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旁边人的动作,洛源非问:“限行?”
“不是。”简易现在上哪儿给他整辆车来,干脆道:“我其实没有车,之前是骗你的。”
洛源非挑眉。
他记得当时简易报了车牌号,不过只报了一半。
能这样不加思考说出来,可不像临时编的。
简易显然也想到了这一茬:“是我朋友的。”
怕男人继续追问,他低垂着眼:“哥哥,你不会怪我吧?”
洛源非没接话,用纸巾擦着手。
简易忐忑:“哥?”
“说谎的孩子,”洛源非把垃圾扔掉,食指抬起简易下巴,语气沉沉,“该罚。”
简易被迫仰起头,对上男人漠然的眸子。
他指尖微动,说:“那哥哥要怎么罚我?”
……
出门的时候,简易戴上了口罩。
要不是赶着出门,他觉得可能围巾也可以安排上。
压根儿没考虑到,这个时节戴围巾才奇怪。
到了机场,简易陪洛源非检完票。
因为在机场高速堵了一小会儿,现在没剩多少时间了。
安检口处,简易看着他,说:“要回来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
“嗯。”
“工作别熬夜,对身体不好。”
“好。”洛源非说:“记得按时吃药,不舒服就去医院,别省钱。”
简易点头。
该过安检了,但两人都没动。
简易巴巴看着面前的人,越看越舍不得。
良久,他无声叹气,将那股失落感狠狠咽回肚子里。
洛源非想摸他头,又觉得大庭广众之下不好,改拍拍他肩:“我又不是不回来了,笑一笑。”
简易看着他,然后,呲牙笑。
僵硬,敷衍。
洛源非那点离别的伤感顿时没了。
最终还是没忍住,伸手,隔着口罩捏捏他的脸:“等我。”
-
接下来几天,简易都数着过日子。
但洛源非那头似乎有了新情况,原本预计一周就能回来,又往后延了延。
“抱歉。”电话里,男人声音疲惫:“出了点意外,得在这里看着。”
简易光是听着就很心疼,只能翻来覆去地叮嘱好好照顾身子。
之后,两人连联系都少了许多。
这天刚下班,施文阳一个电话过来:“易啊,出来玩儿。”
简易用脸和肩膀夹着电话:“不去。”
“别啊,陆衡最近认识了一个小姑娘,快过来咱们帮忙出出主意。”
简易嗤笑一声:“自个儿都单身狗呢,还想着给别人当军师?”
“话不能这么说,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施文阳不服:“再说单身狗怎么了,你也是单身狗,有什么资格笑我。”
简易挑眉:“那可未必。。”
施文阳:?
施文阳:“啥意思?”
意思就是,爸爸我早脱单了。
简易扯着嘴角:“没什么。”
施文阳:“最近忙啥呢?别说加班,我都打听过了,云天没催业务。”
忙着谈恋爱,做.爱.做.的.事。
简易:“享受幸福生活,期盼美好明天。”
“……”施文阳:“那你这日子过得还挺滋润,来不来,咱们都好久没见了?”
简易算了下,确实。
这个月不是忙着赶稿,就是和洛源非呆一块儿。
他把背包拉链一拉:“地址。”
施文阳发的那家酒吧在市中心最繁华的娱乐街。
简易下车的时候正热闹,俊男靓女成群结队,浓妆艳裹,衣衫清凉。
好一派繁华场。
简易背着电脑包,去一身白T牛仔裤,像是刚出象牙塔的大学生,在里面格格不入。
他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不羁又漂亮的眼睛。
去包间的路上,来搭讪的不少,男的女的都有,甚至有个醉酒的男人,硬把名片塞他手里。
简易直接当他面撕成了两半。
再吐出优美的中国话:“滚。”
包间门开,施文阳一抬头,愣了下:“哟,这是碰到什么事了,脸黑成这样?”
简易摘下口罩,嘲讽道:“你家这是准备为警察同志冲业绩?外面再不管管,地上就全是小广告了。”
“放心,盯着呢。”施文阳把身边位置让了让,感叹道:“和你聚一次真不容易,上次见你还是上次。”
“什么乱七八糟的,”简易没坐过去,就近找了个位置,下巴朝陆衡一扬,自信道:“来,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爸爸一定答。”
-
洛源非从航站楼出来,司机已经在外面等着。
见到他人,赶忙迎上来,恭敬打了招呼,把行礼搬进后备箱。
坐上车,洛源非才将手机开机。
消息顿时从四面八方涌来,在手里震成机关枪。
洛源非嘴角勾起一抹笑。
其他人的他看都没看一眼,率先点开置顶聊天。
消息很多,第一条是个短视频。
包间内,灯光大亮,桌子上摆了各种酒,但没开多少,简易面前是杯白开水。
视频里,有三个男生凑在一起,围着手机叽叽喳喳地叫,很热闹。
【简简:一群单身狗在这里给人出谋划策如何脱单。】
【简简:知道我为什么不去凑热闹吗?】
【简简:因为我不单,我不是狗[dog]】
【简简:人家小姑娘跟他说上次生病烧到39度,这家伙回了一句:牛逼。】
【简简:好家伙,单身23年,不冤。】
……
啰啰嗦嗦一大堆,洛源非甚至能想象到对方低头打字时的小表情。
正准备拨个视频通话过去,洛母的电话插了进来。
“妈。”
“上车了吗?”
“嗯。”
洛母想点头,想到儿子又看不见,又止住了,说:“阿姨把菜备好了,你回来刚刚好。”
那头传来一阵声响,洛母说:“一起吃顿饭吧,明天我们准备走了,估计过年才回来。”
“不是说年前都不出去?”
“祭祖完没什么事,在家呆着无聊。”洛母问:“回来吗?”
洛源非把拒绝的话咽回去:“嗯。”
挂了电话,他疲惫地揉揉眉心,侧头看向窗外。
再过两条街道,是简易的住宅。
他收回眼:“去洛家。”
司机应了声“是”,方向盘一转,掉头离开。
洛宅,此刻灯火通明。
表姨身旁坐了一个年轻的男生,低眉顺眼,衣衫褴褛。
表姨正喋喋不休:“这孩子从小就苦,亲妈去得早,亲爸不管事,孩子好不容易考了个好大学,家里那女人死活不让上,非要孩子去打工,你说说这么小又没文凭,能有什么出息?”
“毕竟是我亲外甥,不能眼看他往火坑跳,所以自作主张从老家接了过来,想带他跟着去国外长长眼,阿萍你不会生气吧?”
洛母看着她旁边,眉眼中带着些可怜:“怎么会。你不要有负担,敞开了玩。”
后面那句话是对男生说的。
男生点点头,小心翼翼地道了谢。
表姨露出一个笑:“阿萍你开口我就放心了,源非还得靠你说一声,毕竟他是当家,以后这孩子毕业了,也少不得麻烦他帮衬一二……”
洛源非一进屋,就听到他的名字:“怎么?”
洛母道:“没什么,你表姨带她外甥过来玩玩。你先去放行李洗手,我让阿姨上菜。”
洛源非这才注意到屋子里还有个陌生人。
是个男生,皮肤很白,上身穿着简单短袖,下身是条黑色长裤,洗得发白,但很干净整洁,五官不差,隐约有些熟悉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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