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知道少爷会来就这样了,”顾樾解释道, “原以为它身体不舒服,我就带它去了趟医院, 不过医生检查过后, 说它没有身体问题。”
“那怎么回事?”江忱皱眉, 一遍遍安抚醋团的后背,醋团被他摸得舒服了,一直撇着的嘴才勉强拉平,顶了顶江忱胸口。
“医生说醋团比较粘人,几个月不见少爷,心情不好,所以才会萎靡不振。”
“醋团性格外向,”顾燃垂眸,伸手摸了摸它的头,“平时跟我比较亲近,长时间不外出,有时就会闹情绪。”
“不过醋团好像很喜欢江少爷,”顾樾笑道,“一见江少爷来了,醋团一下子就精神了。”
“它喜欢你。”顾燃注视着江忱的动作,轻声说。
醋团被摸得舒服了,从江忱怀里冒头,用嘴巴顶了顶他的脸。
“如果现在把它放回去,它还会像刚才那样吗?”江忱没有照顾醋团的经验,生怕它出事。
醋团似乎感觉能感觉到他的情绪,又乖巧地钻进他怀里,扬起首来眼巴巴望着他,眼中含泪,似乎很害怕他会将自己放走。
“这个……”顾燃尴尬地看向顾燃,看见顾燃眼神,这才肯定地说,“当然会了。”
“干脆带它去走走,”顾燃提议,“附近就有个宠物游乐园,去一趟花不了太久。”
不知是不是听懂了顾燃的话,醋团突然在江忱怀里站起来,尾巴左右晃动着,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宠物游乐园……”江忱斟酌着问,“还是原来那个吗?”
尽管高中学业繁忙,当年把醋团领回来后,他们依然会抽时间带醋团去宠物游乐园玩耍。记得那个游乐园占地面积很大,一眼望去都是青青草坪,配有全套的宠物有了设施,例如秋千,滑板,还有爬梯等等。
“就是那个,不过后来做了点改造,现在已经有游泳池了。”
江忱摸了摸它脑袋:“乖,一会儿带你去转转。”
宠物游乐园距离这里不过五分钟的车程。冬天的游乐园,地面铺了层薄薄的霜,草坪上残留着刚化的露水,设施也明显高大上许多。相较高中时期,何止是“做了点改造”,简直焕然一新。
醋团到了熟悉的地方,立刻从江忱怀里跳出来,一路奔跑到草坪上,鼻子一下一下翕动着,像是在闻青草香。
江忱原本牵着绳,这下却只能被它牵着跑,醋团的力气不是一般的大。
“慢点!”江忱手臂暗自用力,收住绳子,醋团奔跑的速度很快慢了下来。
“汪!”醋团在秋千前停下,掂起后脚,将两个小爪子扒在秋千板上,磨蹭了一会儿,灵活地一跃而上,紧接着又转过头,对江忱露出笑脸。
“醋团一点都没变。”江忱唇边勾起一抹自己都未察觉的笑。
小时候的醋团就像个淘气包,做什么都一副精力充沛的样子,不但好奇心强烈,就算是反复玩的东西也没有腻的时候。
“嗯,”顾燃低声,“我也是。”
江忱唇边的笑容淡下去。
他怔怔望向身边的人。
阳光之下,顾燃的身影被镀上一层淡淡的金光,侧颜俊美,气质醒目,令他心跳加速。
正当这时,顾燃侧过头,意味深长地睨了他一眼:“它一直都很喜欢你。”
江忱猝然间撞上他视线,猛地把头转回去,镇定地说:“算它眼光高。”
顾燃就这么近距离注视着他,挑眉:“你什么时候也这么自恋了?”
“近墨者黑。”
顾燃又重新转过脸,目光回到荡秋千的醋团身上。
阳光落在两人肩头,安安静静流淌着。
过了很久,顾燃低声笑道:“我可不止喜欢自己。”
声音很轻,像虚无缥缈的风,藏着令人捉摸不透的情愫,直击江忱心底。
江忱垂眸,呼吸慢了下来。
“你喜欢醋团吗?”顾燃问。
江忱一怔,很快回答:“喜欢。”
怎么可能不喜欢?这是他和顾燃一起养过的狗。他不敢说的无数句喜欢,都藏在了这一声喜欢里。
江忱犹豫了一下:“虽然醋团很调皮,但是有时候也很听话。”
说完后,很久都没有听见顾燃出声。
直到一声轻笑:“只是听你的话。”
“它对你不吗?”
“对我凶得很,”顾燃淡淡说着,“薄情寡义,从不考虑我的感受,我都怀疑,我现在把绳子放走,它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
江忱眼眶微微红了。
“可是。”
他又听顾燃说道。
“我喜欢了它这么久,难道就因为这个,就要丢掉它吗?”
远处醋团荡完秋千,“嗖”的一下跳下来,扑向江忱怀里。
江忱抱着它,突然鼻子有点酸。
眼睛被阳光刺得很疼。他垂眸,狭长的凤眼和那对亮晶晶的杏眼对视,看见瞳孔里倒映着自己的影子,莫名觉得很狼狈。
“它不会走的。”他说。
醋团似乎能感觉到江忱心底翻滚的情绪,爪子扒到他肩膀上,又踮起脚,用嘴顶了顶他。
“乖。”江忱摸了摸它的头。
醋团在他怀里打了个滚,探出脑袋,看向一旁的泳池。
江忱顺着他视线望去:“你想玩那个?”
醋团露出无辜的小眼神,还在不断往那儿示意。
“不行,”江忱皱眉,“冬天水冷,不能玩。”
醋团立刻露出失望的表情,在他怀里趴下,鼻子一抽一抽的,跟受了委屈似的。
“不过可以去水边走走,”江忱揉了揉它脑袋,“顾老师,我们去水边走走?”
“好。”
江忱抱着醋团去水池,顾燃的手机却忽然响了。
打来的人是林郁。
“燃哥,刚才有人在蓝海别苑附近发现一辆很可疑的车。”
顾燃从远处收回目光,眼底划过一丝冷意:“记下车牌了吗?”
“没有,对方很谨慎,应该是老手,”说到这里,林郁停顿了一会儿,压低声音,“不知道是不是冲忱哥来的。”
“第一次?”
“是第一次。”
顾燃沉默半晌:“派人留意,有消息随时汇报。”
“那忱哥那边……”
“安排人。”
“知道了,燃哥。”
挂断电话后,顾燃走到水池边,看见江忱正蹲在水池边,指导醋团做运动。
这一玩就是半小时。
江忱对醋团出乎意料的有耐心,和平时在顾燃面前判若两人。
顾燃走过去,牵了下醋团的绳子,醋团立刻不满地叫了一声,如临大敌似的斜眼看他。
江忱抬头,不解:“怎么了?”
顾燃将醋团牵到面前:“差不多了,玩够了。”
江忱怔了怔:“可是它……”
正在兴头上。
“不能惯着它。”
江忱迟疑:“可……”
“它重要还是我重要?”
“你说什么?”江忱懵了。
顾燃猛地意识到自己失言,好在反应迅速,立刻牵起醋团的小手,对着它问。
“你说。”
说着指了指江忱,又指了指自己。
“到底是他重要还是我重要?”
听到顾燃的话,醋团顿时委屈起来,它瞅了瞅江忱,见他无动于衷,于是弯下腿趴在地上,就这么不动了。
“醋团?”江忱以为它生病了,连忙把它抱起,伸手顺了顺他的毛,“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它可没事。”顾燃半眯起眼睛,他养了醋团这么多年,相当清楚醋团的脾性。
不舒服?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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