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就别挡在我面前。”Omega磨了磨牙,不耐烦地推开他,蹑手蹑脚地挤到柜门前。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并试着透过细缝观察外面的动向。
现在要出去吗?只要发出一点声响,就能第一时间锁定这家伙。
但是……
魏谌没有忘记对方先前是怎么劫持自己的。况且,那些人能不能对付面具先不说。若是被他们看见自己一副事后的姿态,估计很难三言两语解释清楚。他不想白费口舌,也不想继续被身后的家伙当作人质。
他不甘地咬紧嘴唇。
“这里确实有打斗的痕迹。”一名保镖检查着墙上的裂痕,说,“队长,他们可能已经离开了。”——有人说出这话的关头,魏谌感觉面具的手臂自肋下环了过来。
他要干什么?
呼吸的温度覆在后颈,吐露出难以想象的欲望。魏谌心下一慌。这家伙,是不是露出了下半部分脸,正用嘴唇去蹭他的腺体?
不待他思考,尖利的犬牙叼在那一小块皮肉处,证实了Alpha的歹心。
魏谌一阵没来由的惊悸。
他想——
面具一手捏过他胸前的金属物,另一手捂住他失控的喘息,以此奉劝他不要轻举妄动。
但这样一来引起的只有魏谌无声的咒骂。
无论是他。还是那个没断奶的小家伙,为什么都这么喜欢这里?难道Omega的胸口有什么特殊的吸引力吗?魏谌被他捻得腰身酥软,嘴唇咬得几近渗血。
“你最好弄清楚。”魏谌恨恨地抖着身体,“我可不是你能随意招惹的人。”对方的牙齿威胁似地楔进皮肤,却没有继续下去。
蓦然间,心跳因刺痛变得急促。
——只差一点,他就要被身后的Alpha永久标记了。
好在维拉一巴掌扇倒跟前的一名保镖,巨大的动静拉回了两人的注意力。
“这里没有就继续去找,直到找到了再和我汇报。你们这帮男人的办事效率为什么会这么差!该死,魏那家伙,每次都让我别跟着。”她踹开脚边的桌子朝外走去,“他就不想想自己有可能遇上什么吗?”
门没有摔上,它有大半部分结构在刚才的灾难之中脱离原位。屋子里的人也迅速散去。
面具依旧抱着他的腰,没有放手,像在检查领地一般到处嗅他身上的味道。闻着闻着,那干燥的手掌又抚到了肚脐,浅浅地按压下去——该死的。
魏谌有的时候也很不理解,为什么Alpha们总喜欢以这种方式向Omega求偶。一闻到符合心意的信息素,他们就当场走不动路。
这实在是太烦人了。
让他不免想起某个讨人喜欢的小家伙——但身后的家伙可不是这样。
魏谌想要推开肩上碍事的脑袋,而面具似乎也被甜蜜的Omega信息素蛊惑,做出了他人生中最大的一个错误决定。
他放开了魏谌。
——得到难得的喘息时机后,Omega终于凶相毕露。
他顶起手肘撞开柜门,创造了有利的宽敞空间。魏谌反手掐住Alpha的脖子,以将对方彻底扼死过去的劲道悍然收拢。
当然,这还没完。
他一个扭身,膝弯勾向面具的肋骨位置。借助撞击带来的惯性,他霎时将对方撂倒在地。
魏谌顺势骑坐到面具身上,在对方的咽喉处居高临下地勒紧双手。他胸廓起伏,天鹅般的颈项汗涔涔的,手指却没有半分放松。
“我警告过你。”男人冷声靠近,手劲大到将面具掐出粗重的喘息——安全起见,在扼断对方的喉咙前,无论是脸,还是别的什么,魏谌都提不起兴趣,“你真的以为能从我手里逃脱?能无视我的警告,三番两次得逞?”
面具下意识想抬手捏碎他的腕骨,可在肌肤相触的刹那,他似是想到什么,怔愣着放了下去。
魏谌却继续用劲,唇角勾得性感撩人。
——“去地狱里占个座吧,亲爱的。”
-
突如其来的窒息是面具做梦也没有想到的,这也是为什么他没在第一时间作出反应。
——魏谌是真的要杀死他,在确认他彻底断气前绝不放手。
他的眼前都开始闪现走马灯。
被人掐着脖子直到窒息,是他很多年前才有过的体验。
在那时,死亡是家常便饭,根本没人把他的性命当成一个东西来看待。现在,带给他这种感觉的是一个让他心脏嗡鸣的人。
他还想全力反击。但在手指碰到魏谌的一刻,他骤然意识到,自己源自本能的一击,极有可能令身上的Omega好几天都爬不起来。
就在他陷入两难之际,模模糊糊的,一阵味道从窗外弥漫进来——
那是一股,熟悉的腐烂气味。
气味钻入鼻腔的瞬间,面具感到按在喉咙上的力气减弱了。
“不可能。”他听见魏谌在自言自语,“为什么他们会在这种时候……”
Omega抓起他的衣领,扔开这个气息奄奄的Alpha。
他立马从衣柜里抢回裤子,三两下套到腰上。
真麻烦。魏谌心想,他本想就此杀了这个家伙。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能一劳永逸地结束围绕着面具的所有谜题。
可现在不行,那些异教徒聚集得越来越频繁,他很难处理现在的局面。况且,面具的出现似乎总能影响到邪教徒。无论是处决他们,还是驱逐,这个亦敌亦友的家伙都是一套值得保留的工具。
这样一来,他就更没理由动手杀害。
“之后要去哪里,要做什么,随你的便。这次,我当是放你一马。”魏谌抬起脚,俯视着他心有不甘的对手,“别忘了这个人情。亲爱的,今晚,我就不奉陪了。”
他嘲弄地扯了扯嘴角,大步离开了更衣室。
进入走廊的前一秒,他还特地回过头来,假惺惺地摆手作别。
面具在那远去的信息素中坐起身,他并不急着追上去,也不去寻找异味的来源。
他只是低头看着被留在手里的外套。手指犹豫片刻,便抬起了脸上的遮挡物。他将面孔埋到那件马甲里,深深地嗅闻起来。
也正是在仰头换气的一瞬。
牙齿向外缓缓伸长。
——Alpha信息素,不受控制地彻底爆发开来。
***
越川差点就要扑倒他了。
在狭窄的衣柜,在极力抑制的信息素之中。他想用唇齿占有他的胸膛,想用双臂架起他左躲右闪的腿。
该死,魏谌实在太吸引人了。
他压根不知道自己闻起来有多香,也丝毫不明白,没有抑制剂与标记影响的腺体,光是存在,就足以引诱旁人。
他那么凶暴,那么无情,可呼吸又别样的炽热。
越川想起残留在手掌的热度。
这个人身上的一切都是放纵的象征。
躲在衣柜里彼此依偎时,如果他真的失控,魏谌会发出声音吗?会埋怨他,还是会咬牙忍耐?又或者……
屈辱到流泪。
——可是,这样会把他们之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关系毁掉。不能这样做。绝对不能。
越川跌跌撞撞地扶着墙往外走去。
真的要疯了。为什么连触碰腰部的时候,魏谌都会敏感地缩起身体。他究竟有多少不能触碰的地方?
——魏谌。想黏在他身边,想听他说话,想闻他的信息素……在这种孤立无援的状态下,这种渴望变得尤为强烈。越川绝望地按住胀痛的眼眶,他知道强效抑制剂此刻已完全失效,分化正在趋于完整。
每一面走廊玻璃上映出的他,都如同真正的野兽般狰狞而清晰。
Alpha神色可怖地漫步在走廊之间,喉咙深处咕哝出异样的咆哮。
唾液腺分泌得越来越快了。
他用魏谌留下的外衣包裹紧紧住鼻子,眼睛一眨不眨地吸着,瞳孔涣散开来,像是服食着解瘾的罂粟,坠入不可想象的意识地狱。他本能地吮住外套的胸口位置,任由唾液打湿单薄的衣料。
直至吞下一口浓厚的鸢尾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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