筝笑嘻嘻。

　　与此同时，清风镇。

　　一栋三层楼房前挂着一个牌子——未来电子，外表看起来这是一家普通的小店，卖点电子产品，生意还算可以。

　　三楼的墙壁完全打通，打造出一整间宽阔的“研究室”。

　　围绕着插线板发散出来的黑色胶皮电线在洋灰地板上纠缠，几张巨大的实木桌子上摆着七八台计算机，陶瓷缸子、铁饭盆摆的乱糟糟，一个鸡窝头从电脑屏幕后面钻出来。

　　“喂！老板你已经站了一下午了。”王阳阳扶了扶厚重的玳瑁纹框架眼镜，看向站在窗户前的人。

　　苏白没理他，背影都显得郁闷，“别烦！”

　　王阳阳不懂高材生的心思，低头噼里啪啦敲键盘。

　　咚咚咚，一听这上楼的声音就知道是肖雨。

　　果不其然，门哐当一声被踹开，进来个长头发男人，大冷的天气穿着单薄的牛仔服，黑色军靴沾着泥，一踩一个黑脚印。

　　把身后的吉他小心地立在墙根，瞥一眼窗边站着的人，给王阳阳一个爆锤，抬腿坐上桌子，“怎么样小阳阳，听说今天招到个神人？”

　　“神人！真的是神人！”王阳阳的眼睛里迸光，娃娃脸上全是崇拜。

　　“就这个，苏白卡了两星期，人家半个小时就写出来了。”他掰着厚重的电脑显示屏让肖雨看。

　　肖雨一看就皱眉，抬手随意地绑起头发，露出落拓英气的脸，“我看不懂你们这玩意儿，反正就是牛逼呗。”

　　“嗯！”王阳阳猛点头，话锋一转，“但是苏白哥也很厉害啦，都是我的偶像！”

　　苏白沉默地转身往外走，肖雨伸手拦着：“哪去？外面冷。”

　　“别管我。”苏白冷冷道，拍掉他的手。

　　肖雨没皮没脸地跟上去，比人家高一个头，狼一样盯着人家的后颈，用靴尖踹苏白小腿，“伤心了？高材生。”

　　苏白长相冷，瞥人的时候更冷，尖下巴一抬，眉头皱着，带着轻微的南方口音：“你别跟着我了。”

　　肖雨才不，高材生的话得反着听。两个人下到二楼，二楼是他们住的地方。苏白进了自己的屋就要锁门，让肖雨别住门溜进来，不见外地坐在人家椅子上，两条长腿伸直了。

　　苏白无语地合上门，路过的时候踢他一脚，被攥着胳膊拉到男人膝盖上，肖雨颠他的屁股，哄着问：“因为那个神人不高兴了？要我说，他肯定没你厉害，还是你最厉害。”

　　“不是因为他厉害，我只是……”苏白垂下眼，嘴角耷着显出一些难过，“只是才发现自己还差得远。”

　　肖雨拿硬胡茬磨他细白的颈，手不老实地伸入衬衫，“你很厉害了好不好，你们搞那玩意儿，我看都看不懂，你们敲敲键盘就能研究出什么……程序，宝贝儿多厉害。”

　　苏白叹口气，心里想着今天的事，没意识到衣关已失守。

　　“不过宝贝儿，你们招那大神怎么不在这住，你们不都是都白天黑夜待在一块儿么，又不是没地方住。”肖雨把垂落的头发向后拢，抓着苏白大腿往上抬，非要盯着交合的地方看。

　　苏白被顶得神志不清，往日疏离的眼睛里全是泪水，要极力忍住才不会一张嘴就是变了调的呻吟，“他……他说得给老婆做……做饭，不能住……在这。”

　　“是个爷们儿。”肖雨对这个未曾谋面的人表示赞同，“知道疼老婆的就是好男人。”说着俯身，抱住苏白的腰冲刺，“是吧媳妇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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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电脑？”念筝坐在饭桌前，一脸崇拜地看着冬至。

　　冬至心中暗爽，面上不动声色，夹一块儿红烧肉给他，“快吃饭。”

　　“真厉害，我都没见过电脑。”念筝低头吃肉，“那你为什么还不高兴啊？”

　　“他们非让我住在那儿。”冬至语气淡下来，“有时候要是忙的话，可能不能天天回来。”

　　“没事儿啊，我自己在家也行。”念筝虽然不舍，但没那么矫情，还是觉得冬至的工作比较重要。

　　“不行。”冬至听这话不高兴，“我还得给你做饭，不然你吃什么。”

　　念筝表现出疑惑，“可是，我做的饭比你做的好吃多了。”

　　“行。”冬至撂了筷子，“那我以后不做了。”

　　“别！”念筝连忙认错，“我错了，你做的最好吃了！我一天不吃就难受，一吃我就精神抖擞。”

　　“就会油嘴滑舌，赶紧吃饭。”冬至被顺高兴了，拿起筷子接着吃。

　　“不过。”念筝夹一片笋嚼着，“你连自己叫什么都忘了，竟然还记得怎么弄电脑，真是了不起。”

　　冬至不悦：“你笑话我？”

　　念筝撇嘴：“我没有。”说完嘿嘿一笑，“只是说你笨，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

　　冬至挑眉：“我知道啊，我叫冬至，小狗给起的名儿。”

　　“好啊好啊，让小狗给起名的也是小狗。”念筝得意。

　　真正的小狗被叫作小熊，正在桌子底下啃骨头。

　　“我也不知道，看一眼就会，可能原来学过吧。”吃饱饭，冬至舀一瓢热水刷锅，念筝坐在小板凳上摸小熊。

　　他托着腮分析：“有可能，你对原来熟悉的东西肯定是有感觉的。”

　　“嗯。”冬至用丝瓜瓤刷碗，别看这玩意儿长得丑，刷碗倍儿干净。

　　念筝点点头，又好奇起来，“那你对什么感觉陌生呢？完全陌生的那种。那肯定是你之前没遇到过的。”

　　冬至低头刷着碗没说话，过了会儿才开口：“有。”

　　“现在这种感觉就很陌生。”他看起来有些困惑，极力寻找合适的形容词，“类似……家的感觉？”

　　念家院子里被收拾得很干净，黄色灯光透过窗子，点亮了一小块黑夜。冬夜湿冷，家却是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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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有

 

第9章 09：消磨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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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阳阳觉得自己不正常了，要知道从小到大他都只对温柔姑娘心动，臭男人他完全不想理会。

　　可是，从冬至坐在他身边起，他的眼睛就像黏在人身上一样。

　　他鼻子怎么这么高？他的脸怎么这么小？他的发型在哪剪的？他的手指怎么这么长？敲在键盘上跟玩儿一样。

　　冬至侧目，“有事？”

　　“呃……没事儿！”王阳阳赶紧摆正眼神，写自己的代码。

　　窗外传来吉他声，接着是欢快的男声伴唱：“春天花会开，鸟儿自由自在，我还是在等待，等待我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