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不是钱能解决的。”兰驰阳不动声色,淡淡地说道。
“我知道的……但是,请你一定收下。”吴小英捧着钱朝着兰驰阳走了两步。
兰驰阳摆摆手,“你不要心急……我刚才说了,你身体没有问题,应该可以怀孕的。”
“不不不,您误会了,我不想怀孕。”吴小英这句话说得很坚定,“我就想您给我下个不能生育的诊断,这些钱……够不够?不够,我还可以……”
“等等……”兰驰阳觉得这事儿要好好的捋一捋。
第37章
从树上跳下来的谢燎原,直面了来自本栋同行中最大律所最强主任的围观。微笑还是要有的,谢燎原把洗漱用品放到身后,对着正永的段主任说:“段主任早。”
段主任双手在前拎着包和车钥匙,笑容可掬地看着谢燎原,在他问过这声早后,说:“不早了。我说你今天没有开门呢?原来在这儿……爬树?”这爬树二字段主任说得特别轻盈,说的时候面上的笑有点儿绷不住。
谢燎原听到了“爬树”二字后觉得段主任还是问候自己“能撑下去吗”这句比较好。
“小谢,我们前台丫头说你攀上兰嬢家的高枝儿了?”段主任的笑还是那么和气。
“啊,哦……嗯什么?段主任你说什么?”谢燎原觉得会装糊涂真是人生最宝贵的一笔财富。
“喔,没什么,哈哈哈……”段主任终于笑开了花,转身的时候终于想起了他和谢燎原的日常对话,“能撑下去吗?撑不住了就到我这儿来。”
谢燎原想着终于结束了,又听到段主任说:“出卖自己不是个长久的法子,你师傅知道了会伤心的……”
“……”
谢燎原在心内叹口气,觉得今年应该是整个行业都不景气,不然怎么一个个这么闲情逸致,连段主任都有空听这种没营养的风言风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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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驰阳往左边走一步,吴小英捧着钱也往那边走一步,就这样你一步我一步已经僵持了一会儿了。
“这样,我们出去说。”兰驰阳觉得自己快要被吴小英逼到角落里去了,这姑娘看着瘦瘦弱弱的,没成想还能这样倔。
“你收下……”吴小英又将钱往前递了递。
“你是觉得我收下了钱就答应你了吗?”兰驰阳哭笑不得。
吴小英摇摇头,“我不至于这么天真,但是,您收了钱就好说话了。”
“我不收。”兰驰阳马上就拒绝了,“我这儿最贵的收费也没有你给的这个数高。所以,还是收起来比较好……”
“兰医生,我没有别的法子了,求求您。”吴小英听见兰驰阳的话没有什么回还的余地,有点慌了。
“你之前也这样找过别的医生吗?”兰驰阳遇到过给红包的不少,第一回 遇到给钱只要个诊断的。
“没有。那些都是大医院的医生,我不敢。”吴小英现在倒是想说话了,兰驰阳问什么就答什么,“你不一样……”
“我是私人诊所,做生意的,有钱就会赚。”兰驰阳听不到吴小英继续说了,笑着帮她把她要说的话说出来。
吴小英居然点了点头。
兰驰阳一下子就觉得她当真的只是个小姑娘,上前一步把她手上的钱捏起来,放进她的背包里,“你先说,你要拿这个诊断做什么?”
吴小英挣扎着想要把钱再度拿出来,她力气不如兰驰阳的大,拿不出来。面对兰驰阳的问话,她又不愿意说。
兰驰阳便笑着说:“县级及以上医院开具的诊断证明才具有法律效应。所以,你这个钱,我想挣,但是没资格。隔壁就是律师事务所,你可以去问问。”
“我知道。”吴小英的回答很干脆,“只要能让他们相信就行。大医院也走了好几个,都没有结果,他们都骂大医院是唬人的。”
兰驰阳直觉认为这个“他们”应该是包括二婶子在内的吴小英的婆家人。
“我不想生孩子,我吃避孕药,每一次……都吃。”吴小英双手紧紧捏在一起,“我知道我身体没问题。”
“反正你年纪也很小,再等几年身体养好些再生育会更好。这些道理说出来,就不用这样了。避孕药长期服用会有一些副作用。”兰驰阳清楚知道自己和吴小英的谈话已经到了一个医生职责的边缘地带,不能再进行下去了。
吴小英虽然不大说话,但是并不能表明她没脑子。听见兰驰阳的这番话,也知道结果了,紧握着背包带子深深地给兰驰阳鞠个躬,“给您添麻烦了,兰医生。”
说完就打开检查室的门,飞快地出去了。
兰驰阳立刻跟着她出去也只看到她更快地冲出诊所,朝着南边跑去。
美玲拉开诊室的门,走过来看着兰驰阳小声问:“怎么了?”并使眼色让兰驰阳看看外面那些候诊病人好奇的神色。
兰驰阳抬头看了一拳,起身打开门,笑着对大家说:“刚才那姑娘家里有急事儿,病都没看完就走了。”看见大部分人释然了,兰驰阳回头对着美玲说:“把她挂号单拿出来存着,她再过来依然可以继续看。”
美玲点点头,请进了下一位病人,是位“老主顾”,兰驰阳一看见他脖子上永远打反了的红领巾就能叫出他的名字,“周子涵,今天是肚子痛还是吐了个翻江倒海?老实交代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都吃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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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孃的这把海棉拖布虽然很旧,但是吸水性能良好,挤水也很方便。谢燎原弓着身子认真拖地,心里想着得快点儿,不然吕孃接了东东回来就该来自己这儿打扫了。这个事情谢燎原真不好意思,吕孃每回都说捎带手的,但是自己这儿还是有这么大个地方啊……
“茶几底下你不打算拖?”兰驰阳一进来就看见水迹在长方形的茶几周围画了一个圈,愣是没有往底下拖一点儿的意思,对于这种偷奸耍滑的“硬打扫”,看在眼里难受得要死。
“兰哥……”谢燎原杵着海绵拖布看着兰驰阳,“茶几挺重的……”
兰驰阳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盯着谢燎原面无表情地抬脚蹬在茶几上,直接给茶几斜着蹬开了,露出下面没有拖过的地方,出了灰尘,还有半张扯烂的A4纸。
“好好好,我拖……”谢燎原认输,躬着身子打扫着新开出来的地方。
兰驰阳看见谢燎原这个懒骨头终于开始打扫茶几底下了,心情顿时变好。转身在会客沙发上坐下,叠起腿后说:“什么叫你不能有空?”
该来的一定会来,谢燎原一边拖地一边想,别看兰哥哥这时候才过来,这事儿他老人家一定已经惦记大半天了,这时候看完了病人终于得空。
“就是我……不能……有空。”谢燎原没抬头,拖地拖得很得劲儿,说话还踩着拖地的节奏。
兰驰阳低头想看看谢燎原说话的样子,可他低头,谢燎原就低得更厉害,仿佛算准了自己会这样似得。
“谢燎原,话说半截你不难受啊?”兰驰阳放弃了,靠着会客沙发坐好。
“谁说是半截。完整的。”谢燎原弯腰把那半张纸捡起来丢进垃圾筐。一眼也不看兰驰阳,把海棉拖布放进水桶里洗涮。
兰驰阳手痒痒,“小谢啊,你现在的样子挺找打的你知道吗?”
“知道。等我把拖布洗了过来让你揍两下。”谢燎原态度可端正了。
“爱说不说……”兰驰阳站起身来,往事务所门口走。
谢燎原伸手拉住兰驰阳的白大褂,“需要我,就给我打电话。电话响起,我即前来,无论何时,无论何地。”
被这文艺腔调搞得有点儿起鸡皮疙瘩的兰驰阳,非常嫌弃地打掉谢燎原的手,“说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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